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代,什麼時候開始的。”
徐文靜雙手環,不茍言笑,拿出三司會審的架勢勢必要問個明白。
陳嫵再不敢瞞著徐律師,一五一十地老實代,爭取從寬理。
等聽到周聿比許溯更早,在初中的時候就認識的時候,見慣了狗劇的徐大律師也忍不住深嘆一句周總藏得可真夠深的。
“不過這樣想的話,高中的確有些蛛馬跡。”
陳嫵有些想笑,“有嗎?”
徐文靜說:“你問我問題但凡遇到我不會的,我們不是找周聿?”
陳嫵點頭。
“然后他那次期末考試不是出了一本錯題冊,在年級里廣為流傳?”
陳嫵記得這本題冊,也就是這本題冊讓周聿在年級里一舉名,為同學口口相傳的冰山學神。
相同題型在期末考試占比百分之八十,數學考試結束后教室門口排了一條長龍,好好運用題冊的同學組隊謝學神下凡辛苦了。
“我拿到復印件的時候就在想,這題怎麼那麼眼,凡是你問過我的,或者我也不會去問周聿的題型都在上面,一開始我以為周聿單純是做好人好事,拿我們兩個當做例子,把錯題收集在一起發給同學。”
徐文靜喝了口水,“但是不是。”
“你記得坐我右邊的張凌?張凌跟我說,周聿一開始沒想拿出來復印,是被同桌發現之后不得已才拿了出來,他觀賞了周聿沉默到無奈的全過程。”
陳嫵認為這樣拿放大鏡摳細節相當于往記憶里拼拼圖,但是這個拼圖不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可能只是巧的。”
“那換一個,十年前校慶那次獎Q版鑰匙圈,周聿的那個給你了,因為你說喜歡小兔子。”
徐文靜記得很清楚,是因為那時候鑰匙圈很難到,小兔子更是,多數人到的都是有學校校徽logo的紙巾和書簽,沒想到周聿到了小兔子鑰匙圈。
徐文靜停了一下,說:“許溯也到了,你還看到他送給了林芊。”
陳嫵記起來是什麼鑰匙圈了,徐文靜瞇著眼看。
當時許溯送個鑰匙圈大張旗鼓,陳嫵尚在懵懂暗時期,怒刷了兩張英語試卷才不那麼羨慕。
然后周聿就拿著小兔子鑰匙圈坐到后桌。
說:“我拿小狗鑰匙圈和他換了,不是他送給我的。”
徐文靜:“嗯,換信。”
陳嫵臉紅:“沒有,那時候沒有!”
徐文靜欣賞害的樣子,笑得高深莫測:“行,那就沒有,要不,你去問問周聿他那時候有沒有。”
買單結賬,一聊久就吃得太撐,陳嫵無意識地了自己的小肚子,徐文靜挑眉:“有了?”
陳嫵“嗯?”了一聲疑看向。
徐文靜:“周聿的?”
反應過來的陳嫵耳朵都紅了,
“沒有!徐文靜同學,請問你現在怎麼回事,陳一嘉把你帶壞了是不是?”
徐文靜推了推眼鏡,一臉痛:“畢竟某些人有男朋友也不和我說,萬一有了呢——”
陳嫵嘆氣:“萬一有的話那也是川菜的崽,不是旺就是沸騰魚。”
“行吧,”徐文靜把包挎在陳嫵手上,“回家前再去趟那回地,下次真不吃川菜了。”
陳嫵站手扶電梯旁等徐文靜,順便回了兩條信息。
然后就見徐文靜生人勿擾的樣子走過來,徐大律師平時走在路上同樣這幅表,但陳嫵一眼看出不高興了。
“怎麼了?”
徐文靜說:“沒什麼。”拎過包,拉住陳嫵就往直達電梯走,“直接坐直達吧?”
陳嫵任由拉著往前走,想了想,四周看了一圈,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麼討厭的人了?”
