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沛然覺得很不對勁，沈筱筱這個丫頭很不對勁。

好像在刻意的避開某個話題，關於許瑾瑞的話題。

沈筱筱坐在車上，瞧著旁邊不知道瞄了自己多眼的家夥，見他沉默不語，索自己開口打破安靜，道，“你有話就說，這麽支支吾吾的像個娘們。”

許沛然扣上安全帶，神凝重，“筱筱你真的就這麽跟我回學校了？”

沈筱筱故作微怒的雙手抱拳在心口，目如炬的盯著說出此話的男孩，冷冷哼了哼，“既然你先挑明，那我也不跟你藏著掖著了，你最好給我坦白從寬。”

許沛然心裏一，自責的咬了咬自己的舌頭，他這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哪有他這麽蠢的人啊。

沈筱筱驕傲的仰著頭，“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把我從學校裏拐騙出來？許沛然你的嫌疑太大了，你似乎對我圖謀不軌。”

許沛然愣了愣，所謂的坦白從寬是指這件事？

沈筱筱見他一聲不吭，忍不住的湊上前，幾乎鼻子已經在了他的鼻子上，用著鼻音哼著說，“瞧瞧你這心虛的樣子，臉上都寫滿了我有，你肯定有什麽事瞞著我。”

許沛然往後退了退，避開的接，更是眼珠子不控製的東張西，明眼人一瞧就能探出他在掩飾什麽。

沈筱筱角狡黠的往上揚了揚，“瞧瞧你這點出息，說吧，你為什麽要把我從學校裏弄出來？為什麽我這段時間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許沛然避重就輕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沈筱筱雙手抓住他的肩膀，麵一不茍，並不像是偽裝出來的那種鎮定，道，“看著我的眼睛，把你藏的全部告訴我。”

比起沈筱筱的氣定神閑，許沛然倒沒有那麽從容淡定了，他在潛意識裏著沈筱筱是真的忘記了，哪怕是自欺欺人的忘記，也好比昨天那心如死灰的絕好上不知道多倍。

沈筱筱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這樣子就像是三魂六魄都飛了似的。”

許沛然吞吞吐吐道，“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你最近心不好，我帶你出來玩玩。”

沈筱筱明知故問，“我心不好？我怎麽並不覺得我心不好呢？”

許沛然避開這個話題，笑著說，“難得跑出來，筱筱想玩什麽？我陪你玩了之後再回去。”

沈筱筱目炯炯有神的盯著無事獻殷勤的家夥，哼道，“你的嫌疑太大了，我得考慮考慮要不要繼續和你同行。”

許沛然直接沒皮沒臉的湊過去，毫不避諱的用自己的雙手抱住的胳膊，“不要不要，筱筱可不能丟下我。”

沈筱筱將他不要臉的腦袋開了些許，“司機叔叔看到了會笑話你，一個大老爺們比一個娘們還矯，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人。”

許沛然繼續在胳膊上蹭了蹭，“我不管，我不聽，我就要黏著你，抱著你，跟著你，讓你睡前看到的人是我，讓你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人還是我。”

“不要臉。”沈筱筱故意的轉過，以背示人。

許沛然笑容拂麵的長脖子，“筱筱這是不好意思了？”

沈筱筱雙手撐在下上，搖了搖頭，“大概是昨晚上沒有睡好，有點困了。”

許沛然忙不迭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拿出自己十足的男友力氣場，“靠在我肩膀上睡一會。”

沈筱筱斜斜的將腦袋搭在車窗玻璃上，疾馳而過的景在的眼中一閃而過，抿了抿角，想著笑，最終卻是笑的太苦。

許沛然不敢吵，怕繼續不依不饒的問自己問題，哪怕是故意裝作失憶，他也不能揭穿這個謊言，至這樣狀態下的筱筱，眼中還有點點希。

璀璨的照耀著大地，一排楊柳春意盎然的擺著枝葉。

靜謐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一陣陣腳步聲。

沈晟易本是在觀察最後的數據，剛準備關上電腦，閉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一名工作人員神焦灼道，“昨天送來的那個孩子出現了很嚴重的排斥現象。”

沈晟易穿上白大褂，大步流星般走向實驗室。

濃濃的腥味在推開門的剎那撲麵而過，而床上原本還算是安靜的男孩正蜷一團，他的劇烈的痙攣著，仿佛正忍著什麽滅頂之災。

兩名工作人員一左一右的控製著他的，怕他一不小心做出自殘的沒有意識行為。

沈晟易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試著輕喚一聲，“許瑾瑞，能聽到我說話嗎？”

