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五穀之一，或可爲姓氏。不寒而慄出自《史記·酷吏列傳》，太史公言，義縱遷定襄太守，‘掩定襄獄中重罪輕系二百餘人，及賓客昆弟私相視亦二百餘人。縱一捕鞠，曰，爲死罪解。是日皆報殺四百餘人，其後郡中不寒而慄，猾民佐吏爲治。’不知我這投機取巧的小娃兒說的可對？”

沈溪說話條理分明，引經據典可謂有理有據，許先生瞠目結舌，因爲連他都不知道不寒而慄這詞語到底出自何。

“你……”

許先生打量沈溪，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他活了五十多歲，連個秀才都沒考上，早就懷疑自己的人生。現在連個小娃兒都能以學問倒他，讓他無地自容。

沈溪也是氣憤於這酸臭腐儒對於自己的刁難，本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賺你的學費我逃我的課，互取所需。現在這老頑固居然當面告狀讓他下不來臺，再加上這些天沈溪遭遇太多不平的事，使得他氣憤之下沒考慮那麼多，口而出。

許先生深吸一口氣，目有些凝重：“小娃兒說的對，你就把……力氣的‘力’寫下來吧。”

沈溪從地上撿起塊尖銳的石頭，在泥地上把“力”字寫了出來。本來這個字就簡單，沈溪寫得工工整整一氣呵。

許先生看過之後微微點頭：“沈夫人，令郎的確沒扯謊。是我年老昏聵，閉目塞聽，竟不知邊有令郎這樣的大才……以他的學問，老朽無再教。”

周氏一臉訝然，不知道爲何許先生竟會生出這樣的慨。

但許先生不願多說，不但沒收周氏帶來的酒，連此前沈明鈞的束脩都退還給了周氏，最後關上門不讓周氏進去賠罪。

周氏怒視沈溪：“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沈溪聳聳肩：“娘，您也看到了，先生考校我的字，我寫對了。何錯之有？”

周氏氣呼呼道：“回家再收拾你！”說完轉就走。

沈溪跟在周氏後面，琢磨回去後該如何圓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