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懂事，聰明……”林芊酸極了，“你讓做你兒算了，反正我做什麼你都覺得不懂事。”

　陳秀蘭眉頭彎下，滿臉無可奈何：“芊芊，媽媽最疼你，你是知道的。”

　林芊還是在悶悶不樂。

　陳秀蘭看著林芊的樣子，不對著窗外嘆了口氣。

　回去的時候，把來時的風景又看了一遍。

　陳嫵手肘靠在車門上，指節支著臉頰，頭微微靠著窗戶，眼睛闔著閉目休息。

　車冷氣呼呼地往外吹，試圖趕走車廂像烤箱一樣的悶熱。

　許溯見眼睫啊，喊：“老婆。”

　陳嫵睜開眼：“嗯？”

　許溯道：“今天謝謝你，伯母的神狀態好了不。”

　“沒什麼，陪伴一下長輩。”

　許溯全神貫注聽了全程，尤其是陳秀蘭無奈地說林芊氣，陳嫵說這是林芊運氣好。

　“老婆，你是不是想外婆了？”

　陳嫵摁了摁太，過了一會兒，等到許溯轉頭來看表，才慢悠悠地說：“還好，說放心不下林芊的時候，我在想外婆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擔心我以后的日子過不好。”

　許溯靜靜聽著，

　“但我想應該會比擔心林芊好一點，畢竟我從小就能照顧好自己。”

　陳嫵不想回想起那時候外婆的樣子，但一踏病房，記憶就自復蘇。

　高三下學期的時候就開始在醫院陪床，也不是林芊母親這樣的vip病房，一個房間里六個人。拿了張藤椅，睡在病床旁邊。

　那時候臨近高考，不敢打擾外婆休息，開了個小燈在走廊里背書。

　但是等回病房時，發現外婆疼得睡不著覺，一張臉沒有，不停地去按自己的骨。

　陳嫵故意弄出了一點點開門的聲音，就見外婆毫不遲疑，但作緩慢地躺了下去。

　陳嫵在知道外婆得病時那麼不敢相信，天塌了那樣的時候，都沒流過淚，這會兒看到外婆為了不讓擔心裝作睡，頓時眼淚就不控制地拼命往下掉。

　躺到躺椅上，哭不敢發出聲音，眼淚快流干了也睡不著。

　然后就聽到外婆又坐了起來，很慢很慢地走到窗臺向外眺。

　“老婆，老婆？”

　陳嫵醒神，手指不自覺地了安全帶。

　許溯說：“如果不喜歡醫院的話，不想去也沒關系，不要勉強自己。”

　陳嫵手指慢慢放松：“沒事，都過去了。”

　陳秀蘭定下要轉院，去首都專攻這塊的醫院做治療，所以許溯這兩天跑醫院跑得勤，陳嫵下班后，也會去陪一陪陳秀蘭。

　陳秀蘭下午被驚醒做噩夢，

　陳嫵不聲地讓陳秀蘭放寬心：“不會有事的，慢慢來，只要心開朗三十年也沒問題。”

　陳秀蘭有一次忍不住說：“小嫵，如果你是我兒就好了。”

　林芊本就醋陳秀蘭整日地夸獎陳嫵順帶說自己不好，一聽陳秀蘭想讓陳嫵做兒，整個人氣得跑出病房。

　陳嫵抬起頭，發現許溯已經追出去了。

　慢慢垂下眼睫，仍舊笑著聽陳秀蘭念叨。

　陳秀蘭憂愁地看著門的方向：“你看看，就是這樣，讓我怎麼放心。”

　林芊沖出病房的時候就有點后悔了，這樣，陳秀蘭又要說不懂事，可就是忍不住。

　背對著許溯，帶著哭音：“我是不是什麼都不如陳嫵啊？”

　許溯安：“伯母是擔心沒法繼續照顧你，想你學著陳嫵一點堅強的格。”

　林芊轉過，淚眼朦朧的：“可我不會啊，我就是這樣的格，又氣又沒用，我能怎麼辦。”

　一步一步地走到許溯前，手要去拉許溯的手。

　許溯往后退了一步，錯開了林芊的手。

　林芊眼眶里有洇滿了淚，整個人帶著輕的脆弱，

　“你看，現在連拉手都不可以了！”

　許溯不聲地皺眉：“本來就不可以，我是陳嫵的丈夫，你以為是什麼？”

　林芊抿不語，收回手，又想起陳秀蘭對陳嫵的信任，生氣道：“別以為我沒發現，陳嫵只會一味敷衍我媽媽，什麼保持心開朗就好了，懂什麼！又不知道這個病有多難！”

　許溯搖頭：“陳嫵比誰都知道這個病，的外婆是急走的。”

　他點點林芊，肅：“以后你別在陳嫵面前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