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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澤而漁》 26

他喜歡聞臻。這世上千上萬的人,他偏偏對自己的親生哥哥一見鐘。聞小嶼還未來得及品嘗意的酸甜好,就陷恐慌的心悸。

若讓這份持續發酵,他不敢想象糟糕的后果。

學生涌出教學樓。氣溫越來越低,天空青灰。聞小嶼沒有換下舞蹈服,只套件寬松的厚外套就離開教室,心事重重走在人群中。他看到不遠姜河在前面走,小跑過去。

“學長。”

姜河正與人邊走邊說話,聞聲回過頭,“小嶼?一起吃飯去嗎。”

聞小嶼問,“學長,你知不知道學校附近有什麼學生租房?”

姜河走過來和他并排,“你想租房子?”

“嗯,我想租那種單間,一個人住的。”

姜河思索,“咱們學校附件很多租房的,你要是不想合租,就租青年公寓,單人衛浴,公共廚房那種怎麼樣?”

“可以。”

“你著急嗎?怎麼也得等比賽完了以后再搬吧。”

“我......不急。”

姜河好奇問,“怎麼,現在的租房不習慣?”

班上和一起排練的同學沒人知道聞小嶼住哪,只知道他不住學校宿舍,便都以為他在外面租房。聞小嶼沒有解釋,只點點頭。

他沒有想搬回學校宿舍住,自己不習慣集生活,想想別人大概也不樂意宿舍里突然多出一個人。

姜河沒有多問,只拍拍他的肩,“等這次比賽結束,我幫你看看。”

“謝謝學長。”

聞小嶼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是個年人,明白有些事會不可避免為錯誤,只要及時拉住勢頭,一切也為時未晚。何況他還算擅長放下,不過是一場無人知曉的心,總會為人生中眾多憾的其中一筆。

他不在意。

機場人來人往,聞臻與兩名公司高管下飛機時還在談論公事,喬喬照舊來接。高管還有事在,坐另一輛車離開,聞臻坐上車,他本打算回公司一趟,卻轉頭看窗外華燈初上,沉思片刻。

“直接回江南楓林。”聞臻說。

坐在副駕的喬喬愣一下,轉過頭來看一眼聞臻,小心提醒:“聞總,今天晚上原本定了和蘇小姐吃晚飯,需要改時間嗎?”

聞臻這才想起這件事。出差前蘇筱曾經問他回來的那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因為蘇筱也忙,常常接連幾天不出空閑,聞臻便答應了。

聞臻稍微轉變坐姿,說,“不用,走吧。”

晚飯地點定在蘇筱家名下的一家私人餐廳,環境幽雅,私,食材新鮮,適合兩人的就餐品味。蘇筱無疑非常有品味,且擅長投聞臻所好。是典型的聞臻所偏好的那一類,知,優雅,備商業頭腦,擁有財富地位,同時外形靚麗。兩人在不久前嘗試著接來往,見面不多,大都在一起吃飯,聊天,有來有往,關系融洽。

聞臻與蘇筱在餐廳見面,一同進餐,聊了些公司的事。蘇家以經營全球連鎖餐飲著名,資產雄厚,蘇家子眾多,蘇筱年紀不大,資歷尚淺,正嘗試創辦自己的蘇式中餐廳品牌。和聞臻見面的時候,偶爾詢問聞臻有關創業的建議,聞臻毫不在意與經驗,有時候兩人仿佛不是在約會,而是在商談。

晚餐進行一個小時結束,聞臻把蘇筱送回家,這才回江南楓林。

他回到家時,家里干凈整潔,空無一人。聞臻看到聞小嶼常穿的鞋擺在門口,一串鑰匙放在玄關鞋柜上的小盒里,聞小嶼習慣把鑰匙放在鞋柜,以免出門時忘記拿。

聞臻回書房工作,后出來洗澡更,之后把筆電從書房拿出來,坐在客廳的沙發工作。他的沙發早已變樣,從從前空無一的白到如今堆著花里胡哨的靠墊,有時候沙發布也有些小,因為聞小嶼在上面小憩后忘記把褶皺牽整齊。

聞臻有一定程度的潔癖,自己的房子堆進許多風格全然不同的東西,廚房和客廳有時候甚至有些。與他人同住,獨立的空間就難免小,且不控制。

但聞臻從不到煩躁。

晚上十一點,大門響起,聞小嶼終于從樓上練舞房下來。他進屋時冒著一熱汗,轉頭看到聞臻時還愣了一下,“你回來了。”

聞臻出差一個星期,兩人沒有任何聯系,以致聞小嶼看到聞臻時竟生出些陌生。他打完招呼,抬就想走,被聞臻住。

“是不是馬上就要演出了?”聞臻問。

“嗯,下個月5號。”

“到時候我和爸媽都會去。”

聞小嶼的表變得僵,“都去嗎?”

