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廣場上的賓客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可原迦南這樣為了給兒子報仇，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也是讓人歎為觀止。

\t原迦南出慌的神，依然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長相差不多就是同一個人？你還是做律師的，有這麽草菅人命嗎？！”

\t“你錯了。”顧念之挑了挑眉，“我不能草菅人命，我最多就是把你告上法庭，讓法院判你的刑。”

\t“但是我判斷你就是石原太郎的母親，當然還有別的證據。——你說的很對，是長相差不多，確實不能服眾，也不能當做呈堂證供。”顧念之頓了一下，“所以我剛才，隻是向大家展現我的推理過程。”

\t顧念之說著，突然轉向坐在另一側，麵對坐在那邊的路遠和宋錦寧，先問路遠道：“路總，您知道宋士的英文名嗎？”

\t路遠怔了一下，“英文名？你有英文名字嗎？”他扭頭看向坐在自己邊的宋錦寧。

\t宋錦寧也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說：“我還是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用過英文名字，後來博士畢業回國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過了。”

\t笑著說：“國沒有人知道我的英文名，我在國際上發表論文都是用我的華語名字拚音寫。”

\t“是嗎？”顧念之笑著點點頭，“那你的英文名字，是不是Chloe？”

\t宋錦寧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的？！這個名字，我有二十多年沒有用過了！”

\t顧念之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側問原迦南：“原士，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知道宋士的英文名字？”

\t原迦南像是非常意外，下意識說：“……你怎麽知道我曉得的英文名字？”

\t“很簡單啊。”顧念之攤了攤手，“在遊戲裏，你用NPC路總去慫恿我出門的時候，我說，宋士會不高興的。可你馬上說，Chloe不會的，那麽喜歡你，怎麽會在意這個呢？”

\t“你記不記得，我還向你專門確認過，宋士的英文名是不是Chloe。”

\t原迦南忡然變，握了拳頭，惱道：“想不到你這麽狡詐！”

\t“彼此彼此。”顧念之聳了聳肩，“這就很清楚了，你年輕的時候，肯定跟宋士在國同一所大學念書，但你們應該是不同年級的同門師姐妹。因為宋士明顯對你沒有印象，也不認識你。”

\t“不過能和宋士做同門，你的本事可見也不小，可是時至今日，我們隻知道宋士在國際高能理學界的名氣，你卻默默無聞，還從石原家假死，跑出去做了智利原家的繼承人。——真是有趣啊！”

\t原迦南不以為然地撇了撇，說：“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娘家姓原，老公死了，我還待在石原家做什麽？當然要回娘家了。”

\t“至於大學……”原迦南出悵然的神，“那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不說也罷。”

\t“哦？那你是承認，你是網遊係統AI奪命事件的幕後黑手了？”顧念之話鋒一轉，居然又把話繞回來了，“你知道你造了多人死亡？給各個國家造多損失？不是你全推到AI上就可以彌補的。”

\t原迦南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出去了，索破罐子破摔，冷笑一聲，說：“反正現在是你的主場，你隨便說什麽都行。可是我警告你，我有智利和國雙重國籍，在對我下手的時候，請你三思而後行！”

\t“這就不勞你心了。”顧念之揮了揮手，“把帶走，等警察來拘留。”

\t“縱大型網遊造多人死亡，還有巨額經濟損失，以及黑到我的婚禮預演現場，侵犯我的個人私，原迦南士，無論是哪一條，都夠你喝一壺的！”

\t原迦南還想說話，卻被霍紹恒的兩個外勤人員扭住了胳膊，限製了行自由。

\t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顧念之，那眼神十分複雜，除了恐懼、難過，還有一說不出的惡毒和雀躍……

\t顧念之瞥了一眼，照樣冷冷地瞪了回去。

\t比眼睛大小？本沒在怕的！

\t霍紹恒一直不聲，觀察著原迦南的向，見這樣看著顧念之，霍紹恒才走到顧念之邊，輕聲說：“你先坐下，這裏給我。”

\t顧念之有些驚訝，但霍紹恒從來不是無的放矢的人，馬上說：“好，我先下去喝點水。”

