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攝影棚。
攝影師打了一個響指,示意這一part拍攝結束,圍在四周的妝造師立刻背著自己的工上前為令琛整理造型。
為了不影響好不容易調整好的打,助理直接端了一個高腳凳過來,供令琛原地落座。
今天的拍攝很重要,是國某時尚頂刊的年終大片,令興言自然是要親自當場的。
他站在電腦后看樣片,眼神一晃,突然發現了點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平時工作從來不帶手機的令琛,竟然在補妝期間看手機。
還一臉無語的表。
令興言覺得新鮮,走上前歪頭往下一看。
“看什麼呢,你表這麼怪——”
話沒說完,令琛在覺到令興言的視線時,立刻按滅了屏幕。
令興言作一頓。
如果,他剛剛沒看錯的話——
令琛微信對面那個人,是一個卡通頭像?
令興言了脖子,八卦地看著令琛。
“什麼況啊?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
令琛兒沒搭理他,把遞給助理,隨即閉眼仰頭,示意化妝師可以繼續補妝。
“哎喲。”
于是令興言又慢悠悠地退了兩步,上下擺頭打量令琛,“神神的,你白月神回來啦?”
話音一落,令琛的眉頭突然蹙了一下。
“……”
這個細微的表變化像一道閃電,直擊令興言腦門兒,讓他覺得事不對。
他表和話語同時凝固,目一寸一寸地往上挪,最后定格在令琛臉上。
該不會……真被他……一句玩笑話說中了吧?
令興言心的波開始向整個攝影棚蔓延。
等他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瓢了想打個哈哈過去時,已經有人興地問:“什麼白月?令琛有個白月啊?”
至此,以令琛和令興言為圓心,整個攝影棚在極端的沉默三秒后,迸出八卦的好奇心。
也不怪大家好奇。
這攝影棚里的工作人員們都算是娛樂圈的人,表面上風霽月私底下臟污不堪的男明星他們見的多了去了。
反觀令琛,這幾年正如日中天,卻像個緋聞絕緣,連捕風捉影的八卦都沒有。
而且也不見得是立人設,他們跟令琛合作好幾次了,國外拍攝也去過兩回,長期接下來,別說朋友了,連個曖昧對象都沒見著。
因此,不人私底下揣測過令琛的取向。
所以這會兒驟然聽到令琛的經紀人說他有個白月神,這誰不好奇不興。
當紅男明星的白月神誒,這可比什麼冷淡人設有意思多了。
攝影棚開始變得喧鬧,就連來監工的主編都湊到令琛邊問:“真的假的?我說你第一張專輯里那麼多酸溜溜的歌呢。哎喲,竇初開的年紀麼,寫得可真夠真實的。”
“長什麼樣啊?有照片嗎?”
一片吵嚷中,令琛緩緩睜開眼,涼涼地看向令興言。
始作俑者心虛地撓著下,眼神閃躲,大聲道:“都八卦啥呢!我隨口一說,趕工作,我們趕時間呢!”
但誰都聽得出他的心虛,本沒人搭理。
攝影師阿恒扭著他那33碼的腰走到令琛面前,俯酸溜溜地問:“喲,讓我家令琛念念不忘的白月呢,是得多漂亮啊?”
令琛只是涼颼颼地瞥了他一眼。
大家瞬間心領神會,不再多問。在娛樂圈里,這種問題基本不可能得到回答。
令琛雖然走的是實力歌手路線,但他的友可不比那些流量男明星。
攝影師撇撇,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只覺得無趣極了。
這時,令琛忽然開了口。
“都說是白月了。”
他淡淡地說,“你說多漂亮?”
-
祝溫書突然連打了兩個噴嚏。
隔壁辦公桌的王老師轉過來,調侃道:“喲,小祝,這是有人在想你呢。”
“別了吧。”
祝溫書埋頭翻找紙巾鼻子,一臉避之不及,“我現在只想活到鐘姐休完產假回來,別的沒事兒還是別想我了。”
整個語文組辦公室只有祝溫書一個新進教師,聽到這話,全都出一副“看吧當初勸你慎重不要接下代班班主任的擔子你偏不聽”的迷之笑容。
“哪兒那麼嚴重,我當了幾十年班主任不還活得好好的。”
王老師打開保溫杯抿了一口熱茶,突然想起什麼,兩腳一蹬,把椅子到祝溫書邊,低聲音問,“對了,小祝,你是不是還沒談啊?”
