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溫書猛地回頭,看見應霏手里的梅子酒瓶砸在地上。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襯得酒瓶滾的聲音尤為清晰。
桌邊兩個人一個扭著脖子,一個半抬著手臂,一不地看著門邊的人。
“還好嗎?”
令琛了下祝溫書的臉頰,有點燙。
隨即又看向餐廳。
桌上擺了一大堆外賣,地上糟糟地堆著空了的啤酒罐,空氣里彌漫著酒的味道。
令琛原本只是想上來看一眼祝溫書的況,他知道有室友,不可能留宿。
只是此刻看著這番場景,屋子里兩個人看樣子也醉得不輕,他無奈地皺眉,扭頭問祝溫書:“怎麼喝這麼多?”
祝溫書呆呆地站著,片刻后才搖頭:“不多。”
令琛的視線落在應霏和施雪兒上。
“你們好。”這兩人自從他進來就沒眨過一下眼睛,此時也沒有任何反應,“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帶走了?”
安靜,還是安靜。
安靜到令琛都要以為這兩人是JPG格式——
要不是應霏突然打了個酒嗝的話。
“……”
令琛嘆了口氣,牽起祝溫書,“走吧。”
直到房門關上,令琛和祝溫書的影徹底消失在視野里。
應霏機械地轉過頭,看著施雪兒。
隨后,施雪兒也看向。三秒后,兩人不約而同默契十足地抬手,給了對方一掌。
-
房門外。
令琛牽著祝溫書走了兩步,發現步伐特別慢,于是停下腳步,問道:“你還能走嗎?”
祝溫書盯著前方點頭。
于是令琛又帶著走到了電梯口,“喝了多?”
“一瓶梅子酒。”
祝溫書盯著電梯門,眨了眨眼睛,“我沒醉。”
那就好。
令琛按電梯的時候還在想,看不出祝溫書酒量還好。
要是給他喝一瓶梅子酒,他這會兒估計都站不直。
“令琛。”
祝溫書突然他。
令琛:“嗯?”
“這電梯門怎麼歪了?”
祝溫書歪著腦袋,語氣平平地說,“你把它扶正一下。”
令琛:“……”
正好這時,電梯門開了。
令琛一句話沒說,把祝溫書打橫抱起。
祝溫書突然騰空,下意識抱令琛的脖子。
進了電梯后才開始掙扎。
“你干嘛呀?我沒醉,我能走!”
令琛沒理,側靠近電梯門,很勉強地用手肘摁了一層。
-
令琛步伐雖快,卻走得很穩。
本就暈乎乎的祝溫書勾著他的脖子,隨著他的作起起伏伏,很像小時候被抱在懷里哄睡的覺。
于是沒等到令琛走出小區,祝溫書便睡著了。
再睜眼時,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目的天花板很高,像飄在天上,一盞黑白幾何燈亮著淡。
祝溫書轉脖子,看見一大片落地窗映著遠的燈塔。
眨眨眼,突然坐起來。
由于作太快扭到了手腕,吃痛地“嘶”了一聲,才后知后覺的覺到自己的頭快要炸了。
“醒了?”
突然聽到悉的聲音,祝溫書抬頭,見一旁的浴室亮著燈,令琛穿著一套灰的家居服,靠在門邊看著。
沉默半晌,祝溫書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這、是、哪兒?”
“我家。”
“哦……”
祝溫書又問,“現在幾點了?”
令琛直起,慢慢地坐到床邊。
“五點。”
“五點了?”
待令琛靠近,祝溫書覺到他上一涼氣,再聯想到他剛剛從浴室出來,便問:“你五點起來洗澡?”
令琛看一眼,沒說話。
但那眼神別有意味,惹得祝溫書忍不住側頭去看了下側。
床單杯子糟糟的,枕頭也有凹陷,而手掌撐著的地方還有溫熱。
“……”
咽了咽口水,“我沒干什麼吧?”
令琛俯靠近,輕聲道:“你說呢?”
其實人在酒上頭的時候,并不會睡得很沉。
祝溫書約約有點印象,腦海里殘留了一些片段的肢覺,畫面非常碎,像蒙太奇一般,所以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畢竟在黎城同床共枕那幾天,有過這種驗。
但此時,想到自己喝了酒,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
視線緩緩下移,埋著頭,看了眼自己的服。
這不好好的嗎?
還是今天穿的。
“我撒酒瘋了嗎?”
令琛“嘖”了聲,沒說話,拉開被子躺進去。
然后背對著祝溫書,說道:“祝溫書,你酒品真的很差。”
“……”
令琛的背影看起來,仿佛像了什麼委屈。
而且他丟下這句話后就閉了,祝溫書不由控制地浮想聯翩。
到底……干嘛了?
