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熒兒、煊兒和七斤各自回房去睡,而是將三個孩子都留在了自己的屋子裡。此刻,三個孩子都睡的很香,紀曉棠卻睜著眼睛,一睡意也無。
“王妃娘娘,起風了。”程嬤嬤進來,輕聲對紀曉棠稟報道。
“幾更天了?”紀曉棠問。
“馬上就是三更。”
紀曉棠就從炕上坐起了子。
“去傳宋側妃來。”紀曉棠吩咐道。
很快,宋新月就被人領了來。宋新月一服穿的整整齊齊,臉上竟也沒有毫的睡意。
紀曉棠就知道,宋新月也有了準備。
“王妃娘娘……”宋新月給紀曉棠行禮。
紀曉棠手虛扶了一下,讓宋新月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你應該也知道個大概,我就不多說了。我代給你一個差事,你無論如何都要辦好。”
“請王妃吩咐。”
“我將熒兒和七斤給你,你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們。”
“王妃?”宋新月驚訝地擡頭。
“怎麼?”紀曉棠微微挑眉。
“遵命。”宋新月立刻就收起了驚訝的表,“只要新月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人傷了兩個小郡主一分一毫。”
“好。”紀曉棠滿意地點頭,隨即就醒了秦熒。
其實不用,秦熒已經醒了。和煊兒、七斤兩個小娃不同,秦熒已經意識到家中就要發生大事。紀曉棠和人說話,就醒了。
現在,紀曉棠要讓宋新月帶和七斤走。
秦熒不願意。
“母妃,我陪著母妃。”
秦熒是真心的。捨不得紀曉棠,作爲家中的長,想要跟紀曉棠一同分擔。
紀曉棠心中熨帖,輕輕地拍了拍秦熒的肩膀。
“熒兒聽話。你跟著宋側妃,替母妃照顧好七斤。”
“母妃,我會照顧七斤,我還會照顧煊兒。母妃,不如。不如我們就去外祖家裡吧。”秦熒這個時候竟然還會思考,給紀曉棠出主意。
現在提到的外祖家,當然不是馨華堂,而是威武侯府。
威武侯府現在確實是最安全的地方。
紀曉棠笑了。
“熒兒放心,母妃和煊兒不會有事。只是……母妃擔心照顧不過來你們三個,你是大姐,就替母妃分憂,照顧七斤好不好?”
紀曉棠這樣說,秦熒想了想,就點了頭。
“母妃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七斤妹妹。”秦熒向紀曉棠保證。
“母妃相信你。”紀曉棠就讓人拿了秦熒和七斤的裳來。
宋新月親手抱了七斤,又和秦熒一起給紀曉棠行禮,就要退出去。
七斤睡的很,到了宋新月的懷裡也沒有醒。
“母妃什麼時候來接我和七斤?”臨出門前,秦熒依依不捨地問紀曉棠。
紀曉棠想了想:“明天午時之前。”
不論即將發生什麼事,明天午時之間都會塵埃落定。那個時候,若是活著,自然會親自來接秦熒和七斤。
如果活不到那個時候,午時之前,他們一家子依舊會面。
妥當地打發走了秦熒一行人。紀曉棠就吩咐程嬤嬤:“嬤嬤,幫我換服吧。”
等紀曉棠換妥了裳,就聽見外面有了靜。紀曉棠也不去理會,只去炕上抱了煊兒。
煊兒半睡半醒。眼睛也不願意睜開,被紀曉棠抱進懷裡,小傢伙聞到母親悉的氣息,就撒地小聲哼了兩聲,將頭往紀曉棠的懷裡拱了拱,又睡了。
紀曉棠心中的。就低下頭來,在煊兒的頭頂親了一口。
突然,就聽得咣噹一聲,隨即就有冷風灌了進來。
原來是一扇窗戶被風吹開了。
深秋季節,這夜間的風,已經頗有些寒意。
紀曉棠將煊兒上的毯子裹了些,程嬤嬤則立刻出去關窗戶。只是還沒等程嬤嬤走到門口,那扇窗戶就自己關上了。
窗戶關上的同時,院子裡突然亮了。
“鎮國公求見王妃娘娘。”一個豪的聲音在院子裡喊道,隨即就有腳步聲到了臺階下。
“嬤嬤……”紀曉棠向程嬤嬤示意。
程嬤嬤就走到門前,將門略開了一些向外看了一眼,然後又將門關了,迴轉來跟紀曉棠稟報:“……是鎮國公。”
紀曉棠的心跳的有些快,深吸了一口氣,讓心跳平復下來,這才點了點頭:“請問鎮國公深夜造訪,是有什麼事?”
程嬤嬤就將話傳了出去。
這次開口回答的並不是方纔那個豪的聲音,而是祁佑年本人。
“奉太后的旨意,請王妃娘娘和小世子進宮說話。”
“可有太后的手諭?”紀曉棠又問。
臺階下,祁佑年從袖子裡取出手諭來,親自走上臺階到了屋門口。
程嬤嬤打開門,將手諭接了過來,又轉回到屋,將手諭給了紀曉棠。
紀曉棠低頭觀看,果然是韓太后親筆所書,上面不僅用了韓太后的印,還用了玉璽。
“哎……”紀曉棠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韓太后這個時候打發祁佑年來召和煊兒進宮,只有一種解釋。
隆慶帝駕崩了。
可宮裡的鐘並沒有響。
韓太后這是打算不發喪,藉機清除異己,鋪平繼續專權的路。
“太后娘娘正在宮中等候王妃娘娘和小世子,請王妃娘娘和小世子立刻起駕。”祁佑年站在門口,又說了一句。
紀曉棠沒有吭聲。
“曉棠,我能進來說話嗎?”祁佑年的聲音低了一些,也不再像剛纔公事公辦一般的那麼冰冷。
“請鎮國公進來說話吧。”紀曉棠吩咐程嬤嬤。
程嬤嬤打開門,將祁佑年迎了進來。
祁佑年一戎裝,甲冑鮮明。看見紀曉棠一素服,穿戴的整整齊齊,祁佑年並沒有任何意外的表。
“曉棠……”祁佑年走到紀曉棠邊,刻意又將聲音的更低了一些。他看到煊兒還在紀曉棠的懷中睡著,顯然不想驚了煊兒。
“阿佑,我和煊兒可以跟你走,但你不能傷害王府的其他人。”紀曉棠看著祁佑年。
“好。”紀曉棠立刻點頭,幾乎本就沒用思考。“曉棠,你開口,我有什麼不能應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枉造殺孽的那種人。”
紀曉棠這才站起來。
祁佑年本能地出手臂,似乎要扶紀曉棠。可是他的手並沒有到紀曉棠,就停住了。祁佑年微微垂下眼瞼,側往旁邊讓了一步,這是讓紀曉棠先行的意思。
紀曉棠微微點頭,緩步地走到門口。
院子裡已經被燈籠火把照的有如白晝一般,紀曉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人。
王府的侍衛與祁佑年的皇城軍劍正在對峙,劍拔弩張。
…………下一章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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