“啊……”
祝溫書的作停滯,紙巾捂著鼻頭,聲音翁翁的,“怎麼了?”
“怎麼回事呀?”王老師越湊越近,兩眼放,角一顆黑痣若若現,“不應該呀,你不缺人追吧?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
“嗯對。”
祝溫書拿出紅筆,翻開家庭作業,一邊批改一邊說,“我要求是有點高。”
王老師:“你跟我說說?我老公是第一醫院的,手里一大把年輕醫生,肯定有合你要求的。”
自從本科畢業,祝溫書平均每個月都會遇到熱心月老,應對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說話都不需要過一遍腦子。
“高一米八得有吧,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就算沒有腹也得有,長相得是校草級別,年齡差不超過三歲,學歷至要跟我一樣是top985本碩,父母最好也是知識分子,工作收不強求,但得有房有車。王老師,您看看有合適的麼?”
王老師:“……”
想說你這要求哪里做有點高,是“校草”這一條就可以直接把篩子堵死。
但仔細一想,這些條件一一對應到祝溫書本人上,好像又不算過分。
怪不得單。
“也是,不好找。那這樣,有合適的我肯定給你留意著。”
“麻煩王老師了。”
應對完熱心月老,正好打了下課鈴。
祝溫書想起自己今天早上差點遲到,早飯都沒來得及吃,于是放下筆往學校小賣部走去,準備買點牛面包墊墊肚子。
剛離開辦公室沒兩步,祝溫書聽見有人。
一回頭,祝啟森邁著長三兩步從辦公室里跟出來,鼓起手臂展示自己的。
“我高一八五,有也有腹,長相你懂得,以前都我校草,跟你同齡又是同校的,爸媽都是醫生,我工資是不太高但有房有車,怎麼樣,咱們哪天去領證?”
祝溫書:“……”
要不是想著自己為人師表,一定會一腳踹上去。
“周末吧。”祝溫書揮揮手讓他閃開別擋道,“平時都有課,不太忙得過來。”
祝啟森屁顛兒屁顛兒地跟在祝溫書后一起下樓。
“周末民政局不上班,這樣吧,我力氣大,下午就把民政局搬過來。”
祝溫書:“神追到了嗎?祝啟森老師,你明年就26了,可抓吧,男人過了25就走下坡路了。”
“……”
提到這個,祝啟森煩躁地又開始薅他那本就不濃的頭發。
“這不是找你想辦法嗎?前幾天雪兒跟我說,要是我帶去看令琛的演唱會就答應跟我在一起,我尋思這多大個事兒啊立刻就答應了下來,誰知道回家一查,這他媽本買不到好吧,開票一秒就告罄,這合適嗎?想說買黃牛票吧,我又不懂,害怕被騙,而且我看那些二道販子都賣到七八千了,怎麼不去搶錢啊?”
從祝啟森里聽到“令琛”兩個字,祝溫書倒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跟祝啟森是大學校友,機緣巧合下相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姓,兩人倒是很合得來,后來又都進了江城實驗小學工作,滿打滿算也是七八年的朋友了。
去年,祝啟森看上了隔壁中學的一個音樂老師,使出了吃的勁兒也沒追上,倒是天天在祝溫書耳邊念叨那位音樂老師有多喜歡令琛,說令琛是什麼天上人間只此一人。
祝溫書心說這不廢話嘛,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你要能找到第二個令琛那還了得。
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祝溫書一直沒有告訴祝啟森自己和令琛的關系。
“那你找我有什麼用?”
祝溫書說,“你的手速都搶不到票,我的手速還能比你快?”
祝啟森:“你為人師表,說話怎麼這麼污呢?”
祝溫書:“?”
祝啟森:“什麼手速不手速的。”
祝溫書:“……”
瞇眼看向天空,沉沉嘆了一口氣,“你在音樂老師面前但凡有一半在我面前的不要臉,還會追不到嗎?”
“哎,說正事。”
祝啟森說,“你不是說你室友是個追星孩兒嗎?你幫我問問這個買票有沒有什麼門道,我聽說有什麼機還是什麼的,或者有沒有什麼其他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