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走,一路放火,科爾沁草原上冒起了烈火和濃煙!
強盜們興地大呼小著,駝峰上堆滿了貨
,這回除了做樣子的那點東西。已經全都換了真正的財了,那是從烏恩其部落裡掠奪來的。
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流,大約行過了數十里地,在一個高坡下,他們又引燃了一堆火,這裡的草更茂盛,一旦著起來也更熾烈,此時風忽然變大了。火苗子突突竄著,向著科爾沁的腹地捲了過去。漫天地濃煙猶如一條黑龍。還卷帶著草木燃燒後的灰燼。
“哈哈哈哈”,吞彌站在高坡上放聲大笑,同時用手中的千里眼興趣盎然地看著親手製造的破壞效果。他們原本就是草原上的掠食者,他們不需要放牧,也本不去考慮這一場大火如果因爲風勢連綿不斷的燒下去,將萬頃草原變一片黑土。那麼這片土地上的部落怎麼生活。
其實也不用他去考慮,草原七大災,白災(大暴雪)、黑災(冬季不下雪)是整個草原的惡夢,每當遇到這種況,他們就會變全民皆盜,以農耕、富裕地漢人爲牛羊。掠奪、燒殺,無惡不作。
至於風災、火災、旱災、病災和狼災,那就哪個部落遇上哪個部落倒黴,即便和其他部落沒有仇怨,他們最終的結局也大多會走上爲了生存同沒有災地部落做生死一搏。現在。人爲地製造幾場大火災,讓他們把怒火發泄在瓦剌人的頭上吧。
“首領。我們該離開這兒了”,那個高麗刀客說道。
“等等,兄弟,你不覺得這是難得一見的風景嗎?應該好好的欣賞一下,我們可是很做這麼有趣的事。”吞彌笑著回答,他移的‘千里眼’忽然停住了,過了片刻,他說道:“嘿!有人來了”。
部下立即張起來,有人已經擎出了刀槍,吞彌笑道:“別張,只有幾百人,他們是韃靼人吧,啊,真是狼狽,他們迎著火頭跑過來幹嗎?”
鏡頭裡,清晰地看到幾百名騎士劃著弧形,正拼命地想繞過火場,從側面趕過來。但是火實在燒地太快了,他們避的很是狼狽,每個人都用布巾蒙著臉,卻仍被濃煙和灰燼迷的睜不開眼,要不是他們仍控制著馬匹,那馬早已落荒而逃了。
“幾百人嗎?那就不足爲慮了,他們不想著滅火或者隔斷草原,往這裡跑什麼?”高麗刀客金村浩疑地問道。
吞彌那副詐的商人神氣一收,冷酷地一笑道:“管他呢,我們在這裡沒有朋友,凡是能遇到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能殺掉地人都要想辦法殺掉。把他們也幹掉,再給他們把火燒旺一點。嘿,大家過來,我們好好準備一下”。
這夥狼一般的戰士又開始了張的準備。很快的,他們又變了一支悠閒地唱著遠方的民歌,行進在大草原上地商賈,迎著那羣匆匆而來的騎士走了過去。
行進過來地那支隊伍帶著一的硝煙和煙火氣衝到了面前,他們的上、臉上都是草灰,眼睛半睜不睜的,有的人還薰的直流眼淚,儘管大多數人都在拼命地咳嗽著,但他們仍然警覺地握著手中的兵刃,打量著這支行進的隊伍。
吞彌等人的胡語和裝扮,尤其是商賈隊伍中還有幾個態妖嬈、大眼嫵的人,很快打消了他們的疑慮,沒有一支隊伍會帶著人同行的。
