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樂樂急得擄了把袖子，道：「不行了不聊了，我得開幹了，否則就來不及了！」

一晚上都沒睡，早上也就趴在桌子上瞇了一小會兒，現在卻像是又打了一管，神。

張思毅急著問：「有啥我能幫忙的？」

畢樂樂：「誒？那你把老大加的那兩句詩翻譯一下，還有，之前有張道路系統的圖，是喬妹幫忙P的，有幾個地方不太對，你幫我改一下，他睡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張思毅被畢樂樂這種益求的做事態度染了，渾充滿鬥志：「給我吧！」

可能昨天陸喬不是照著畢樂樂的板上的，雖然相近，但看著果然有點奇怪，像是正版與盜版的區別。

張思毅自己用PS調的時候也發現了，畢樂樂的、搭配非常好，這樣的人才，去做平面、廣告設計，說不定很有前途。

哎，無境真是人才濟濟！

吃過早飯，張思毅又馬不停蹄地幫了一早上忙，幾乎沒口氣，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這麼刻苦用功過，如果當初，他念大學的時候也這樣，那今天……不不不，別想了傻，已經過去的再也不可能重來了，而且就算回去再過一次，那種毫無力的環境下，他也不可能被激發出這麼大的力的。

來這裡真是來對了，張思毅幸福地想。

好不容易做完，張思毅從專注的狀態中而出，才察覺到自己憋了一早上的大號。

把圖發給畢樂樂後，他趕奔赴廁所紓解，拉下子往馬桶上一坐，頓時渾舒暢……

可能是剛才神高度集中，消耗過度，現在往那兒一癱，他都有點不想從馬桶上起來了。

懶洋洋地發了會兒呆，張思毅突然聽見一個聲音由遠及近——

「小顧，你們昨天全組加班了？」這個聲音是所長？

「……嗯。」這是顧逍的。

所長嘆了口氣，道：「我都跟你說了，人家選標已經是定的了，X院這次不去就是不想給人陪標，所以我勸你也別太拼了，盡到百分之七八十的力就足夠了。」

顧逍似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我會把握好的。」

所長：「嗯，你的能耐和努力我都看在眼裡呢，但有時候也別太執拗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張思毅坐在隔間裡，大氣都不敢出。

定？陪標？這什麼意思？這次競標已經確定誰中選了？X院退出是因為不想陪標？

所以他們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辛辛苦苦了這大半個月只是去給人當炮灰？肯定會落選？而顧逍知道這一切卻什麼都沒說！？

張思毅瞬間就像是從假象的彩雲端一下子跌谷底寒潭，渾一陣冷一陣熱。

聽見外頭沒聲響了，他才拎著子雙發麻地站起來，不想他剛打開門，就看見顧逍站在洗手池前，面朝他的方向，驚訝道：「你在裡面？」

張思毅：「……」

顧逍還在，不知道為什麼，沒走，也沒出聲，他看到張思毅從裡面出來，顯得很意外：「你都聽到了」

張思毅白著一張臉，想假裝不知道都不行了：「為什麼瞞著我們？」

這句話一出口，張思毅肚子裡的氣就湧了上來，想到他們一群人還爭分奪秒拼盡全力，傻乎乎地期待著能獲得最終的勝利，他突然覺得顧逍很過分。

顧逍看著他，解釋道：「重要的是過程，不是結果。」

張思毅急道：「可就算知道了結果，你讓我們做的話，我們也會好好去做啊！」

顧逍說：「那不一樣，我讓你們做和你們想做，是兩碼事。」

張思毅被這話一噎，頓時激地拔高了嗓音：「所以你就瞞著我們？看我們累死累活，滿懷希，然後再一次打擊，失而歸？」

顧逍張了張，一時說不出話來。

張思毅：「那我還寧可在小組競賽中失敗，不要有什麼撿來的機會好！」

說到這句，他突然想起那天開會時工黯然離去的背影，他問：「工是不是也早知道了？萬聖節那天所長告訴你們的就不是什麼百合花撞創意事件，而是競標定的消息是吧？」

說什麼「工沒調整好心面對B組的組員」，其實是們不想做了直接放棄，而顧逍把這個鍋接了！

顧逍沉默著，他的臉很白，是那種休息不足的蒼白，也因此凸顯出了眼底的兩抹青。

張思毅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膽子，敢這麼跟顧逍橫，敢這麼大聲地質問自己的上司。

可能是他初生牛犢不怕虎，可能是他心疼大家的努力付諸流水，也可能是他心疼顧逍一個人扛著這一切……他並沒有期待從顧逍裡聽到滿意的答案，他只是忍不住想發洩。

不料，顧逍沉默了半晌，突然反問了他一句話：「你為什麼要做建築？」

張思毅被問住了，這件事和為什麼要做建築有什麼關係？

顧逍又問：「如果不中標，你就覺得這半個月沒有任何意義了？」

張思毅被問得急了：「當然也有，但我不想為了一個虛假目標而努力！」

顧逍平靜道：「建築這條路，不是你這一刻做了什麼，下一刻就能看到果的，這次競標也不是我們的終點，如果你是衝著中標去的，那不努力，那功利心。」

張思毅簡直氣炸了——媽的，你厲害！你口才好，老子說不過你！

就在這時，有人來了，兩人不好站在廁所裡繼續對峙，張思毅的也不太麻了，他先一步走了出去，想像著每一步都是踩在顧逍上，大步流星，怒氣衝衝。

返回辦公室，見大夥兒都還沉浸在那種謎之癲狂的狀態中，像是一群被傳銷組織洗腦了的狂熱分子，張思毅又一陣切之痛，彷彿眾人皆醉我獨醒，哀其不幸，嘆其可憐。

不一會兒，顧逍發了條消息來：「這件事你別與別人說，會影響大家士氣。」

張思毅咬牙切齒地敲著鍵盤：「我沒打算說。」——他完全不明白，既然結果都定了，還要這士氣幹什麼！？比起讓自己封口，顧逍倒是該好好想一想，事後該怎麼安大夥兒的緒吧！

顧逍又道：「明天我會帶紀飛羽和畢樂樂幾人去Z市，你要是沒什麼事做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回家，這些天加班累積起來應該能換不休假日，你自己算算，回去好好休息幾天。」

張思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