許瑾瑞意識恍恍惚惚，他覺得靈魂快要離開，那種恍若被千萬把刀淩遲而過的疼痛讓他控製不住的發出痛苦的聲。

沈晟易翻看著用藥劑量，這不過隻是用了三分之一的量他便痛這樣了？

許瑾瑞抖著出手，手指頭無力的扯了扯眼前模糊的人。

沈晟易到他的接，低下頭，“能看清楚我是誰嗎？”

“我還能忍。”許瑾瑞費力的著氣，難以言喻的劇痛蠶食著他的理智，他話音一出便是下意識的用牙齒咬住舌頭。

工作人員急忙扯開他的，在他的中塞一塊巾，阻止著他的自殘。

沈晟易眉頭皺了皺，許瑾瑞的擁有第三種基因，他本意是想幫助他把這不屬於他的變異基因強行的融合進他的，很有可能他會在這場絞殺中涅槃重生，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

一個致命的問題。

許瑾瑞的不同於一個正常人，他虛弱到稍微一點的用藥就能擊敗他的所有堅持。

許瑾瑞雙眼已經出現了渙散，他的眼中好像已經看不到彩。

工作人員聽著報警，忙道，“需要暫停嗎？”

沈晟易單手握拳，“再等等，他可能會熬過去。”

各類械開始不平靜的發出著反抗的聲音，整個實驗室腥味更加濃烈。

沈晟易看著實驗臺上有一口沒一口呼吸著的孩子，他的腔起伏很微弱，那樣的微不可察，就跟死了一樣。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再次詢問，“還繼續嗎？”

沈晟易低下子靠在孩子的耳側，“還能堅持嗎？”

許瑾瑞好像聽見了他的聲音，輕輕的了眉睫，他沒有力氣說話了，眨了眨眼回複著對方的問題。

沈晟易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朝著一旁的工作人員道，“繼續用藥。”

細長的針管紮進許瑾瑞的，不過短短一分鍾，原本已經恢複安靜的孩子又一次開始劇烈的哆嗦起來。

“管破了。”工作人員準備止。

沈晟易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皮裂開，一條條線不過眨眼間便將孩子折磨一個人，不過也很快，紅的褪盡，隻剩下明的在他裏爭先恐後的湧出。

工作人員不敢作，“需要解藥嗎？”

沈晟易咬了咬牙，“不用。”

時間一分一秒，整個實驗室摻雜著一讓人陣陣作嘔的腥。

許瑾瑞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疼痛折磨的昏迷了幾次，又在昏迷中被殘忍的痛醒，他絕的著天花板，疼痛沒有停留一分一秒，每一刻都在吞噬著他的意識。

“再堅持一下，快結束了。”沈晟易不敢太過用藥，隻得循循漸進的等待他恢複些許之後再開始下一。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雨珠滴滴答答的從窗臺上掉落，不著痕跡的藏匿進泥土中。

床上的人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眼，他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環境，卻是朦朦朧朧，瞳孔無法對焦。

“不要勉強自己。”沈晟易放下手裏的書籍，走到床邊。

許瑾瑞慢慢的看清楚了靠近的人，他的五也漸漸的變得清晰。

沈晟易低著聲音，“覺如何？”

“像死了一樣。”許瑾瑞咧開微微一笑，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都輕飄飄的，怕是再熬一會兒，他會直接被痛死吧。

沈晟易拿著棉簽替他潤了潤，“這隻是開始，接下來你還有兩次，很有可能一次比一次殘忍，還繼續嗎？”

“這是我唯一的活路，不是嗎？”許瑾瑞有些疲憊，卻強提著一口氣。

沈晟易很佩服他的意誌力，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會求著自己給他一刀算了，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你也要知道現在看不出實驗有沒有效果，畢竟這第三者的基因在你蟄伏太久，我並沒有把握能夠完全讓你馴服它。”沈晟易說出了最可怕的一個結果，實驗的結果不是他涅槃重生，而是他無法吞噬這變異基因，很有可能他會變一個怪。

許瑾瑞麵如常，他道，“如果最後我失敗了，請您一定要殺了我。”

沈晟易皺眉，“那還不如我現在就給你一刀，還免得那麽難。”

許瑾瑞搖頭，“哪怕隻有一線生機，我也想要試試。”

“為什麽？”

許瑾瑞笑了笑，目溫的看著天花板那燦爛的燈，仿佛有一個小影正朝著他興的揮著手，的笑，那麽的幹淨，的笑，那麽的與世無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