“怎麼?”

聞小嶼力大。他第一次面臨大型演出,到時臺下全是烏泱泱的觀眾,而聞臻會坐在臺下看他,這令他生出仿佛被窺見不堪心事的錯覺。

“沒事。”聞小嶼抬手拿去臉上的汗,低頭匆忙走進自己臥室。他不大敢與聞臻對視,怕自己心思泄,也想逃避聞臻帶給他的。男人只是坐在那里,就讓他到窒悶和力。

等搬出去以后,時間一久,一切就能迎刃而解。聞小嶼這樣告訴自己。

周末他們要回家一趟。聞臻的生日在下個星期一,李清和聞家良不便來首都,也知道他和小寶都忙,希他們周末出時間回家,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機票定在周五晚上,聞小嶼完下午的排練后就沒有課,回江南楓林太麻煩,他索直接去聞臻的公司,等聞臻忙完一起去機場。

聞小嶼本來打算就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等,可聞臻知道他來了以后,沒過多久喬喬就找下來,把他領上了樓。

“我和前臺工作人員說過了,讓他們看到你就直接讓你進來。”喬喬對聞小嶼說,“以后你就直接上樓,公司里的零食和飲料都免費,人安靜,還可以看大投屏電影,很舒服的。”

聞小嶼跟在人后面,“不用麻煩,我也不經常來。”

“弟弟不要這麼客氣嘛。”電梯門打開,喬喬領聞小嶼出來,笑著說,“到了。這兒就是我們休息的地方,你隨便玩,我還有些事要忙,就不陪你啦。”

聞小嶼與喬喬道別,自己找個窗邊的沙發坐下,拿出手機玩。這一樓整層都是休閑區,工作時間沒什麼人,空曠安靜,聞小嶼塞著耳機專心看電影,過會兒便有些困了,陷在的沙發里,不知不覺撐著額頭睡著。

臨近演出,聞小嶼白天在學校排練,晚上回家里的練舞房自己練,早上六點多起床,晚上十一點多才睡,每天運量大,一遍一遍糾作,重復枯燥的練習,把每一個作都嚼爛。為了保持力,還要規定自己定時跑步鍛煉。一日三餐吃得那麼多,竟然還瘦了一些。

聞臻下樓來的時候,就看到聞小嶼一個人靠在窗邊的沙發里,睡得腦袋歪在沙發背上,人走近了也不見醒來。

他站在沙發邊,看著睡的聞小嶼。聞小嶼對穿著沒有半點講究,因為常年要穿舞蹈服,總是隨便在外面套一件大碼外套或棉襖把自己裹起來。這陣子他忙于排練,頭發長長了些,碎劉海擋著額頭,睡時呼吸輕輕起伏。閉上眼時,纖長的睫落下,白出淡

聞臻站立半晌,抬起手把聞小嶼頭頂凌翹起的一撮發理好,隨后把人醒,“聞小嶼。”

聞小嶼迷糊醒來,見聞臻站在自己面前,收拾好書包起,下意識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牽好睡歪的領,“走嗎?”

兩人一同下樓。電梯里,聞臻說,“下次困了可以去我的休息室,里面有床。”

聞小嶼與他隔著一個人的距離,聞言說,“不用了。”

“你這樣睡會冒。”

“我只是休息一下,沒有關系。”聞小嶼轉過視線,專心看著電梯下行變化的數字。他希電梯能稍微走快一點,他不大能應付和聞臻單獨呆在一個閉的空間里。

聞臻沒有再說話。電梯抵達一樓,兩人一同出來,剛走到大廳門口,一旁就響起一聲,“聞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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