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瑯低頭一看,確實著東西,一張玉哥兒留的紙條。
“東西太多,我帶回去看,過幾日給你送來。”
安琳瑯:“……”是失憶了,居然忘記昨晚家工人來過了!
“字兒寫的不錯,”秦婉著脖子在旁邊看。眼角余瞥見那龍飛舞的字,倒是詫異了一瞬,“這字兒怎麼瞧著像出自大家之手?”
安琳瑯撓了撓臉頰,點了點頭,有幾分臉紅的樣子。
秦婉見難得這般狀若有所思。確實是聽說這小姑娘正月里定了親,定的好像還是周家那個天邊月。秦婉本是不大喜歡這種太過于出眾而顯得高高在上的男子,覺得過日子得有來有往才有滋味兒。一方份太高另一方多會做低伏小,有距離。不過瞧這小丫頭的模樣好像還喜歡那個安南王世子,秦婉于是很自然地把話題帶過去。
安琳瑯也沒有跟別人討論周攻玉的意思,含糊兩句,正好蘭香領了早食回來:“一起過去吃點?”
早膳是方婆子親手做的臊子面。來安府以后空閑的時候太多,方婆子夫妻倆都是閑不下來的子。這般讓閑著反而兩人憋得慌。安琳瑯干脆讓方婆子跟府中的廚子學做北方菜。安府的廚子是正統的北方菜傳人,做菜味道十分不錯。若非府中老太太吃慣了他的菜,安琳瑯都想把人挖去自己的鋪子里做掌廚。方老漢則閑來無事就折騰他的木匠活兒。為安琳瑯和玉哥兒親打一套家。
且不說方婆子如今北方菜學得似模似樣的,秦婉看到面忽然冒了一句:“臊子面?”
安琳瑯剛吃了一口,愣住了:“你說什麼?”
“啊?”秦婉其實也震驚,甚至有些激。自從來到這里,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這麼正宗的臊子面。此時嘗了一口,味道也做的十分地道,“你們府上的廚子是哪兒人?”
安琳瑯顧不上燙,飛快地把里的面條嚼吧嚼吧咽下去:“你剛才說臊子面?”
“你不知道?”秦婉以為安琳瑯不知道,笑了笑,“你們府上這廚子估計是陜北以西的人吧?這個面,算是那塊地域的地方小食。沒想到能在京城吃到這麼正宗的臊子面……”
安琳瑯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奇變偶不變?”
秦婉眨了眨眼睛,默了大約十個呼吸,才忽然緩緩地睜大了眼睛。
兩人四目相接,彼此眼中都是彼此能懂的意思。
秦婉那神跟被雷劈了似的,又驚又喜。手勁大的啪地一聲斷了筷子,忽然之間就沖過來,一把抱住安琳瑯。一香風襲來,安琳瑯差點沒不上氣來。秦婉卻激地自報家門:“我是十六年前游艇出海倒霉礁,溺海亡。89年生,邁克爾集團副總,秦婉。你呢?”
“一年半前,車禍亡。95年生,川渝連鎖火鍋店總裁。安琳瑯。”
“天啊!天啊!我的天啊!”秦婉沒想到這破地方居然還能遇到老鄉,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一個人在這破地方孤苦無依地斗了十六年,終于遇到一個親人了!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要與這個世界格格不。你能車禍過來真的是太好了!”
安琳瑯:“……現在我大約能明白你為什麼看不上十五六歲男孩兒了。”
“對吧!小男孩兒有什麼意思?我可沒那個耐心去哄孩子,等男孩兒長大那是蠢人干的事。”秦婉勾起紅曖昧一笑,一臉老司機的意味深長,“姐姐我現代吃的是文藝青年一掛的,低于二十七的下不去手。你爹這各方面條件就剛好,年紀不大,腦子夠蠢。氣質文藝,長得還夠好看。雖然有幾個拖油瓶有點煩,但這個時代像他這種條件沒有拖油瓶反而要懷疑他有病了……”
“總之,總來說瑕不掩瑜,勉強能接。”
安琳瑯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安和山在現代確實算得上年輕。
彼此的份捅穿以后,原先稍微有些克制的氣氛就更融洽了。兩人本就合眼緣,此時秦婉是半點不拿自己當外人。往安琳瑯邊一坐就塌了腰,綿綿跟沒骨頭似的靠著:“琳瑯啊,你可千萬幫我使把勁啊!本來只是貪圖你爹那塊老臘的,現在我是一定要當你后娘的!”
