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假都與我們李氏沒關係。”屋子裡傳出李方圓的聲音，咳嗽幾下，“初塵，你進來。”

初塵一聽，看著蔡氏，示意讓開。蔡氏氣得雙目圓睜，怒視著初塵，“落氏，這是我的院子，你別得寸進尺。”

“你給我閉……咳咳……”李方圓怒罵一聲，連連咳嗽，“初塵，快進來。”

“姨，我都不想來的。”初塵淡淡說完，輕蔑一笑，繞過蔡氏，來到了屋子裡。

初塵第一次來這屋子，屋子裡收拾還算乾淨，木質傢俱一應齊全；李方圓靠在牀頭，臉無，渾不能彈，爹爹和三叔都跪在牀前，流著淚。

“初塵，你子沉，就坐在牀邊吧。”李方圓眼珠轉，示意初塵就在他牀頭坐著。

初塵走了過來，頷首道：“祖父，我爹都跪著，我不能，你有什麼要代的，只管說就是。”

“哎，祖父知道你恨著，祖父不怨你。”李方圓說著，淚水就落下，“祖父落得今天這個下場，那是報應，祖父知道你本事大，也能撐著六房好好走下去，祖父時日不多了，祖父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繞過蔡秀珍，是個可憐的人……”

初塵心下覺得好笑，都要死了，不是代子孫後事，而是管一個爲他帶綠帽子的賤人，真是混賬，真後悔出那五十兩銀子。

“祖父安心，我從不想管你們的事，你要是走了，該爹爹盡孝道的，我們不會，不該的我們管的，我們也不會管。”初塵說著，斂了神，“祖父還有什麼代的嗎？”

“我講六房當家的鑰匙給你，以後六房就由你……”

沒等李方圓說完，初塵輕蔑一笑，“祖父，六房的鑰匙我不需要，也不到我來要，你面前跪著兩個兒子，再不濟還有孫子，我一個外人，不起。”說完，初塵便要走。

“初塵啊，這鑰匙可關係著大家族的權利，也是……”

“初塵拿著。”就在這時候，李明軍和沈祖母，在村裡的五房、七房、八房人都全來了。

李明軍和沈祖母先進來屋子，看著牀上的李方圓，“六哥，你還算不糊塗。”說著，從李方圓的牀頭上，取下一圍欄，扭開木頭的榫，倒出一把銅質的鑰匙，給初塵，“沒有這把鑰匙，李家危難之時，就開不啓祖宗留下的救命倉。”

初塵見藏的如此，還真是一個寶貝。接過這沉甸甸的鑰匙，看著李方圓，“祖父，如果六房給我打理，我眼裡的六房就容不得沙子。”

李方圓明白初塵的意思，看看了李明軍，“九弟，哥哥錯的太多了，只希饒了一命，讓自生自滅吧。”

李明軍明白李方圓的意思，他是把所有的希都寄託在他的上了，可初塵又不肯，這真是一個難題。

李明軍嘆氣一聲，“六哥，那人可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要不是六哥護著，早就該浸豬籠了。”

初塵氣急，這是錢花了，也不能如願。末了還被老不死的臨死將了一軍。剛要出聲，沈祖母拽了拽，搖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了。

“連同李花逐出李家村，永不得召回，這樣你們滿意了嗎？”李方圓說著，連連咳嗽，好似一口氣不上來，就要撒手人寰。

初塵氣的咬牙，抓著自己的手，這老不死的今天是非要得到了答案才滿意嗎？初塵實在氣不過，走到屋子外，不停的氣。

蔡氏那一個得意，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留在這裡，如今只要能活著走出去，上還有七八百銀子，足夠在外活下去的了。

忽然，劉香菱向初塵走了過來，低聲道：“讓茍延殘的活著，比殺了還讓人痛快，你何苦爲了這麼個不值得的人，氣傷了自己。”

初塵頓時怒氣全消，怔怔的看著劉香菱，一臉疑。

“是剛纔你的僕人我告訴你的。”劉香菱說著，往門外看去。

初塵擡眼去，慕容冥的容，雙手抱，靠在院子裡的桂花樹上，見的眼，便咧一笑，也沒說啥。

初塵不敢肯定是王瑾瑜，因爲他說了要去半月纔回來，這才幾天啊，平復了自己的心，安心等著裡面的結果。

不多時，李方圓又喊了宋氏進去，宋氏進去沒多久，便和所有人一起出來，裡面又蔡氏進去。

蔡氏進去不到一刻鐘，便哀嚎了起來，“老爺啊，老爺，你不能丟下我啊，老爺……”

