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裡的高層只要皮子,就輕而易舉地否定了他們的果。
事後顧逍反過來安他們,讓他們放寬心,還開玩笑道,既然要細化的是B組的方案,那他們大部分人都不需要加班了,只要在後續過程中給予部分協助即可。
張思毅也被通知回歸原來的狀態,繼續畫停車場。
晚上,張思毅心低落地回到家,心中百集。
傅信暉見他難得在晚上八點之前出現,驚道:「哎喲我去,神仙你下凡來了?」
張思毅走到沙發邊,著腳踹了踹傅信暉,讓他坐過去一點,接著自己像死魚一樣往那兒一癱,一句話都不想說。
傅信暉:「怎麼啦你?」
張思毅一不,兩眼無神地看著空中一點,過了兩分鐘才道:「哎,現實太難了……」
傅信暉一頭黑線道:「你被炒魷魚了?」
張思毅:「放屁!」
張思毅翻了個,把屁對著傅信暉,繼續沉思。
不但現實殘酷,建築這條路也遠比張思毅想像得難走多了。
真正的建築師,不是電視裡隨便出個傻方案就讓所有人五投地的傑克蘇主角,也不是像約恩•烏松那樣信筆一揮畫個草圖就能造就悉尼歌劇院的幸運者,更不是建築大師傳記裡那些坐擁豪宅日千萬的人生贏家……
大部分建築師都是普通人,他們也許就像顧逍那樣,呆在一個小小的事務所裡,上知天文地理,下曉中外古今,會畫畫,會算數,還能用生化學等方式理污水問題……可即便這樣也不是無敵,深思慮的方案說廢就廢,沒有一點點迴旋餘地。
張思毅不由想,如果他現在站在顧逍的位置上,得到這樣的結果,能否像他那樣變不驚、雲淡風輕?
……不能,他肯定會很鬱悶,很不甘心!
張思毅癱在沙發上,已經不清楚這是自己進職場後第幾次迷茫了。
他連顧逍的境界都達不到,更別說讀書時憧憬的建築大師,都只是一堆夢幻的泡影罷了。
如果是這樣,那這條路,他還走不走?如果繼續走,又能走多遠?
就在張思毅顧影自憐地慨著「時運不濟命途多舛」之際,傅信暉狠狠一腳踹在了他的屁上:「傻!起來!吃飯去!」
張思毅:「……」
傅信暉穿上子,罵罵咧咧道:「媽的,本來跟你們一起住還想熱鬧點,結果一個天天加班還玩失蹤出差,一個找了個妹子每天花前月下,搞的老子每天在家裡像是在守活寡!」
張思毅遲鈍地了自己的屁,問:「誰找了個妹子?姜海?」
傅信暉站起來,氣呼呼道:「是啊!你上班上得都仙了,凡人俗事一點不過問啊?前兩天姜海公司來了個漂亮的妹子,說是對他有意思,兩人現在對象呢,天天出去約會吃飯!」
張思毅震驚道:「臥槽!速度這麼快!他之前不也天天加班的嗎?怎麼突然就有時間約會了?」
傅信暉嗤笑了一聲:「他一開始加班也不過新人職場做做樣子,再說他上面有人,這工作本不怕丟,現在有點混了,當然開始渾水魚了。哪像你,一工作整個人就不正常了,天掏心掏肺地就是為那個老你的上司……你長點心啊,這不過就是個工作,你也別太投了,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
張思毅原本被現實的殘酷折磨得不要不要的,一頭鑽進牆裡出不來,聽傅信暉這麼一說,反而被罵醒了。
是啊,想這麼多幹啥,不就是份工作!上班是上班,下班是下班,他不能上班不開心下班也跟著不開心啊,太不值得了。
張思毅從沙發上彈起來:「走走走,死了,我要吃醬豬肝飯!」
傅信暉看他瞬間滿復活的樣子,「撲哧」一笑,小聲念了句:「白癡。」
兩人下樓吃快餐,方案落選,張思毅反倒有時間好好地把這段日子公司裡發生的事跟傅信暉都說一說,包括Z市那個競標項目,還有顧逍帶自己吃的沙茶面:「哎我跟你說,那沙茶湯簡直是一絕,我現在都還惦記著那味道,可惜以後都吃不到了!」
「這還不簡單?買張機票不就過去了。」傅信暉隨口道。
「就為吃碗沙茶面?」張思毅搖頭道,「Z市可沒什麼好玩的,我大概不會再去了。」
說到這個他又有點惆悵,趕自我開解地調侃了一句:「除非工組那個方案真建設出來,我估計還會去看看那百合花能開什麼樣。」
說完他就看向傅信暉,轉移話題道:「你呢,還不打算找工作啊?你家人也不催你?」
傅信暉笑笑:「催啊,就催我去家裡的公司上班,可是去家裡的公司也是拿爸媽發的工資,那還不如白吃白喝呢。」
張思毅:「……」
雖然傅信暉這狀態張思毅不太認可,但他知道對方這樣玩世不恭也有原因。
傅信暉還有一個親姐姐,張思毅以前聽他說過,他姐姐比他大八歲,超級優秀,國名校學歷,現在在自家公司當副總裁,工作能力超強,非常得他父母喜歡。
但是傅信暉跟他的姐姐關係卻不大好,因為他的出生並不在他姐姐的期之,據說當初他父母是瞞著他姐姐生下他的。出生以後,因為是子,總歸多一些父母的寵,他姐姐便與他針鋒相對,之後姐弟一直不和,傅信暉也在那個過程中慢慢養了不爭寵不討父母歡心的子,天做出一副遊手好閒之態。
張思毅是獨生子,不太能理解傅信暉跟他姐姐那種關係,也不好自作聰明地勸誡什麼,便只是以朋友的份道:「那你天天呆在家裡不會覺得無聊麼?找個工作做做也好嘛!」
傅信暉:「還好,再看看吧,而且瞧你天天這麼苦,就算我要找工作,也不敢找建築的了。」
張思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