“沒有。”
徐文靜忍住火氣,冷靜道:“就是陳一嘉來了,直達快一點。”
陳嫵側頭看,徐文靜平時越是冷靜,就是心越不好,了徐文靜的手:“徐同學,徐大律師?文靜妹妹?小靜——”
就在徐文靜破功要笑出聲的時候,陳嫵的聲音斷了。
徐文靜看向,陳嫵慢慢直起腰,順著的目看過去,許溯和林芊正走在一道,許溯正在低頭看手機,林芊哭哭啼啼、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后。
徐文靜忍不住心底罵晦氣。
前面洗好手出來就是看到這一對,頓時胃更疼了,恨不得把剛才吃的川菜給吐出來,這才拉著陳嫵急急忙忙地走。
沒想到還是被陳嫵看到了。
徐文靜:“這邊直達辦公大廈,他們可能在辦什麼業務。”
陳嫵琢磨了一下,眼看兩人轉個彎就要過來,說:“他們兩個還配,在一起吧,別禍害其他人了。”
徐文靜頓時放下心,什麼周聿瞞著人把陳嫵給騙到手了這種完全不值一提。
拍拍陳嫵的肩,說:“沒錯。”
許溯好像看到了陳嫵的影,他愣了一下,加快腳步,小跑了起來,但是等走到電梯口,人的影子都沒了。
直達電梯上的紅數標從剛才的樓層往下跳了一個數字,許溯心臟突然怦怦跳,或許呢,或許是呢?
林芊在后面喊他到哪里去,許溯冷著一張臉快速下手扶電梯。
好不容易跑到一層,他才想起來,剛才是兩個人在一起,另一個會不會是徐文靜?那會不會是徐文靜開車?
眼前是商場的大門,側是到地下車庫的手扶電梯。
外面在下著小雨。
許溯沿著手扶電梯快速地跑下去,一邊跑一邊和旁邊站著的人小聲說“對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在奔跑什麼,明明已經做好準備,今天的事結束之后,明天就可以正大明沒有累贅地重新追求陳嫵,可是,他一刻都不想等,他想在這一秒見到。
地下車庫,這個時間點不算晚,車庫停得滿滿當當。
許溯人高,他沿著出口的方向找,一個是清潭路出口,另一個是清遠路出口,他們的家從清遠路出口出去可以直接上高架。
許溯往前跑了兩步,又跑了兩步。
他甚至不知道剛才那抹背影是不是陳嫵的。
是不是和徐文靜在一起,如果是的話,徐文靜的車是銀灰的,許溯一邊跑一邊左右兩邊地張。
車庫里并沒有什麼人在走,越發顯得他的行奇怪。
保安想上前問他是不是找不到車,許溯搖頭。
清遠路出口有灰的承重墻擋著,排著兩輛車的隊伍,許溯突然跑得更快了,好像陳嫵就在這個承重墻遮擋住的車里。
出口的桅桿緩緩升起,
等許溯跑到出口,
他抬起頭,只看到出口方向的旋轉車道剛剛上去一輛黑的路虎。
手里的電話響個不停,看到來電顯示,他皺著眉撥開,
哽咽的聲音從話筒里出來,“許溯,你去哪里了啊,你怎麼把我丟在這邊啊——”
周聿掃了一眼后視鏡,鏡子里的人是許溯。
邊的朋友一無所知對方追到了停車庫,并且差一步就能追上來,被發現會怎麼樣,許溯會震驚地拍著車窗要他們下車,然后強地牽走陳嫵的手嗎,他是不會允許的。哪怕要和許溯打上一架,陳嫵也只能在他的車里安安穩穩地坐著,連見面這一個步驟都不需要。
深的眸在雨夜的高架路燈下沉靜,車里流淌著舒緩的旋律。
周聿意識到陳嫵比往常更安靜一些。
車子下了高架,路過安靜布滿梧桐的法香大道,開進車庫后已經是九點,陳嫵淺淺地打了個一個哈欠。
周聿鎖了車,將友手里的紙袋接過,了的頭發,“很困嗎?”
“剛剛在車上有一點困,晚上吃得太撐了。”
周聿牽著陳嫵的手,走到電梯樓下時,陳嫵仰頭問他:“今天有一點點晚了,周聿你困不困?要不要回家休息?”
周聿笑了一下:“不困,送你上去。”
電梯里,陳嫵突然想起文靜說的那個小兔子鑰匙環。
要不要問周聿呢,他還有沒有留著有學校logo的小狗狗,這樣問的話會不會有一點奇怪,都過去十年了一般人都不會保留了吧。
“川菜味道怎麼樣?”
“很好啊,不過文靜屬于不太能吃辣又偏要吃,我是很可以。”
“下次做椒麻。”
“好啊,是我外婆的菜譜嗎?但是周老板你好像不太能吃辣,我們放一點點辣好了。”
“今天是不是到了什麼事?”
陳嫵轉過頭,“嗯?”
周聿彎下腰,溫地幫捋了一下耳邊的碎發:“前面在車上,怎麼在發呆?”
周聿今天外面套了件深大,版型很襯他直的材,估計今天有會,襯衫棱角分明的領口打了領帶,領帶底端被掖在馬甲領口之下。他換了一副眼鏡,邊框極細,將那雙深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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