房間里雀無聲。
令琛躺下后沒閉眼,雖然他也沒看祝溫書,但覺到的懵后,不由得勾笑起來。
昨晚確實不太老實。
躺下來后總往人上,想把他當個絨玩一般,一會兒一下,一會兒蹭蹭下。
夜深人靜,房間里暖氣氤氳,令琛很快就出了汗。
但連續三四次,他摁住祝溫書的手,翻把在下,克制著|沉聲問道:“祝溫書,你確定嗎?”
回應他的都是祝溫書醉意濃稠的囈語。
就這麼反反復復折騰到四點半,令琛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得出問題,于是起去了衛生間。
本來只是想簡單沖個冷水澡冷靜一下,直到他打開洗漱臺屜,發現里面一盒東西。
這房子的裝修一直是令興言在負責,令琛從沒費過神,對這個又當哥又當媽的經紀人很放心。
沒想到這位老媽子居然妥帖到給他準備了小雨傘,還心地在上面了張便利。
“請嚴格按照說明使用,以免像我一樣英年當爹。”
于是令琛這個冷水澡就洗了有半小時。
-
沉默許久后,祝溫書見令琛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躺下來,進被子里。
過了會兒,旁的人了,不安地看著他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問:“我真撒酒瘋了?”
令琛沒應。
就在祝溫書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翻過,直勾勾地看著祝溫書。
眼神里好像還有點委屈。
“我到底……”祝溫書戰戰兢兢地問,“干嘛了?”
令琛還是沒說話,只是抓著的手,摁在自己前,雙眼還是直直地看著。
“你這樣。”
他拉著的往下,在腰間,“這樣。”
又順著髖部,往大去,“這樣。”
“還這樣”
最后,他帶著的手往里面一摁。
“……?”
祝溫書被那嚇得渾一僵,用力掙手,說話都不利索了,“我為人師表,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令琛沒回答,只有眼神里的曖昧在像祝溫書傳達——你就是做了這種事。
在這個萬籟俱寂的冬夜,祝溫書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覺腦子更暈了。
半晌,喃喃道:“我第一次喝醉,你別騙我。”
“我確實在騙你。”
令琛忽然翻過來,雙手撐在耳邊,“你當然不止干了這些。”
祝溫書被他的氣息不風地籠罩著,仿佛回到了酒意最濃的時刻,思緒變得很慢。甚至在令琛俯吻下來時,的所有意識都和空氣一同凝滯。
今晚的吻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熱烈。
癡纏的聲音溜進祝溫書的耳朵,沖進腔,撞擊著的心臟。
令琛用行為告訴祝溫書,醉酒后都干了什麼。
祝溫書自然是不信的,但當他一次次地奪走的呼吸時,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著沉迷著此刻的纏綿,偶爾會睜開眼,看著令琛迷意的模樣。
窗外寒風呼呼作響,室暖意悄然上升。
祝溫書覺自己渾已經開始發燙,不是地暖能產生的效果。
忽然間,令琛睜眼,恰逢祝溫書也迷離地看著他。
兩人的目在冥冥燈下纏,沖撞,偶爾閃躲,偶爾繾綣。
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最后,祝溫書閉上了眼。
而令琛還目灼灼地看著,啞聲道:“你真的清醒了嗎?”
祝溫書沒說話,環在令琛肩頭的手臂往下去。
此刻十分張,已經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只有可以做出趨于心的舉。
想抱住令琛的腰,把臉埋進他懷里。
可當真的抱住令琛并往自己前帶時,他卻渾然不,依然保持著半跪的姿勢。
他重復道:“你確定你酒醒了?”
祝溫書手指突然了下,手臂沒了力氣。
只是掌心自然垂落時,劃過令琛的,好像到了什麼東西。
原本沒多想,令琛的卻因此繃得更。
他忽然捉住祝溫書的手,進自己子包里。
祝溫書手指了。
覺到已經住后,令琛把的手出來。
臥室里只剩浴室的燈。
祝溫書沒去看,也知道手里的東西是什麼。
令琛沒再等祝溫書一個回答。
他從手里拿走東西,喂到邊。
“咬住。”
祝溫書只是了,含住了小小的塑料袋。
令琛眉心擰得很,還沒開始就已經出了汗。
他看著此刻的祝溫書,每一次呼吸都用盡全力,否則就會理智全失。
片刻后,令琛忽然猛地提氣,走了祝溫書邊的東西。
祝溫書半睜著眼,眼前的畫面變得很慢很慢,也不真切,像剛剛醒來時腦子里漂浮的記憶。
令琛用咬住塑料包裝,盯著,在的注視下,一點一點,撕開它。
作慢得,像是在給最后的反悔時間。
……
令琛的這套房子是城市最高樓。
它佇立在空中,沒有任何遮擋。
任狂風暴雨侵襲而來,毫無退路,偶爾也有飄搖墜的覺,讓住在房子里的人渾栗。
仿佛要隨著風雨消融在這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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