他在外雖然不可一世,但無論在陛下和娘娘面前,還是在沈老夫人這些長輩面前,面子上該有的禮數卻是周到,即便是巧言令,也不讓人討厭。
至于說的這幾樁事,真要去查,的確也是有的,既是有備而來,便能做到滴水不。
老太太微笑,“勞煩您撥冗記掛,世子爺貴人多事,自是比不得我這老婆子游手好閑。”
知道孫了委屈,否則萬不會破天荒地多日不回,老太太話中指責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謝斐聽得出來,卻也不惱,依舊笑道:“祖母這話說的,孫婿再忙也要來瞧您的。”
說罷,溫和地瞧一眼沈嫣,“昨個皇后娘娘傳話,說宮里頭擺了花宴,今年培植出幾株新品,說起阿嫣也喜花,我一定帶宮赴宴賞花。”
沈嫣聞言幾乎是渾一,立刻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不”字。
謝斐算盤打得妙,誰不知道宮里規矩繁瑣,他又素來不喜拘束,但此番將皇后娘娘搬出來,沈嫣便拒絕不得。
心里已然有了決斷,卻還要與他逢場作戲,沈嫣暗暗了手掌。
謝斐掃過老夫人后的馬車,語氣歉疚:“早知阿嫣今日陪同祖母祭拜山神,我該早些回了皇后娘娘的。”
這話一出,連老太太也不好再說什麼,“罷了,你既應了皇后娘娘的約,豈有再陪旁人的道理?阿嫣,既然皇后娘娘惦記你,你便同世子爺去吧。”
沈嫣瓣了,無聲地喊了一句祖母。
老太太看著孫清亮的一雙杏眸,心口疼得一,握住了手中的靈壽杖,抬頭看向謝斐,“世子爺,有些話本不該老來說,只是世子爺既也稱我一聲祖母,老今日便托大一回,同世子爺說幾句口無遮攔的話。”
謝斐忙道不敢,“祖母請講。”
老太太面容肅重,言語頗嚴厲了幾分,“我這個孫雖不濟,卻也是當朝忠定公的孤,是我武定侯府嫡出的幺,也是你三書六禮正經娶進門的媳婦!老放在心尖上疼大的孩子,豈有由外人胡作踐的道理!旁人不疼,有老來疼,橫豎住王府是住,住侯府也是住,一個孫,我武定侯府還是養得起的!”
沈嫣著老太太,眼里蓄了一層薄薄的淚意。
謝斐卻被斥得有些懵,角勾起的弧度也僵了幾分。
從前陪沈嫣回娘家,老太太多是盼著兩人好的,從未說過一句重話,沒想到今日特意趕來接他的妻子,還被當街指著鼻子訓斥。
謝斐心里不大順意,論及對錯,他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唯一的不是,大概也就是沒有多陪沈嫣,可又不能說話,他難不整天在家與大眼瞪小眼嗎?
下心中那分不豫,謝斐面上還保持著得的笑容,哄著老太太道:“祖母哪里的話,阿嫣是我的夫人,誰敢作踐到的頭上,孫婿第一個不放過,您放心,您將人給我,我定會好好待。”
沈嫣不冷不熱地看著,不知他在哄別的人之時,話是否也如這般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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