\t說了半天，幾乎口幹舌燥，也需要休息休息了。

\t顧念之下去之後，霍紹恒才走到原迦南麵前，說：“在警察到來之前，你不打算再掩飾一下嗎？石原迦南士？或者說阿尾迦南士？”

\t聽見“阿尾”兩個字，原迦南臉上那惡毒又雀躍的笑意突然凝固了，像是雕塑上的那層倒模石膏，既僵又。

\t霍紹恒臉上沒有什麽表，鎮定自若地背起雙手，說：“你娘家本不姓原，而是姓阿尾。石原是你的夫姓。阿尾，是你的父姓。你的父親，阿尾大政，是日本自衛隊最強諜報機構‘影子部隊’的創始人。——而你，阿尾迦南，是你父親最出的學生。”

\t原迦南麵如死灰，整個人都快站不住了。

\t如果不是被霍紹恒手下兩個外勤人員鉗住了，應該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t霍紹恒微微傾，“很意外嗎？阿尾迦南士？你和你父親是日本華族出，算是日本最古老的貴族世家之一，也有完整的華裔統。”

\t“連這你都知道？霍將，看來我還是低估你的實力了。”原迦南極度震驚過後，終於冷靜下來。

\t這時候的，已經跟剛才完全不一樣了。

\t鎮定、沉著，神剛毅，一點都沒有剛才那副如喪考妣的小人樣子。

\t站得筆端正，就像在站軍姿一樣。

\t“不裝了？”霍紹恒繞著走了一圈，微微笑了起來，“這才像個樣子。阿尾迦南士，希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t“我領導特別行司這麽多年，佩服的人屈指可數，你絕對能算一個，而且是唯一的諜報人員。”

\t原迦南微微一笑，“霍將過獎。其實你我各為其主，我也是很佩服你的。如今是我技不如人，我也不說什麽了。”

\t“是嗎？”霍紹恒的臉卻沉了下來，“一句各為其主，技不如人，就能掩蓋你做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

\t“縱係統AI幾乎讓幾千萬人喪命，這種事，你好像一點都不疚？”

\t“我為什麽要疚？”原迦南好笑地搖了搖頭，“那個有自主意識的AI，的的確確誕生於你們的科學家宋海川的源代碼，跟我有什麽關係？你這個帽子未免扣得也太大了。”

\t“阿尾迦南士，大家都是行家，就不要裝瞎說瞎話了。”霍紹恒淡淡地說：“你我都清楚，隻有源代碼，不可能產生那麽強大的人工智能。你將那二十五行源代碼跟宋海川先生的腦電波探測儀結合在一起，發明了‘奪命頭盔’，才是人工智能誕生的真正介。”

\t“看來霍將也是電腦行家……”原迦南幽幽地說，“這個報，我們都不知道呢！”

\t不過這一說，估計全世界都知道了。

\t可霍紹恒現在也不在乎全世界都知道他是電腦行家，因為婚禮過後，他就會正式離特別行司，從幕後走向前臺，準備接替季上將的職位。

\t因此他依然不聲，沉聲說：“阿尾迦南士，你不用費心傳遞報了。還是想想你自己的境吧。”

\t霍紹恒說著，話鋒一轉，從容淡定的語氣變得犀利起來：“你從在海外求學開始，就為日本自衛隊的諜報機構‘影子部隊’服務。”

\t“你的第一個任務，是接我華夏的傑出科學人才宋海川先生，竊取了他的二十五行源代碼。”

\t“其實這二十五行源代碼對宋海川先生來說，隻是他一時心來的遊戲之作，被你竊取之後，也是一直束之高閣，直到近年來AI技的發展，才讓你有了新的想法，也有了YourLife這個大型網遊的橫空出世。”

\t原迦南完全沒有料到霍紹恒把這麽久遠的事都挖出來了。

\t一時沉默不語，繼續鎮定地看著他。

\t霍紹恒也沒想會給出什麽回應。

\t真正的諜報人員，是最知道說多錯多的道理。

\t如果他們有時候真的說很多話，那一定是為了掩飾某個真實目的。

\t而原迦南的份已經被揭穿，就沒必要繼續說話了。

\t淡漠地看著霍紹恒。

\t霍紹恒走了兩步，摘下手上的白手套，拿出顧念之遞給他的遙控，打開了3D投影儀，語氣突然變得很是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