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剛被接到安王府的時候,鬧了一陣的病。原來紀曉蕓的~水不錯,也喜歡親自給親近餵。七斤吃孃的,反而是吃紀曉蕓的~水比較多。
七斤住到安王府來,原來的孃自然也跟了來。紀曉蕓不在了,都是孃來喂七斤。七斤就有些不適應,脣周圍起了一圈小水泡,每天也睡不好,總是哭鬧。
紀曉棠將七斤帶在邊,幾乎是不解帶地照顧,又請了名醫來爲七斤調理,就連七斤的孃也喝了好些天的藥湯子。
經過將近兩個月心的照顧,紀曉棠瘦了一圈,眼睛下也掛了黑眼圈,七斤的病才漸漸轉好,再吃孃的也沒有任何不好的反應,吃的香,睡的也香。
紀曉棠這才鬆了一口氣。
秦震有兩個孩子,可不論是熒兒還是煊兒,都是健康的孩子,極生病,對於七斤這種況,秦震就很關切。雖然七斤看著是好了,但秦震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說起來,這也有紀曉蕓的因素在裡頭。七斤是紀曉蕓的兒,而在秦震的印象中,紀曉蕓就是一個弱不風的子。
“……早上已經吃過一次,也沒吐,剛纔跟煊兒玩了半天,很有神。”紀曉棠就將七斤的況,笑著告訴給秦震聽。
秦震滿意地點頭。
夫妻兩個收拾利落了,秦熒那邊也穿戴打扮妥當,一家人就坐了馬車。徑直往馨華堂來。今天並不是什麼節日,但是紀家卻有喜事。
周念紅懷了孕。
周念紅的孕已經有了兩個月,一開始坐胎未穩。紀家就沒有聲張,最近經由太醫診斷,周念紅這一胎算是坐穩了,紀二太太就打發人給紀曉棠送了信兒。
正好今天秦震和紀二老爺都休沐,紀曉棠就和秦震商量了,帶上幾個孩子,往馨華堂來大家團聚、熱鬧一天。
如今。紀曉棠回孃家省親的次數比從前頻繁了許多,秦震知道紀曉棠心中所想,很支持這樣的行。而且只要時間許可,他都會陪著紀曉棠。
馬車到馨華堂的二門停住,紀家諸人早已經在二門的影壁前迎接了。周念紅也在人羣中。
大家相互見禮寒暄。周念紅就向紀曉棠和秦震行禮。
紀曉棠忙手將周念紅攙扶起來。
“你現在是重子,以後一應這些虛禮都免了吧。不然我也不好回來了。還有。如今這風地裡冷,你自在屋子裡陪著老太太,再不必出來候著。”紀曉棠囑咐周念紅。
“我也是這般說,只是說什麼都不肯。”紀二太太就說道。
“以後再不可如此了。”紀曉棠正,再次囑咐周念紅。
紀二太太等人在旁邊也跟著應和,周念紅這次紅著臉答應了下來。
衆人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就簇簇擁擁地往院子裡走,自然還是先到萱華堂來。
紀曉棠最近回馨華堂的次數增多。這次又特意一大家子都來了,不僅僅是因爲周念紅的孕。還有另外一個緣故。
紀老太太病了。
秋末冬初,紀老太太大病了一場,秦震爲此還專門進宮去,從宮中請了幾位太醫來馨華堂給紀老太太看診。
也多虧紀老太太的底子好,而且紀家本不吝惜好醫好藥,一家上下心地照顧、開解著紀老太太,紀老太太的病漸愈,據太醫們的診斷,是沒有大礙了。
但是經過這一場病,紀老太太的和神都大不如前。
紀老太太有心事。
紀曉棠經常回來,也是爲了看和開解紀老太太。
衆人簇擁著進了萱華堂的上房,紀老太太看見秦震和紀曉棠來了,就在炕上欠,似乎要下地來迎接。
紀曉棠和秦震忙搶上前去,就給紀老太太行禮。
“祖母安好?祖母且好生坐著。我們來是爲了看祖母,若是擾的祖母不安,那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紀老太太被兩人說的不由得就笑了,並沒有堅持起,依舊在炕上坐了。
大家也紛紛落座。
紀曉棠就坐在了紀老太太的邊,問紀老太太今天怎麼樣,神頭如何,早膳都用過一些什麼?
紀老太太一一都答了。
紀老太太的飯量也不如從前了。
“……特意讓王府的點心房裡做了祖母吃的茯苓夾餅,黑米豆糕和棗泥,放在食盒裡帶過來的,應該還熱乎著,祖母快嘗一嘗,看合不合口味?”