“行吧,我盡力。”
安琳瑯快速地吃完早膳就引著秦婉往老太太的院子去。
安老太太其實也一早在等著了。上說著秦婉太厲害不太合適。但聽到邊人提得多,多是把這個名字記心上了。就如方婆子所說的,能跟琳瑯合得來的人進門總比合不來的強。
怕失禮,老太太還特意換了簇新的裳。結果等了半天,沒等來秦婉,反倒把自家不爭氣的兒子給等回來。安和山急急忙忙地從外頭回來,也不曉得到底是有多趕。進了屋子還在咻咻的氣,額頭細細布了一層細汗。結果張口第一句話就是:“秦姑娘上門做客了?”
安老太太看著如此失態的安和山,震驚的同時,竟有些失語:“……你不是出門會客?”
安和山有些尷尬。深吸一口氣避開安老太太銳利的眼神,眼神閃閃爍爍:“剛好有事便不去了。母親不是向來不問兒子這些事兒,怎麼突然問起來?”
安老太太眼睛瞇起來,盯著他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看。
安和山老臉通紅,一把年紀了還跟個頭小子似的,當真是人難為。
老太太也不想他難堪,盯著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視線。端起杯盞沉心靜氣地喝了一盞熱茶下去。關于這秦婉,心里的覺又變了變。原先安和山沒表態,自然是挑那個是那個。如今自家兒子都明擺著表現出中意這個姑娘,自然得更慎重些。
且不說安琳瑯引著人進院子之時委實沒想到從來甚在后院到的安侍郎,居然老神在在地端坐在上首。以至于兩人進了屋子,安琳瑯本來準備好的話都說不出口。一般來說,外男是不便在客上門的時候在場的。又不是長輩,怎麼好大喇喇地坐在這?
可安和山就是穩穩地坐在位置上,一手端著茶半遮住臉,裝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可那通紅的耳尖還是顯出他的尷尬。
老太太今兒是頭一回見秦婉。不得不說,第一眼十分的驚艷。
秦婉的俊俏是明艷中帶著一男子的英氣,那靈又聰慧的氣兒能從眼神里飛出來。量修長,腰肢筆直,一舉一流暢而雅觀。都說之心人皆有之,老太太也喜歡俊俏的娃兒。秦婉還沒開口呢,第一眼就讓老太太對生了好。
安侍郎飲了一口茶水,瞧瞧盯著緩緩走進來的姑娘,目不轉睛的樣子,自以為藏得嚴實,卻不想這屋子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半點不像平日里高傲風雅的安和山安侍郎。
老太太私下里掐了他好幾下,安和山才好似回過神來似的趕低下了頭。
他此時的模樣哪里還有個而立之年男人的沉穩?那眼底的雀躍之跟個竇初開的年似的,就差直白地站起來跟秦婉搭話了。好歹在朝為多年,這麼不淡定,安琳瑯在一旁看了都替他尷尬。
安老太太也沒忍住老臉通紅,的。要不是有客人在,都想直接把人給趕出去。
這麼一會兒,老太太真的是什麼立場都沒了。原先還想慎重考察看看秦婉的人品,此時怕不是去考察秦婉,而是千萬別讓自家兒子在秦婉的心里落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祖母。”安琳瑯上前一步,屈膝行了一禮。
秦婉跟著也上來行了一禮。
那邊老太太還沒說話,安和山就連忙開口搶話:“秦姑娘不必多禮。”
“!!!”安老太太恨不得掩面,真是丟死個人!
好在秦婉是個擅長際的,眼利反應快。一看安老太太這狀知道自己再不說些什麼,老太太估計就要借故將安和山給支出去。于是含笑地開了口,將自己與安琳瑯結實的場景說給老太太聽:“說來也是我兩有緣分,一見如故。正巧琳瑯也喜歡商鋪上的事,一來二往的,自然就識了。”
“原來如此,看來還真是有緣分。琳瑯也時常跟我提起秦姑娘,直言秦姑娘聰慧果敢……”
這一打開話匣子,后面就好說了。
安老太太趕命人看茶,狀似無意又不乏有意地打聽秦婉的家中況。再聽說如今已經從武夷候府搬出來,立即就問了近況。
“一個人住也清凈。”秦婉對自己的況半點不瞞,父母雙亡這事兒只需要一打聽就知道。安老太太見態度坦,心里印象又加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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