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給山賊水寇的兩條路,跟他給各地守將的路差不多。
一條路是投靠附近的兵,跟兵一起抗擊外敵。打仗期間,軍規約束聽從守城將領的安排,當然,兵械糧餉也由守城將領負責。將來跟兵一樣論功行賞,至于以后選擇繼續從軍還是回鄉做百姓則悉憑已愿。
與這條路相比,外一條路無疑是條死路。
下旨十日后尚未就近歸順駐軍依舊侵擾的賊寇,皆是他蕭烈的敵人!
哪怕是追到天邊,他蕭烈也要把這些賊子剿殺干凈!
詔令一出,不管是守城的將領還是賊寇,無數人蜂涌響應。
誰也不傻,跟蕭烈這樣的人做對下場是什麼?與其被蕭烈不余力的追殺,還不如順應民心,跟蕭烈一起做個救民于水火的世英雄!
當然,有這麼多人投靠,葛先生代蕭烈寫的那道名為《告天下臣民書》的詔令也功不可沒。
葛先生考功名不行,可講起大理道勸人卻是把好手。一紙詔令寫的通俗易懂真意切,開篇就把蕭烈的凄慘世待的明明白白,直接把蕭烈頭上的反賊帽子給掀了。
接著話鋒一轉,從蕭琰謀造反、順平帝火燒永城開始寫起,一直寫到謝太后和余國棟放著外敵侵不管、放著天下百姓不顧,徹底把順平帝、謝太后、余國棟以及太子等人自私自利的丑惡臉揭在世人面前。
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余國棟和謝太后等人反駁。
一下子,整個民心全都倒向蕭烈!
各地百姓自發為蕭烈的兵馬籌集糧草、兵械和藥材。京中甚至還有不六部員跑到廣寧來投奔蕭烈,至于為啥,那還用說嗎?
京城眼瞅著保不住了,不投奔蕭烈等著謝太后等人陪葬啊!
有了這份民心做基石,蕭烈的兵馬瞬間勢不可擋。
立起龍旗后的半個月,蕭烈徹底掃平了在廣寧周邊劫掠的十幾韃袒百人隊。韃袒人南侵都是一人雙馬,一為坐騎一為駝馬,有些級別高的將領甚至是一人三馬,剿滅這十幾百人隊,共繳獲戰馬近三千匹。解決了軍中無馬的大難題,他麾下的騎兵也從三千擴充到了五千。
正搶到興頭上的韃袒人,突然此重創,當然不能就這麼認了。八部統帥克木當即下令,所有進南朝的韃袒騎兵立刻集結,非殺了蕭烈不可。
三月初,六萬多韃袒重騎兵遮天蔽日的朝廣寧過來。一時間,整個廣寧人心惶惶。三百里之外的京城也慌作一團。廣寧是京北最后一道屏障,廣寧一破,京城也就完了。
而眼下,怎麼看廣寧都沒有守住的可能啊!
就算蕭烈有萬夫不擋之勇,可他手底下沒兵也白扯啊!就靠那擴充出來的五千騎兵,抵擋六萬韃袒重騎。最樂觀的人也覺得天要塌了,大寧朝的氣數盡了!
不百姓把家里值錢的東西卷卷,連夜往南逃。
別說百姓們害怕,賀天雷等人也心里沒底。雖說韃袒人不擅攻城,可那畢竟是六萬大軍啊,靠他們這一萬步卒,五千騎兵能守住嗎?
如此劣勢下,蕭烈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決定。
三月十九,蕭烈帶著廣寧的一萬兵馬,再加上翼平、慶水、高平、陵州、林城,沁水等地調來的一萬五千人,共計二萬步卒,五千騎兵,在廣寧城外三十里的平林鎮正面迎站六萬韃袒重騎。
當時,所有韃袒人都覺得蕭烈瘋了。與六萬彪悍的韃袒騎兵相比,廣寧那新組建的那支五千人的騎兵本就是裝腔做勢的小仔兒,大軍一個沖鋒就完蛋的貨。
至于剩下的兩萬步卒……呵呵,讓步卒在平原對戰武裝到牙齒的重騎兵?這不是送死嗎!
優勢實在太明顯了,以至于韃袒統帥克木都不知道怎麼派兵才好了。白白送上門的軍功,給誰不給誰呢?
然而,事實證明,克木想多了!
韃袒人沖鋒到一半,地面突然塌塌陷。沖在最前面的韃袒騎兵全陷在里頭,后面的收不住勢頭也跟著砸進去。生生用尸把一人深的陷馬坑給填滿了。只這一下子,韃袒人就損失了數千人。
接著,鐵蒺藜、絆馬索,韃袒騎兵每往前沖一步都要付出的代價!
沖到離廣寧軍還有兩遠的時候,六萬韃袒大軍已折損了近八千人。
旦木恨的眼珠子冒,剛要下令沖鋒,放在廣寧軍后陣的投石車開始發。一個又一個灌滿火油的陶罐子朝韃袒人的軍陣砸過去。陶罐子在半空中就被廣寧軍中的神箭手們用火箭點燃,落地后嘭的一下,炸出一片火海。
戰馬驚,瞬間又有無數韃袒人被甩下馬背,剛集結好的大軍一下子又了。
“跟我殺!”蕭烈瞅準機會大吼一聲,親自帶著那五千騎兵沖鋒。他手中長天如無人之境,跟割麥子似的收割韃袒人的人頭。在他的帶領下,廣寧騎兵氣勢如虹,瞬間竟將韃袒人的騎兵陣鑿穿了。
沖出去之后,蕭烈策馬迂回,帶人又從從另外一邊殺回來。
三進三出,五萬韃袒騎兵竟被他帶著幾千人攪一鍋粥,步卒趁機進攻。上來就是一陣弓箭攢,沒頭蒼蠅似的韃袒人瞬間倒下一大片,接著長槍兵沖上來。這些長槍兵手中拿的不是常見的木桿鐵頭槍,而是一種奇長無比的雙刃鉤鐮槍,專往馬上摟。
一摟一個準兒,戰馬紛紛倒地,馬背上的韃袒人也跟栽倒。如此混的戰陣中,摔下馬背就等于死啊!不人一落地就被馬蹄子踩泥,連個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數萬人攪一團,騎兵的優勢本發揮不出來,反不如步卒靈活。韃袒人死傷無數,局勢陡然逆轉。
“沖出去!先沖出去再整隊!”克木聲嘶竭的大著。
可這樣兒,誰能聽見他的命令,即便聽見了又能如何?
幾萬人糾纏在一起,扯都扯不開,怎麼往外沖?又能往哪兒沖?
廝殺了近兩個時辰,最后除了旦木帶著幾百親兵逃掉了之外,六萬韃袒騎兵,幾乎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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