“哎！”

幾位長輩都低頭嘆氣，宋氏更是悲傷，子一晃，便暈倒了過去。

“快，扶著祖回去。”初塵招呼著張媽和綠萼，將人送走。

“初塵，你看著張羅吧。”李仙一聲說著，哽咽了話，眼眶紅著，“別太簡單了，你看著自己手裡的錢辦。”

初塵點點頭，可想起蔡氏，便一臉難道：“爹，人死不能不復生，可這張羅也得找主心骨的人啊。”

“好。”李仙應聲，擡手拭去淚水，“這個家連個主心骨的人都沒有，難不你還指你三叔和三嬸？”

“我會不會越俎代庖了？”初塵說著，看向屋子裡，要是在喪禮鬧事，可是不了。

蔡氏聽到外面的話，自然不服氣，這可是的院子，的地盤，難不還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

“誰要你們張羅，老孃的男人，老孃自己會張羅，你們滾。”一聲怒吼，蔡氏從屋子裡出來，指著楊氏，“去給老孃買白布回來，再去孟記棺材鋪訂服棺槨，老孃要厚葬你們爹。”

“拿錢。”楊氏出手，白了蔡氏一眼，“沒錢你我怎麼去？”

“等著。”蔡氏說著，轉回了屋子，不一會就拿著五十兩銀子出來，“先付定金，讓他們送來，再付餘下的，回來時請了先生，多買一些香蠟錢紙。”

“三嬸，我讓二壯去幫你吧。”初塵懶得與鬥錢，笑了笑，睹了一眼蔡氏，“白事擺幾日？米糧，菜要多？最好一次買了，免得跑來跑去耽誤事。”

“不辦事，就葬了就是。”

蔡氏話落，李紅擡手就給蔡氏一掌，怒罵道：“賤人，要不是你我爹能死嗎？你居然就這樣草草安葬，還他孃的說是厚葬？”

楊氏心裡無比暢快，眼神帶著笑意，故作悲傷，“爹也真是可憐，我們走的時候，爹還是好好的，這纔多久啊，就沒人了。”說完，便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

蔡氏傻眼，這一刻可是孤立無援，本來還以爲可以留住老三，以後也許還有個依靠，可現在……

“你要是拿不出這錢，我出了。”李仙無視這二人，看著初塵，“孩子，你看？！”

“本來就該爹爹出頭，安心，這錢我們二房出了。”初塵咬牙關，一臉篤定。

李明軍一臉冷冽，瞪著李仙道：“怎麼到你們二房出？難道產都歸二房？”

“哈哈……”蔡氏大笑了起來，看著李紅，“你拿的出來嗎？”說完，等著李明軍，“這裡的產都被落氏拿走了，憑啥不該出？”

初塵拿著鑰匙晃了晃，“你費盡心機再次回來，難道就是爲了得到這個？”

“初塵！”李明軍臉微暗，似有難言之，抿了抿，“這可是祖上留下的傳家寶，給每房當家的，你以後且不可再拿出來。”

“嗯，媳婦明白了。”初塵收起鑰匙，心下好似明白了什麼，也不多言，看看蔡氏，“當家的而已，就算給你，你也無用啊。”說完，完全無視蔡氏，招呼自己的人開始忙活。

蔡氏明白，這一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屏障了，傻兮兮的回到屋子裡，看著牀上的李方圓，“老爺，等安葬了你，我就走，如果有來世，我們且不可再相遇。”

佛號聲聲，法式做了三天，除了青慕，其餘六房的子孫全部回來，披麻戴孝。流水席在祠堂擺了三天，最後才下葬，還算是面。

初塵本就想著下月給婆婆穆氏修葺墳墓，如今正好一起，挪進了六房的墓地裡。

蔡氏不知道是明白了什麼，還是突然醒悟，這三日安安靜靜的，下葬那天結束，便在家裡收拾東西，把自己個衫首飾還有一些個值錢的東西，全部裝上了牛車，準備離開。

“蔡氏，把房契和地契留下。”楊氏攔住了蔡氏的去路。

蔡氏坐在牛車上，冷冷一笑，“楊氏，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要？你是老孃什麼人？”

楊氏一咬牙，冷道：“爹臨死的時候說了，把你逐出去，所以你不能帶走李家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