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不回家嗎？你爸爸媽媽不會著急嗎？”

　“會著急的呀。”

　有出租車停在面前，祝溫書帶著令思淵上車，輕聲道，“不過老師已經給爸爸媽媽說過了，先送你回家，而且我有東西要還給你爸爸。”

　“噢……”

　到家后，令思淵垂著腦袋按開門鎖。

　和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深秋的季節，屋子里卻很暖。

　客廳燈明亮，還添了幾盆綠植。

　令思淵進門換鞋，彎腰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士拖鞋給祝溫書。

　“謝謝淵淵。”

　祝溫書掃了一眼室，沒看到令琛的影，倒是聽到有細微的水流聲。

　換好鞋，祝溫書跟著令思淵進去。

　雖然不愿意被老師看管著，但令思淵平時見他爸爸招待客人非常周到，耳濡目染下養了習慣，放下書包就說：“老師，我去給你倒水。”

　祝溫書本想把服還給令琛就回家，但小孩這麼禮貌，也不便拒絕，便去沙發找個位置坐下。

　“好的，謝謝淵淵。”

　倒來一杯溫水，令思淵又說：“老師我再去給你拿水果。”

　本想說不用了，但令思淵已經朝廚房跑去。

　順著他的方向，祝溫書抬頭，看見站在廚房里的令琛。

　爐火上一個砂鍋正在冒著白煙，飄出湯的香味。一旁的烤箱亮著燈，看不清里面是什麼。

　令琛站在水池邊，穿著一件寬松的灰衛，袖口挽起，雙手垂在池子里洗菜。

　祝溫書真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場面。

　水流細長，令琛的雙手有條不紊地翻洗著每一青菜，嫻且仔細，像常年下廚做菜的人。

　大概是覺到祝溫書的目，令琛回過頭，朝抬了抬下。

　“來了？你先坐會兒。”

　祝溫書愣愣地“哦”了一聲，收回視線，看著黑屏的電視。

　這才想起，自己是來換服的。

　“服我拿來了。”

　令琛沒回頭：“先放著吧，等我一會兒。”

　這語氣自然地，仿佛祝溫書是專程來拜訪的客人，倒讓說不出立刻要離開的話。

　令思淵捧著一盆洗好的水果過來，在茶幾上擺好后，又問：“老師，你要看電視嗎？”

　他那大眼睛放著，祝溫書哪兒能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但或許是這屋子的溫度很舒適，廚房的香味也濃郁，祝溫書不想催著他寫作業，點頭道：“好呀。”

　令思淵立刻打開電視，畫面和吵鬧的音樂一同出現。

　不一會兒，廚房里響起食下鍋的聲音，熱油滋啦響。

　令思淵看畫片看得神，拿起桌上的蘋果就要啃。

　“哎，先削皮。”

　祝溫書攔住他，看了一眼茶幾，沒找到水果刀，于是問令思淵，“水果刀呢？老師幫你削吧。”

　令思淵也不知道在哪里，扭頭就喊：“爸爸！”

　令琛：“干嘛？”

　令思淵：“水果刀在哪里？”

　“我怎麼——”令琛回過頭，目穿過廚房玻璃門，話突然卡在嗓子里。

　玄關。

　令興言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正一臉莫名地看著這一屋子人。

　兩秒后，他的親兒子也后知后覺地發現不對勁，轉過，愣怔地看著他。

　整個屋子陷一段很長時間的死寂，直到令興言找回聲音——

　“你，”令興言問，“在誰爸爸？”

　令思淵呆著沒說話。

　令興言又扭頭看令琛。

　“你，又在答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