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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澤而漁》 92

聞臻聲音低沉,“怎麼?”

聞小嶼惴惴不安,鼓起勇氣問,“戒指,你還留著嗎?”

兩人挨得極近,聞臻沒有回答他的問話,“你想說什麼?”

聞小嶼不知如何開口,捉著聞臻的手不說話。聞臻手上用勁掐他的腰,疼得聞小嶼一聲,委屈著聞臻。

“我還留著。”聞小嶼終于開口。他捋起右手腕一點袖子,只見他手腕上纏著條銀鏈,銀鏈上掛著枚戒指。

戒指正是聞臻扔下的那一枚。

“我一直帶在上,但總是怕掉了。正好天冷,我就串鏈子戴在手上。”

聞小嶼想說我想戴。但他不知道聞臻有沒有把戒指帶在上,甚至也不知道聞臻是否還留著戒指。當初是他說的分手,戒指盒摔在地上的畫面仍烙印在他心中。這一對戒指對他們二人而言的象征意義,都算不上好。

聞臻握著聞小嶼的手腕,把手鏈取下來。聞小嶼張看著他,接著聞臻變魔一般,從上口袋里拿出一個戒指盒,打開,里頭是與聞小嶼那枚一模一樣的戒指。

“我猜差不多要用到了,出門前就順手揣在兜里。”聞臻也看著聞小嶼,眼中有星點笑意,“看來我的覺沒錯。”

從屋頂流瀉下的星中,兩人面面相視,疊。聞小嶼終于忍不住出笑容,他笑起來仍有害,卻是十分真心的開心。

他前方有千山,腳下是崎嶇,人生遙不知路遠,不知未來是黑暗還是明。總是難以抉擇,總是顧此失彼。

只有聞臻將他抱在懷里的時候,他才會在這片恒定的溫暖里拋下對未知的懼意,消解孤獨,會安寧。

他的心早已給了他答案。

“聞臻,你一定要對小寶好。我知道你這個人子冷,像我。但是.......只有小寶,你一定要對他好。”

“嗯。”

“你要對他好,要護著他,心疼他。往后我和你媽媽總是都要走的,只有你們兩個......是這世上最親的人。”

“過了這麼多年,小寶還能回到這個家,這是老天爺眷顧我們。可惜我這副子不爭氣,只來得及和小寶見上一面,可惜......”

回憶的明亮春里,聞臻坐在老人的床邊,聽老人啞聲對他說,“聞臻,你一定要好好你的弟弟。”

海面倒影天空,像熔巖的大火從云間燒到人間,奔向那即將墜海平線的太。小島周圍環繞一圈環形路,一輛敞篷在公路上行駛,在山坡邊停下。

聞小嶼跳下車,白角在風中飛揚。他跑下山坡來到海邊,聞臻跟隨下來,來到他邊。

墜之時,晨昏界,海上風卷云流。太的余暉還在燃燒,夜已悄然來臨。天空中一半絢麗的黃昏,一半若若現的星辰,若神明一雙深邃的眼眸,蘊藏宇宙的

海邊印下一串腳印。兩人牽手同行,沿海岸向前,握的指間時而有亮微小如點鉆,在海浪中消逝,在天地的風中更不曾留下痕跡。

他們是茫茫人海中的那兩個,終歸是來了要走,消散于時。心事如何,聚散如何,恨種種,無人在意。

一切都只有他的白玫瑰知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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