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只是朝廷對外的說辭，而事實是……

“本沒有什麼馬匪，那幾個小鎮的百姓是盡數死于異族人之手。彼時陛下也在場，且帶兵阻止了有些警醒想要逃亡的百姓。”魏大老爺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是陛下奉了令幫助異族人斬殺同僚，掠奪錢財和米糧，并且幫忙遮掩。”

“為什麼？”趙家軍主將趙琦聽到這里，忍不住大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知道陛下不是君子，為帝位會不擇手段。可同異族人勾結，這于他而言又有什麼好？

“因為奉了令，仁帝的命令。”魏大老爺說道。

“將在外，君令有所，有所不。他彼時在涼州一代帶兵，雖帶的不是趙家軍，可總不至于連拒絕這等荒唐令的勇氣都沒有吧！”趙琦有些不敢置信，“這于他有什麼好？除了留有一個污點之外，什麼都沒有！”

“因為彼時他還不是帶領趙家軍的陛下，他當年初鋒芒，手頭的兵馬并不是自己的兵馬。”季崇言開口，平靜的說道，“他缺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組建自己兵馬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彼時被大靖老臣排的他，需要仁帝給予這個機會。其中所需的錢財、人力、力都需要仁帝的支持。

當然，不做這些事也可以有這個機會，看于他而言，太慢了。他想走捷徑，必然要放棄些什麼。

季崇言道：“仁帝愿意給他機會，卻也怕他有異心，這件事是仁帝為他制下的把柄，也是他當年不得不為，主遞出去的把柄。”

勾結異族人、殘害百姓。這于一個明君而言是莫大的污點。

“我爹知曉這件事，也知曉總有一日陛下會想辦法解決這個污點，所以不惜以己救駕，換取魏氏族人的命。”魏大老爺說道，“可即便如此，他仍怕多年之后陛下依舊會對我等不利，所以定下了我阿妹同楊衍的親事，讓我一切聽楊衍做主。”

“所以，你也早知了楊衍的份？”一旁認真聽著，許久沒有開口的林彥突然開口問道。

魏大老爺搖頭：“我不知道他前朝孤這個份，楊衍當時也只道他知曉這件事，并且陛下做下這些事的證據他有辦法弄到手，這才是我爹安排這樁親事的目的。為的就是以防萬一，陛下若有朝一日想對我魏家人手，有證據在手，總好過什麼都不能做來得好。”

可說，這一番安排算是用心良苦了。

“我以為他同那些大靖老臣有些關系，畢竟那些大靖老臣對他很是贊賞，或許因此對他委以重任，把這個把柄到了楊衍手中。”魏大老爺說到這里，臉有些難看，“我以為他只是個替前朝辦事之人，卻不想他自己就是那個前朝孤。”

此前，他也不知道還有前朝孤這種事，更不曾往謀反這方面想過。在他看來，大靖已經亡了，眼下是大周。得大靖老臣看重的楊衍也只比一般的臣子多些把柄以及好罷了。

至于改朝換代什麼的，他想都不敢想。

魏大老爺忍不住唏噓：楊衍的膽子還真大，居然敢謀反！ＵＵ看書 www.uukanshu.coｍ

林彥卻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問他：“陛下勾結異族人之事，僅僅是涼州一地的那幾個小鎮嗎？據我所知，當年所謂的馬匪侵襲之事不止一件，還有不。遠的不說，長安城外也曾發生過莫名其妙的馬匪侵襲之事。”

被侵襲的是長安城近郊的幾個人口不算的村莊，也是這般一夜之間屠殺殆盡，帶走了錢財米糧，而后一把火燒了村莊。

這些村莊自也包括富貴人家的莊子，莊中人也無一幸免。

“不彼時長安城中百姓的親眷都死在了這侵襲之中，我祖母亦有不相識多年的友因此死去。”季崇言淡淡的開口，說道，“這也是總會去城外禮佛的緣由。”

年歲漸長，更是慨唏噓世道無常。

似安國公夫人這樣的人不在數，馬匪侵襲之地雖說每一地都鬧的不大，可每一地都有人害，如此之事……若都與陛下有關的話，那還真是麻煩了！

涼州一地之事鬧出來大不了派兵強行鎮，可若每一地都有，必會人心惶惶而。

為上位謀害親弟，事不關己時尚且會被一些人認作“梟雄”，可若是事關本，且就發生在邊，人心惶惶之下，所謂的“梟雄手段”便了“不擇手段”了。

一個不擇手段的君王，是很難讓人不懼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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