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送出手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
謝危樓眸從面上撤回,難得輕笑了一聲,“你且留著罷,本王說過,往后你有任何難,本王都不會坐視不理。還是說,在你眼中,本王竟是個言而無信之人?”
沈嫣連忙搖搖頭,兩頰微微發燙。
只是之有愧,怎麼到了鎮北王口中,竟被曲解這般?
謝危樓斂了笑意,著手里的玉佩,眸濃了幾分,“這些年,是謝斐對不起你,鎮北王府欠你的,往后由本王來還。”
沈嫣咬了咬下,其實鎮北王能站在這邊,就已經很激了,何況夢里那一回,還是他千里奔赴京城,為查明兇手,讓死而瞑目。
對鎮北王,是無比敬重和激的。
其實更應抱愧,在他回京未到十日,且年前這檔口提出和離,對于任何長輩來說絕不是云淡風輕的事。
偏生他還不肯將這玉佩收回,這就更讓于心難安了。
謝危樓看著沉默無措的姑娘,指尖微扣案面,忽然想到什麼,“本王有一故,通醫理,按理說你聲帶未有過損傷,應是能治的,改日本王帶你去見一見他。”
沈嫣聞言心頭一,霧蒙蒙的一雙杏眸漸生幾許亮。
心中亦不免,在一起整整三年的夫君,從未有一次提過為尋醫問藥,默認了的缺陷,甚至可以心安理得地調侃,而才見兩次的鎮北王,竟默默將的啞疾放在了心上。
想好麼?自然是想的,誰愿意一輩子說不了話、笑不出聲,即便見過的所有大夫都說沒得治,對外亦只能坦然,可心里為那一一毫的可能,還是會瘋狂地。
正屈膝跪拜,男人又是淡聲一笑:“風雪加,天寒地凍的,早些回去吧。”
沈嫣只得微微欠,無聲地道了句“多謝王爺”,而后緩緩退了出去。
夜深,謝危樓靠在圈椅上,將郭嘯喚進來,代了兩句。
指尖挲著那云山藍的茶盞,沉默了許久,不問道:“從前似乎沒見過?”
郭嘯忙道:“是夫人前些日子特意去選的。”
又是長久的沉默,郭嘯從前也從未見過他們的王爺看什麼東西這般神,可你說他神吧,他又似乎沒有盯著看。
眸漆且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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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到除夕,是年前府上最忙碌的時日,闔府上下都沉浸在年末的喜悅中,除了沈嫣和邊的兩個丫鬟,沒有人知道那晚去見鎮北王說了什麼,人人面上都喜氣洋洋的,只等著新年的到來。
沈嫣亦是本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想法,盡力做好最后的管制。
除夕前一日,在軍中歷練了整整十日的世子爺終于回來了。
郭嘯在府門前看到風塵仆仆的世子爺翻下馬,詫異于幾日不見,他們貴千金的爺面容竟多了幾分清癯和滄桑,見他一腦兒往歸燕堂沖,忙不迭追在后頭大喊:“世子爺,王爺讓你一回來就到書房去找他!”
謝斐才邁出幾步遠就猛地剎住,沒想到他父王竟傳得這樣急,這就要查問他的功課?
他已經十日未見阿嫣了,小姑娘定然想他想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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