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靜的氣氛中,祝溫書終于偏過子,直視他。
目在他側臉上一寸寸移,最后定格在他前。
“懷表你怎麼沒戴了?”
原本一直很淡定的令琛眼神微,半晌才說:“前段時間拿去修了。”
“嗯。”
祝溫書低下頭,沒再繼續這個問題,“你覺得今天這個求婚儀式怎麼樣?”
令琛的聲音有點悶。
“還可以。”
能從令琛里聽到這句話,那就是十分的肯定了。
祝溫書著車窗,低聲說:“能讓你肯定,真不容易。”
“我有那麼挑剔麼?”
祝溫書抿著笑,沒說話。
在這之后,兩個人都因為這個話題沉默了下來,車廂里浮著不一樣的緒。
兩人似乎都知道,他們的關系,就快迎來改變,盡管誰也沒開口。
回到家里,令琛了外套,說去洗澡。
祝溫書還沒從結婚話題的挑明緒中走出來,莫名有點赧,只點點頭,然后就坐到了臺上。
這段時間種了不花,開了又敗,只有兩盆玫瑰和桔梗還堅|著。
祝溫書坐在搖椅上,看著萬家燈火,腦海里浮現了很多畫面。
其實覺得,好像結不結婚也沒區別。
現在的生活本不缺一張證明書。
但是今天看見祝啟森泣不聲的模樣,祝溫書心里卻一直微漾,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曾經還沒考慮的事,這會兒卻在心頭生發芽,瞬息間就如同旁的玫瑰和桔梗一樣茂盛。
抿著,看向浴室。
里頭有的水聲已經停了,不出意料的話,令琛很快就會出來。
吹了一會兒晚風后,祝溫書突然收到施雪兒的消息。
【施雪兒】:祝老師,我今天差點兒忘了,我有個朋友有話想跟令琛說,想麻煩你轉達一下。
【施雪兒】:額……我本來不太想打擾令琛,但是這個朋友就……我不知道怎麼說,你要不先看看?
【祝溫書】:嗯,可以。
其實這麼長時間過去,加上被拍到那麼多次,祝溫書知道自己的份早就不是了,只是從來沒有擺到明面上。
但只有沒有打擾到生活,祝溫書就不會在意。
【施雪兒】:那我直接轉發了哈,好長一段話。
【施雪兒】:
小蠶同學,很抱歉打擾到您,我是令琛的,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有很多話想對令琛說,我知道他應該看不見我的私信,所以只能輾轉麻煩您。
我天生有缺陷,自打出生就不會說話,長的過程不算順利,陷過很深的沼澤。
因為是個啞,我很自卑,也沒有朋友,一路上到過不歧視,心理狀況一度堪憂。
直到令琛出現,我了人們口中的追星族。
很慶幸因為令琛,我認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們不需要我開口說話,只要能打字就行。
我們經常線上聊天,線下聚會,因為令琛,我發現我居然也能融人群中。
令琛也許永遠不會知道,有人在演唱會里舉起雙手,是為了揮舞熒棒,而有的人,是在呼救。
謝令琛的存在,讓我得救。
我原本是工廠的流水線工人,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然而幸運居然悄悄砸中了我。
由于喜歡令琛,我自學PS給他設計了很多海報,或許他從來沒有看見過,但是我因此進了一家設計公司。
今天,我擁有了自己的廣告店。
雖然很小,只有我一個員工。
令琛應該也不知道他的存在能拯救一個未曾謀面的人。
我已經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接下來的日子也希令琛能幸福。
雖然我不能開口說話,但我能覺到他這些年過得不好。我很想讓令琛知道,即便未來有低谷,他后永遠有這麼多人喜歡他支持他,千萬不要放棄。
他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他值得最好的生活。
他說白日不會升起月亮,盛夏也不會下雪,可是他還是等到了他的奇跡,我也等到了我的奇跡。
白日就該艷當頭,盛夏也當烈日明,祝您和令琛永遠幸福,永遠生活在下。
-
令琛洗完澡出來時,祝溫書還坐在臺上,低頭看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在客廳站了一會兒,握著手里的東西,一步步走過去。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令琛笑了下,說道:“祝老師先。”
“也沒什麼大事。”
祝溫書聲音有點啞,低聲道,“有一個你的,給你寫了一封信,雪兒老師轉發給我了,我念給你聽吧。”
“嗯。”
令琛順勢蹲在面前。
祝溫書捧著手機,自轉換了人稱,一句一句念出來。
令琛一直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但祝溫書看見他垂著的眼睫之下,雙眼有所容。
“我已經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接下來的日子也希你能幸福。”
“雖然我不能開口說話,但我能覺到你這些年過得不好。我很想讓你知道,即便未來有低谷,你后永遠有這麼多人喜歡你支持你,千萬不要放棄。”
“你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你值得最好的生活。”
念到最后兩段時,祝溫書吸了吸鼻子。
“你說白日不會升起月亮,盛夏也不會下雪,可是你還是——”
即將念出那個“等”字時,祝溫書突然頓住。
好像經常聽到令琛說這個字。
“我在樓下等你。”
“不急,慢慢吃,我等你吃完。”
“我樂意等你。”
“我等你睡著了再睡。”
“我明天來等你下課。”
他好像總是在等。
只有今晚,他說他不想等到那一天。
這一刻,祝溫書腔里翻涌著從未有過的沖。
就連從未見過面的都知道他一直在等。
不想讓令琛再等了。
“令琛。”祝溫書突然抬眼,看著他,“不如,我們結婚吧。”
好幾秒,令琛才抬起頭,震驚地看著祝溫書,沒分清這句話是來信,還是的突然。
祝溫書扭頭,從邊的花盆里摘了一朵玫瑰花。
“太突然了,我什麼都沒準備,本來想過一段時間的。”遞到令琛手中,“回頭我給你補一個儀式,好不好?就像今天那樣。”
令琛就這麼仰頭看著祝溫書,眉眼間全是不可置信。
在漫長的等待中,祝溫書看見他的眼眶泛了紅。
“說話呀。”
祝溫書彎腰抱住他,“我都跟你求婚了,你要不要答應我?”
令琛一直沒說話,只有肩膀在輕微的。
過了許久,祝溫書的手被掰開,那枚悉的懷表靜靜地躺在掌心。
“這是……”
令琛幾度張,卻遲遲沒能發出聲音。
祝溫書耐心地等了很久,才聽他道:“前段時間它不走了,我托人換了發條,它依然可以永遠轉。”
令琛抬眼,對上祝溫書的目,沒再說話。
“相信我,它永遠轉。”
“嗯。”
祝溫書埋頭,遮住眼里的霧氣。
“給我戴上吧。”
懷表掛上脖子的那一刻,祝溫書聽到了令琛清晰的心跳聲。
白日不會升月,盛夏也不會落雪,就像懷表的發條不會停止走。
和他的心跳,也不會分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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