紀曉棠就讓錦兒將食盒拿了上來,當場打開,在碟子裡裝了,請紀老太太品嚐。
“王府家大業大,你每天事忙,還總是想的這樣周到。有你這樣的孫,是我的福氣。”紀老太太被紀曉棠勸著,就著紀曉棠手慢慢地吃了一塊茯苓夾餅。
這幾樣吃食都是紀老太太平時吃,且極好克化的,紀曉棠又讓太醫開了方子,裡面加了些味平和且滋補的藥材,紀老太太吃了是極有補益的。
紀老太太吃了茯苓夾餅,就說好吃,但一時卻吃不下更多了。
“那就給祖母留著。還有很多,祖母什麼時候想吃了,打發個人去告訴了,立刻做好了送來給祖母。”紀曉棠笑著,又讓丫頭們將幾樣點心分散給衆人吃。
這些補益的東西,大家吃著都只有好而沒有壞。
不過,紀曉棠不肯讓長生吃這些東西。
“這裡另外給你準備了桃、桂花糕,蟹殼黃,是你吃的。給祖母那些你不要吃,裡面加了藥材,你還小。”紀曉棠將長生到跟前來囑咐他。
長生自然都聽紀曉棠的。高高興興地讓人接了食盒,並不立刻就吃,而挨著紀曉棠的就不走了。一面就逗旁邊孃懷裡的煊兒說話。
大家寒暄過後,紀曉棠有問候了紀老太太,衆人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到了幾個孩子的上。
秦熒已經很有些大家閨秀的風範,自己也不將自己當做小孩子,大家的注意力,自然都在煊兒和七斤的上。
“我抱抱。”紀老太太就要抱七斤。
“祖母小心些。七斤這兩天又重了呢。”紀曉棠親自將七斤到紀老太太的懷中。
紀老太太抱著七斤,兩隻手就有些巍巍地。的目落在七斤的臉上,上下打量。捨不得離開。
“越長越像娘了。”半晌,紀老太太喃喃地說道。
紀二太太忙就岔開話題,說七斤確實長胖了。
“看這臉紅撲撲地,似乎更圓了一些。”紀二太太笑著說道。
“七斤是胖了一些。難得親孃不在邊。曉棠將照料的很好。就是曉蕓在,也不過是這樣了。”紀老太太很自然地接過話題去,這才擡起頭來看著紀曉棠,“曉棠,曉蕓那邊這兩天可有信兒傳回來?”
紀老太太的目直直地看著紀曉棠。
紀曉棠的目不由得微微閃爍了一下。
在看來,紀老太太目中的含義太過富了。紀老太太其實是個心底很單純和直接的人,的目也一如這個人本。
這樣的目,還是紀老太太最近纔有的。
每次紀曉棠來馨華堂。紀老太太總會用這樣的目看著,問關於紀曉蕓和謝懷瑾的近況。
紀曉蕓和謝懷瑾去回龍觀燒香。因驚馬而墜山澗亡的事,紀家人都知道了,唯獨瞞著紀老太太。
不是大家願意瞞著,而是不得不瞞著。
紀老太太上了年紀,而且已經不如從前了。紀曉蕓又是的命~子。
如果紀老太太知道了事的真~相,十有八~九就要追隨紀曉蕓而去。
大家實在是不敢將紀曉蕓的死訊告訴紀老太太知道,所以一家上下就統一了口徑。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還找藉口將紀老太太邊服侍的人都清理了一遍。只留下口風的人,並給這些人下了口令。
一旦誰不慎走了風聲,不僅自己會被趕出馨華堂,就是的一家子也不要在紀家幹了。
這樣吩咐下去,果然衆人都分外小心,將紀曉蕓的消息瞞的風雨不。
紀老太太平時不出門,也不見客,這很大程度上方便了大家瞞這件事。只要邊服侍的人不說了,紀老太太也沒有別的機會聽到真~相。
可紀曉蕓和謝懷瑾是不可能出現在紀老太太跟前的。
紀曉棠就想出來一個主意,只說是韓太后和隆慶帝下旨,將謝懷瑾從京城挪到西蜀去了,紀曉蕓也跟著謝懷瑾去了西蜀。
至於兩人爲什麼走的那樣突然,甚至沒有到馨華堂辭行,紀曉棠也有說辭。
很多員彈劾謝懷瑾,要將他除之而後快。韓太后和隆慶帝本來是想照此辦理的,還是秦震出面周旋,連夜將兩人送出京城,遠遠地去了西蜀,這樣才平息了朝臣們的議論,保住了兩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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