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下腰，借著微弱的天，看見深藍包裝盒上印著一個天鵝圖標。

　最后一點夕退了，風也停了，教室里一點聲響都沒有。

　過了許久，令琛撿起盒子，掉上面沾染的灰塵，仔細地放進屜，擺放妥當。

　然后，轉回家。

　-

　半個多小時后，服務員開始上水果。

　因為新郎拿話筒跟大家提了一，讓大家不要過多去打擾其他賓客，所以祝溫書他們這桌還算吃得安穩。

　酒過三巡后，祝溫書看見有老年人陸續離場，又想著徐亮說下午的安排是打牌喝茶。不會這些，便和鐘婭商量著要不先回去了，繼續待著也沒什麼意思。

　兩人說好后，祝溫書拿起包起，想和令琛說一聲。

　但側頭看去，發現令琛被徐亮去拍照了，高中時的男同學全都聚在那，吵得熱熱鬧鬧，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放令琛走。

　于是，熱鬧的宴會廳里，祝溫書和鐘婭各自給徐亮發了條消息，便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離開宴會廳，空氣都變得清新。

　“媽呀，辦個婚禮也太累了，我看徐亮他們兩口子都沒吃上一口飯。”鐘婭說，“還有令琛，我以為他個面就走了，沒想到居然待了這麼久，他不是應該忙的嗎？”

　“不知道……”

　祝溫書邊走邊嘀咕，“我看他最近還閑的。”

　鐘婭聞言，躊躇半天，支支吾吾地說：“那個……我剛剛就想問你來著，令琛在，我沒好意思。”

　祝溫書：“嗯？”

　“就是……”

　鐘婭還回頭看了眼，確認四周沒人，才說，“我總覺得……你跟令琛是不是有點什麼？”

　祝溫書腳步一頓，啞然半晌，才說：“你想什麼呢？怎麼可能！他是令琛啊，你剛剛沒看見那架勢嗎？你用腳指頭想也不可能啊。”

　“哎呀……”

　鐘婭沒見過祝溫書語氣這麼急促，知道自己想多了，便笑著說，“你別急嘛，我就是隨口一說，畢竟他剛剛看起來跟你很的樣子，還以為是你倆約好一起來的。我又想令琛那份，沒點什麼特殊關系，他也不會跟人特意約好吧。”

　“我沒跟他約好……就是巧。”

　話音剛落，祝溫書手機震。

　打開一看，進來一條新消息。

　【c】：沒等我一起走？

　一旁的鐘婭還在絮絮叨叨，祝溫書卻忽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

　鐘婭問。

　“沒什麼。”

　祝溫書別開臉，看著落地玻璃里映的影，發現自己腳步好像有點。

　過了會兒，還是回。

　【祝溫書】：你沒說要我等你呀。

　【c】：那我現在說了。

　【c】：來得及嗎？

　收到這兩條消息時，祝溫書和鐘婭剛走到酒店門口，迎面開來一輛出租車。

　“咱倆一起吧。”鐘婭攔下車，“先送你回去，我家也不遠。”

　祝溫書腦子忽然有點，做得出高數題，卻想不清自己這會兒該不該等令琛。

　片刻后。

　“不了……”

　祝溫書聲音有點小，“我想起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吧。”

　鐘婭歪著腦袋，“啊？你不走？什麼事啊？”

　“走不走啊？”

　司機在駕駛座催促，“到底走不走？”

　“走！”

　鐘婭立刻拉開車門，鉆進去之前，朝揮揮手，“那我先走了！回頭聯系，拜拜。”

　“拜拜。”

　目送著鐘婭的車開遠，祝溫書的心緒還有點飄忽。

　直到一陣冷風吹來，看著四周空曠的環境，突然清醒。

　不是，為什麼要等令琛啊？

　又沒有約好，等下也是各回各家啊。

　-

　令琛以等下還有事，已經是二十分鐘后的事。

　徐亮拖家攜口地送令琛出來，看著架勢還要送到大門口。

　“留步吧。”

　令琛說，“我自己出去就行。”

　徐亮當然不依，“沒事沒事，送上車嘛。”

　“不必。”

　令琛低頭看了眼腕表，眉心微皺。

　徐亮還是會看眼，知道他這神應該是有什麼急事，也就沒再堅持。

　“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今天照顧不周，包含包含。”

　道別后，令琛疾步走向酒店大門。

　這里環境不錯，全是植被，一眼去也沒什麼遮擋。

　所以他掃視一圈，沒能發現祝溫書的影。

　還是走了？

　令琛沉沉呼了口氣，垂下眼，看著那沒回的消息，又覺得毫不意外。

　太漸漸藏到了云層后，令琛沒再多留，轉朝停車場走去。

　拐過大廳走廊，他整個人突然停住。

　不遠，側邊的草坪上，祝溫書蹲在一顆盆栽旁，百無聊賴地逗著一只茸茸的薩耶，遠遠看去，像一只小綿羊。

　令琛沒出聲，也沒在繼續上前，只是盯著的背影看了很久。

　怕再有作，在等他的畫面就會被打破。

　直到他看見不遠另一只狗狗跑過來，和祝溫書面前的薩耶玩了會兒，兩只狗便一起朝出口跑去。

　祝溫書站起，留地看著那兩只狗的背影，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

　下一秒，令琛手里的手機果然震。

　【祝溫書】：[圖片]

　【祝溫書】：狗都等著伴一起回家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