一位首領模樣的人走近了來,彬彬有禮地向吞彌問候,並請求給予一些清水,他們需要潤一潤乾的嚨。吞彌很熱地答應了他們,並人從駝峰下搬下了水袋,很慷慨地送給這些灰頭土臉地騎士。
他們顯然剛剛從連綿不斷的火場裡繞出來。不但奔行之速熱沸騰,而且一路上因爲飛灰太嗆人,以至憋的都不上氣兒來。這時有了大量的清水,每個人都盡地暢飲起來,還有人喝的盡興,把水往頭上、頸上噴灑著,這些形彪悍的騎士發出一陣陣歡笑。
那位頜下一僂鬍鬚,略爲儒雅斯文的首領還沒有口喝上一口,他不,佐立在他前後的二十餘名眼神銳利的漢子便直地立在馬上。雖然一個個嗆的滿面黑灰,脣乾裂,仍是樁子一般,連眼神也不向別錯一下。
這樣盡職地護衛,而且每一個人的材都象鐵鑄就的一般,看得出,只要拔出腰間的長刀,他們個個都是以一當百的好漢。吞彌不由心中暗凜,也暗暗好奇於眼前這個看起來並沒有多王霸之氣的首領的份。
但是不管他是誰。這一戰都是在所難免了。從火場裡縱馬逃出來,他們最想要的東西必然是清水。所以吞彌已經讓人在水裡事先下了毒,這些武士雖然只有數百人,可是看著那威猛地氣勢,就是幾千人的鐵甲隊伍也未未及得上。
吞彌等人信奉地是:只要能幹掉對手,什麼方法最省力。那就用什麼辦法。卑鄙,是一種讚賞;無恥,也需要本事。能不呈英雄,絕不裝大尾狼!
看到部下的放肆,那個略顯斯文的首領呵呵地笑起來,對吞彌施禮道:“我的部下太魯了。浪費了這麼多的清水,一會兒我會對您做出補償的”。
吞彌笑道:“沒有關係,這草原上有河流和海子,我們地水源很快就會得到補充的”。他給那人遞過一袋清水,笑道:“你也喝一點吧。真是不幸啊,不知道是雷火還是牧人不小心。竟然引起了這麼大的一場火,這一下要燒掉大片的草場了”。
“謝謝!”那人接過水袋,一邊旋開木塞,一邊笑道:“是啊,我剛剛從火場繞出來,本來是想往北方去的,但是那邊燃燒的更猛烈,我們也不知道火場範圍有多大,可不敢冒險,嗯,這一下,科爾沁可是損失慘重了”。
他地語氣裡似乎帶著一幸災樂禍,吞彌警覺地向他,卻看到那人旋開了木塞,剛剛把水袋湊到脣邊便不了,一雙眼神盯著他的馬。
吞彌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心中不由一
,他太不小心了,馬腹側下還有一團沒有刷掉的跡,包括他的靴子,上邊都有跡。這是無法用宰殺牛羊來託辭的,要知道,常年行走草原地人,他們用一柄掌大的小刀屠宰一頭羊,直到把整張羊皮剝下來,也不會濺到地上一滴,怎麼會染上靴子?更要命地是,噴在馬腹上就更不可能了。
“要不要解釋說是路上遇到了馬賊?”吞彌思索著,那人已經放下了水袋,手慢慢向腰間的佩刀,臉上帶著警覺的神說道:“哦,你們是從西域過來的商人,不知道亦力把裡現在的稅賦是怎麼收的呢?”
吞彌心中一陣苦笑,他做的是無本買賣,他哪會關心吐魯番那邊的稅賦是多?
外表斯文的中年人地盯著他的眼睛,吞彌狡獪地左右一掃,然後擡起眼簾,迎上那人的眼神,呵呵地笑了起來。那個首領按著刀,也發出了輕快的笑聲。
笑聲未歇,兩人的肩頭同時一,腰畔的佩刀已經揮出一團暈,帶著“嗚”地一陣風聲,卷向對方的腦袋。
水袋被拋到空中,不知被誰的刀先一步劈開,如同乍破的銀瓶,銀亮的水珠灑滿長空,映著彼此寒冽的刀,鏗然一聲撞擊在一起。
兩個人同時喊出一個字:“殺!”
