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今日在林中恰好聽到張天師泄天機。說及國公一生命運和永福公主的夫妻之緣，他說國公一生貴不可言，那麼必然不會因此事而到皇上責斥疏遠了，皇上真會因爲對國公的倚重而破例將公主下嫁？

不管怎麼說，他一生貴不可言，那就說明這棵大樹永遠不倒，託庇於他的門下也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他和公主的事不知如何解決，國師都諱不敢言，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說不定什麼時候能助上國公一臂之力……”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著王滿堂漸漸消汗，重又潤起來的，愜意地想：皇上要自己來鉗制錢寧，不用問也知道，肯定出於威國公楊凌的安排。

皇帝不可能知道他與錢寧之間曾有過的私人恩怨，對他的能力也所知有限，這番安排必是出於楊凌授意，這也說明他已經爲威國公眼中可以重用的一個人了。

要知道，兩直隸的地位是不同於其他地方的，南直隸、北直隸加上中都，這三個地方一向是不封王的，而且南者北都和中都也是最大明朝廷重視的地方，這三個地方的兵馬調度不當地都指揮使司調遣，而是直轄於京師。

他這個南京副總兵本不南直隸都指揮使司的管轄，是直屬於朝廷、直接皇上指揮的，他豈只是榮升爲副總兵那麼簡單，能走上這個位置，說明他和許泰一樣，已經被接爲天子親軍，可謂從此前途無量了。

然而這麼大的喜訊，也不及他聽說錢寧要倒臺的消息令他振。錢寧果然和寧王有勾結，他死定了！而這個任務，將由他來執行，他將堂堂正正地領兵衝進錢寧府，把這個畜牲繩之以法，讓他爲匍伏在自己腳下的一個囚徒。

他知道，皇帝這一次想的絕不只是一個錢寧，寧王雖然已經完蛋了，其牽連的員絕不在數，所以一向大大咧咧的江彬這一次做到了守口如瓶，這個消息他甚至對王滿堂也不能半句。

這份興，燃燒得他全熱沸騰，他迫不及待地想去這份征服的快，然而他只能不聲，等待著皇帝把一切安排就序才能發逮捕，現在必須抑這份衝。

心中抑一份痛苦固然沉甸甸地讓人難以承，心中強抑著一份狂喜卻不能訴之於人，同樣需要極大的耐力，這一來無發泄的強烈興和慾可就全讓王滿堂承了。

王滿堂待他的呼吸完全平穩下來，聲道：“老爺歇著，妾去打水給你清潔子”。

剛剛弓起子，江彬在纖腰上一按，王滿堂呼一聲，又在了他的上，江彬嘿嘿笑道：“急什麼，再服侍老爺一回”。

王滿堂驚道：“啊？老爺您還要啊，唔……”。

還沒說完，那小兒已被江彬吻了個結實，隨即那強壯如虎的軀又覆上了的軀，把了個嚴嚴實實！

王滿堂不知道江彬今天爲何變得如狼似虎，還來不及細想就得強打起神，應付起江彬無休止了需索了，片刻的功夫。吱吱呀呀聲襯托著咿咿呀呀的聲又在春閨響起來……

楊凌府上，匆匆趕來相見地伍漢超正端然坐在他的對面。

看著自己這位將一戎裝，臉上呈現出越來越沉穩的氣質，楊凌心中充滿了喜悅。對伍漢超，他是沒有什麼可保留的，楊凌把自己的安排合盤託了出來。

楊凌踱著步子道：“我們必須不聲地進行部署，首先得保障皇帝陛下安然返京。回到朝政中樞去，然後才能發逮捕。由於尚不知道是不是除了那份名冊上的人還有些藏的反叛者，這些人都在什麼位置上，所以這次行必須嚴格保，不則已，若雷霆。”

楊凌也在椅上坐了下來，說道：“皇上離開前會死寧王世子，以安那些心中有鬼遙相觀的大臣之心，防止他們狗急跳牆，叛、潛逃。同時皇上會在蘇杭一帶視察開海和工商事宜，做出並不急於返京的姿態。這段時間，你們就要開始早做準備了。”

楊凌道：“爲寧王的謀反出謀劃策、或傳遞消息、或接賄賂，乃至蓄意準備接應的各地員，我已依照名冊進行了甄別，誰要逮捕、誰要貶職、誰予放過，已經通過皇上批閱，整個行必須乾淨俐落，不讓心存二意者做出任何反應就得塵埃落定！”

楊凌輕輕一嘆，苦笑道：“因爲……我們大明現在可是再也不起折騰了。”

伍漢超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瞭解了他的意思，然後追問道：“那麼大人有何安排，需要卑職做什麼事？”

楊凌微微一笑道：“皇帝會先往蘇杭一遊，在這段時間，以在寧王謀反一戰中立功和貽誤戰機等理由對軍隊做出整肅，安排信得過的人掌控重兵。

京裡面，皇上會下令由定國公徐祚坐鎮中軍都督府，陸完控制兵部、張永、武定候郭勳督理十二團營、廠吳傑、西廠苗逵監控錦衛和司禮監被寧王收買的一些管事太監、錦同知、僉事、都督”。

楊凌吸了口氣，又道：“南京這邊，由江彬掌握兵馬，暗中監視錢寧等幾個與寧王有關連的大臣，許泰會調回京去，由其控制外四家軍，同時這支機力量還得以備塞外戰事。而你，將因功就任河南開封府副將。”

伍漢超神一，問道：“河南府有大員同寧王勾結？”

