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地,炸的安琳瑯差點都站起來。
特麼不是來給老太太撐場面的麼?怎麼火燒到這兒來了?
安琳瑯瞬間扭過頭看向下面的路家母子,雙眼微微瞪大了。路大太太朝頷首一笑,的后已經站起與自己母親站在一起的路嘉怡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
那眼神,粘黏得都不對勁,看得安琳瑯發。
安老太太臉也是一變,眼看著就要暴怒。但怒火還沒發出來,路家大太太又拿安玲瓏鋃鐺獄的事說事兒,安家本就沒底氣。
稍稍一思索,便沉下氣來沒。這段時日,安老太太耗費了許多心力在給琳瑯找婆家這事兒上。只是將京中的青年才俊都翻了個遍,覺得合適的,因著琳瑯失蹤兩年這事兒都被婉拒了。如今只剩下出的寒門子弟,可寒門子弟再出,家中貧困,老太太卻是舍不得的。
...別提什麼將來一飛沖天,寒門子弟能走上高位的麟角。那等一飛沖天的天才人不是他們能撈就撈得著的。因著親事多方阻,安老太太其實也有些心力瘁。
路嘉怡無疑是個好孫婿沒錯。這段時日研究去歲科舉的寒門子弟,也打聽到一些路嘉怡的事兒。
此子年輕有為,才學出眾,家世顯赫。雖在京城使不上力,但在金陵卻也算得上簪纓世族。若非婚前與安玲瓏茍且,且珠胎暗結,這怕是安家求之不得的好親事。
老太太心里十分糾結。一面是在衡量路家和路嘉怡,覺得這人家確實是好,一面又想到這年輕人被親自從安玲瓏的院子捉了個正著,恐怕品行不端。可轉念一想安玲瓏那做派,又覺得有可原。別的不說,安玲瓏哄人確實很有一套,兼之那死丫頭毫無底線的行事作風,著了的道也正常……
于是將目落到安琳瑯的上,想看看什麼反應。畢竟聽說當初之所以跟安玲瓏起爭執,就是兩姐妹看中了路嘉怡這一個人。
安琳瑯能有什麼反應?當然是拒絕:“怕是不可。”
進來以后沒說兩句話,這一開口,屋里其他人都看過來。
安老太太一看安琳瑯這個架勢立即就知道要說什麼。老太太心口一涼,張口去阻止都來不及。就聽安琳瑯微微勾起角,淡淡一笑:“我早已與人有婚約,怕是要拂了路大太太的好意。”
安琳瑯的話突兀又令人震驚,別說路大太太愣住,路嘉怡直接失態地驚道:“不可能!你與誰有婚約?”
他的失態令人驚訝,但路嘉怡已經顧不上了。這是他的妻子,相伴一生的妻子。況且來之前他已經打聽過,知曉安琳瑯被賣這段時日并沒有出事,而是被一個善心的瘸子老頭兒給救了。吃了些苦,但人好好兒的,一切都好好兒的,怎麼突然就跟人有婚約了?!
“安二姑娘,”路嘉怡眼神急切,克制地沒有上前去握安琳瑯的手,“莫要賭氣。”
安琳瑯差點被他逗笑,舉起左手指著自己腦袋上的白玉釵:“是真的,訂婚信還在我腦袋上。”
安老太太被這突然的行為給嚇得臉都白了。想叱罵就又錯過了時機,瞠目結舌的難。一把握住安琳瑯的胳膊,企圖制止壞自己的名聲。就聽安琳瑯不怕死的繼續道:“我的未婚夫婿人還在晉州,怕是過不久就會來京。婚期尚未定,但也不遠了,多謝路家公子的抬。”
“琳瑯!”安老太太平常最是舍不得兇安琳瑯,此時心臟都要跳出口,“你說什麼胡話呢!”
“沒說胡話。”
安琳瑯張了張口,想繼續說些什麼時,就見一個門房滿頭大汗地沖進來。
“做什麼!這般失禮何統!”這門房突兀地闖進來徹底惹怒了安老太太,或者說,有火氣舍不得沖安琳瑯撒,就全撒到這個仆從的頭上,“來人!給我……”
“老太太!”門房連忙打斷,“有貴客上門。”
安老太太一愣,沒反應過來。
門房怕人等太久,連忙又高聲喊了一聲:“老太太,有貴客上門!”
安老太太可算是反應過來了,半信半疑地示意門房繼續說。門房向前鞠了一禮,大聲地道:...“周家請了霍和王妃帶著一個冰人正在門外,說是來給咱們二姑娘下聘。”
“啊,啊?周家?哪個周家?”安老太太半天沒意識到是周家是什麼,只聽到霍和王妃腦袋嗡嗡的。當下也顧不上路大太太和路嘉怡還在,立馬就殷切地站起,“快!快快有請!”
霍和王妃那可是沂南王的親生母親,當今圣上的親姨母。霍和王妃這麼尊貴的人上了安家的門?還有什麼比正更人驚悚的?路大太太哪怕遠在金陵,也是知曉這位霍和王妃的。這位可是當真金尊玉貴的人。與路嘉怡面面相覷,沒搞明白這里頭到底什麼事兒。
眼看著安家人大張旗鼓地出門去迎接,兩人于是也跟上去。
待到安家人將霍和王妃迎進門,就看到綁在寶箱后頭正昂首神昂揚的大雁。這個季節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雙雁,霍和王妃的態度也十分和緩。
“霍和王妃您怎麼……”安老太太實在是寵若驚。
“自然是有事上門。”
霍和王妃聲音低沉而和緩:“正所謂一家有百家求,我是來提親的。”
話剛說完,外頭得知路家上門的安侍郎匆匆趕回來。他還不知霍和王妃上門,只是知曉路大太太來京城,帶著路嘉怡上門拜訪。他一看門口這大雁和寶箱,原以為路家不離不棄,終于來給安玲瓏提親。結果聽得門口仆從胡議論,得知是是來上門給安琳瑯提親,當即怒發沖冠。
這路家人把安家當什麼了?太不是個東西!
人還沒見著,就在門口大喝:“我安家姑娘是你想挑就能挑的?把東西給我丟出去!”
安老太太臉瞬間煞白,沒想到兒子如此糊涂,人還沒看見這一張口能嚷嚷,三十二的人還如此沒腦子!
霍和王妃眼看著老太太臉巨變和滿屋子的尷尬。拍了拍安老太太的手,一句話驚得整個屋子都雀無聲:“我是來替昭那獨生子來提親的。”
昭,昭公主,當今圣上的親姑姑。昭公主二十年前便去了,但這個名字誰都不敢忘。的獨生子,幾個人面面相覷,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周家那據說百年難得一句的奇才繼承人,早已在三年前戰死的安南王世子,周臨川。
安老太太倒吸一口涼氣,腦袋都是木的:“可,可安南王世子,不是,不是已經……”
“沒死。”
這話不是霍和王妃說的,而是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安琳瑯。仿佛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便驚起千層浪,淡淡地道:“玉哥兒人在晉州,璜涇一戰雖然重傷,但是被方伯伯救了。”
安老太太覺得自己有點傻,就聽安琳瑯繼續口出驚人:“方伯伯把我帶回去,就是給玉哥兒當媳婦的。”
“啊,哦,啊?”安老太太覺得這一日的刺激讓心臟接不了,“玉哥兒是……?”
“玉哥兒就是臨川,臨川字攻玉。”霍和王妃笑了,“原來如此。這里面竟有這樣的淵源。”
已經進來的安侍郎,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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