一場混的大戰在烈火剛剛燃燒過,黑灰如蝶漫天飛舞的草原上發了
當車般巨大的紅日,泛著和的紅懸掛在地平線上時,看起來就象是已經走到了天的盡頭。然而,那不是天的盡頭,卻是生命地盡頭。
腳下已是一片戈壁。只有零星的草木在晚風中搖曳。吞彌率領著騎隊苦苦追殺那支騎兵首領,已經追的他窮餘末路。
吞彌並不想趕盡殺絕,留下幾個活口去各個部落搬弄是非,對他們是有利的,但是這支數百人的騎兵隊伍戰力實在是太強悍了,儘管大多數士兵都服下了毒藥,而且很快發作失去了戰力,但是這個首領僅靠著邊二十幾個侍衛的武力,竟然從他兩百多人的包圍中衝了出去。
吞彌對自已部下的能力瞭如指掌,他們並不遜於草原各部的戰士。近戰能力甚至更強,對方的侍衛這麼強悍,那只有一個解釋,這隊看似普通地騎士隊伍,其實個個都是從驍勇善戰、以一當百的蒙古健兒之中再三挑選出來的兵。
那麼他們保護的這個領袖,必然是個不同凡響的人,所以寧殺錯,勿放過!
亦不剌急急如喪家之犬。拼命鞭打坐騎,他的後只有兩個隨從了。
他是天聖可汗的嫡親孫子。天聖可汗親手抓到過大明的皇帝;天聖可汗曾經得吉思汗地子孫走投無路;然後到了他手裡,卻屈辱地向伯拱手稱臣,甚至被剝奪了大汗的稱號。
他地宮殿不許再宮殿、他頭上的冠纓被迫削斷,他在殿中只能跪坐,這一連串的事,都在時刻提醒著他的屈辱。他想重振昔日聲威。他想奪回祖父也先的榮耀,他的野心甚至比伯更大。
但是火篩實在不是個好地合作火伴,這位蒙郭勒津土黑犬特部的首領太喜歡借刀殺人了,他總是鼓亦不剌的人與伯衝突,而火篩看似一直衝在第一線,卻很和伯發生實質的衝突。這使得亦不剌不得不把目投向更遠的東方,越過伯部與朵三衛直接取得聯繫。
孟恩同銀琦王的談判涉及到兩個強大部落地合作,而其間有太多的細節需要商榷,在這戰場形勢瞬息萬變的時候讓孟恩把消息越過伯部落送來送去的那本不可能,所以他親自來了。
這是一次冒險。但是冒險的代價是值得地,與敗。那是從奴隸到帝王的差別,拋頭顱灑熱都值得了,何況是一次會唔。
他選擇地路線是白軍和伯勢力的接壤,主要經過於和平之中的科爾沁草原,在敵人的地盤,帶的人越才越不引人注意,他只帶了足以以百擋千的一支近鐵衛,來做這趟冒險之旅。但是誰也沒想到,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居然栽在這小小的裡。
“他們他們應該是一夥馬賊”,亦不剌著氣想。一個擁有部衆數十萬的大汗,被一夥幾百人的馬賊追著亡命似的跑亦不剌咧咧,有些想哭。
夕落,暮將臨,蒼茫無垠的草原上,翻滾著綠的草浪,草浪中數百騎士象是在追趕著即將西下的冉冉落日。
吞彌再一次拉起了弓,鋒利的箭簇映著暗紅的,猶如淌著鮮的獠牙。
他獰笑一聲,箭風而出,向亦不拉。
後翌日,也是一箭。
吞彌一箭,下的也是一太,一個團結著、指揮著瓦剌許許多多部落的唯一領袖。只是,吞彌自已卻不知道,他馬上要幹掉的,居然是這麼一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