楊凌面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道：“現已查出，河南布政使系寧王一黨。只等寧王揮軍北上，立即起而響應，準備糧秣船隻助其過河直取京師的。除此人爲叛逆一黨外，河南按察使也收過寧王重禮，目前是否爲其所用尚不得而知，但是出於謹慎起見，這件重任可不敢給河南都指揮使了，你去，就是就近監視他們，並在時機時逮捕布政使、看住按察使”。

伍漢超鄭重地點了點頭，楊凌又道：“幸好寧王也不敢太過張揚地四收買黨羽，唯恐手得太遠會出馬腳，他收買的人都是一路北上需要利用到的府道和兩都的大臣，這樣我們需要照顧的範圍也不會太廣。

南京有江彬、河南有你、北京又盡皆部署忠義之臣掌握，料來可以平平安安消除患。爲安全計，待這些事全部做完之後，皇上還會對大明各府道軍政要員進行大換防。漢超，明日任命你的詔命就會下來，你可能不能趕回安慶，就得馬上起程了”。

“是！國公放心，漢超一定不負使命！”伍漢超而起，肅然答道。

楊凌也站起笑道：“小現在大腹便便了吧？這個時候調你離開，但願不會怪我”。

伍漢超也笑了起來：“呵呵，卑職和小能有今日，卑職年紀輕輕能位至副將。無論公私，得大人恩惠甚多，不但卑職和小銘於心，就是家父家母也是十分激的。大丈夫志在天下，盼著我多多建功立業呢。

再說……小現在是家父母跟前的紅人，弄得卑職倒象是了外人。唉，以前是家父整天的訓斥我，家母倒還偏袒，現在家母和小連起手來，漢超苦無出頭之日啊，正好出門避禍去”。

楊凌早知道伍知府有懼的病，伍夫人頗有河東獅的威風，宋小毫無疑問也有這個潛質，如今母憑子貴，再有這麼個婆婆做榜樣，在伍家的威風可想而知。他不會心地笑了起來。

送了伍漢超出門，見他說得輕鬆，卻立即囑咐一個隨行的親兵往安慶送信，楊凌不搖頭暗歎：伍漢超一本領，猶如一頭出山的猛虎，可是到了小跟前，乖的就象一隻貓兒。我楊凌可不能有一天混到這個份兒上啊。

湘兒那小丫頭就是一隻小辣椒，辣椒雖然夠味兒，可再打上個大明皇家出品的牌子，那可吃不消了，就得永福鎮著才行，還是得有競爭纔有幸福可言啊！嗯，國事想得差不多了，爲楊家大院長治久安計，得想想怎麼順順當當的把兩位公主迎進門來以安家事才行了”。

正德皇帝辭孝陵，駕船浩浩直奔蘇州去了。

此時已將早春二月。

姑蘇城！

蘇州之於大明，就如上海之於中國，蘇州名滿天下，絕不僅僅是風景如畫，猶如人間天堂。經濟上，此地亦是天下最富有之，天下稅賦之重出於江南，江南稅賦之重出於蘇州。蘇州、松江、常州三府人口不足全大明的百分之一，但是所提供的稅賦，卻佔全大明的四分之一，如今可見江南之富。

姑蘇城被大明士紳名流列爲遊學天下必得一遊的五大都會之一，上至后妃宮眷、宦妻，下至民間匹婦乃至江湖藝，更以穿著蘇式服裝，學說蘇白，唱吳歌，引爲驕傲。尤其對各式來說，必吳妝，話必蘇白，擅長吳歌，爲必備之技能，非如此不足以自擡價。

蘇人以爲雅者，則四方隨而雅之；蘇人以爲俗者，則四方隨而俗之，這就是當初的姑蘇城。如今，大明開海通商，遊四海，發展工商，以姑蘇城爲橋頭堡，此地又是一番怎樣的景象呢？

楊凌還來不及看，他甚至還沒顧得上和谷大用聊聊敘後別，兩個人隨在正德皇帝後，正向滄浪亭行去。這裡，就是正德皇帝在蘇州的行在。

楊凌展一展袍袖，著綠水迴環，垂柳迎風，臨水山石嶙峋，復廊蜿蜒如帶，將山水融爲一副優畫卷的滄浪亭，心中既忐忑又興：“江南，可是我楊某人的福地啊！黛樓兒、文心、憐兒、阿德妮，或剛或、或文或武，這四大人兒都是在江南與我暗牽”。

他眼一瞄後邊那對千百的並姐妹花，角綻開一笑意：“如今只有兩個，拿出些風流手段來，諒兩個黃丫頭也吃不消，難道我大明第一傑出青年還擺不平？”

楊凌擡眼天，正自睥睨笑傲，忽想起那兩位小公主雖然好擺平，可是兩個公主後還有一座大靠山，就是前邊這個格象頭小驢兒似的正德皇帝，楊凌不把肩膀一塌，腰桿兒一彎，變得一點皮調沒有了……

湘兒瞧見楊凌和谷大用一左一右隨在皇兄後，一樣的塌著肩，一樣的彎著腰，不走兩步，近永福嗔道：”姐姐，你看那個沒出息的……”。

永福公主眸波盈盈一橫，湘兒立即轉了口風：“呵呵呵，你看他神玉朗、龍章姿，肝腸片片壺中雪，行止蕭蕭松下風，真潘安宋玉亦不及也”。

永福嫣然一笑，欣然道：“嗯，湘兒所言，雖不中，亦不遠矣”。

湘兒停住了腳步，把咧了咧，心道：“姐姐喜歡了他，便連眼珠子都不要了，怎麼瞧他什麼都好呀。我咋就沒這覺呢？我一見了他……嗯，除了想欺負他，還是想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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