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莊裏的櫻桃黃中紅,晶瑩剔,也是整個長安最早的一批,按照舊俗,供應宮中之外,往往都會用來賞賜親貴。
喬毓有幾個孩子陪著,倒不像先前那般悵然,拎著籃子跟小兒一塊兒摘櫻桃,見前邊兒有個高枝,正待將籃子放下,提氣跳上去,就見那枝頭一低,竟是被人按下來了。
皇太子含笑看著,目和,帶著淡淡的無奈:“怎麽還哭了呢?兒子是娶妻,又不是外嫁。”
喬毓過了那一陣,自己也覺得臊得慌,跟昭和公主一起把枝頭上的櫻桃摘了,又低下頭,小聲道:“一時之間轉不過那個彎兒嘛。”
皇太子笑著從手裏接過那隻籃子,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前半段有父母同行,後半段有妻兒相伴,這不是阿娘當初教我的嗎?這會兒卻又想不明白了。”
重活一回,境界還降低了!
喬毓頗覺丟臉,哼道:“我不記得了!”
皇太子知道是不好意思了,也不取笑,用空著的那隻手抱了抱,悄聲道:“父皇看見,肯定又在心裏罵我了。”
喬大錘正是子之心棚的時候,橫眉立目道:“他敢!”
“阿娘不信?”皇太子練的上眼藥,道:“馬上他就要扯麵旗子出來,明正大的訓我了。”
喬毓眉頭擰個疙瘩,沒等說話,便聽皇帝沉聲道:“阿琰,你過來。”
皇太子順從的走過去:“兒子在。”
“你是皇太子,是儲君,怎麽這麽沉不住氣,聽見個消息,就丟下政務跑過來了?置屬臣與朝政於何?”皇帝坐在櫻桃樹下的石椅上,著臉訓兒子:“三歲小兒都做不出這種事!”
喬大錘站在不遠,靜靜的對他進行死亡凝視,見他說完了,又近前幾步,把兒子拉回來了:“阿琰別理他,咱們摘櫻桃去。”
皇太子深明大義的說了句“父皇也是為了兒子好”,卻誠實的跟親娘走了。
“你站住!”皇帝看得眉頭一跳,道:“大錘你別打岔,我這兒說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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