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圍觀衆人看著發狂的玄奘，紛紛看法不一，大多數人認爲是玄奘故弄玄虛，辯不過對方就這樣裝瘋賣傻的行徑，實在是卑鄙，還有部分人聽到了玄奘的話，覺得也有可能，不過是不可思議罷了。

這時候對面穩坐不的靈真厲喝一聲，仿若一口銅鐘大呂響在玄奘心頭，讓他軀一，隨後靈真唸了一段經文，聽在四周衆人耳邊不覺有什麼，但是聽在對面一羣僧人耳邊就如同佛土天籟一樣妙自然。

玄奘被靈真這一手安了下來，這是佛門正宗獅子吼，人心魄有除妖魔作用，後來一段禪音是佛門傳的天龍禪唱，沒有一定的佛法修爲是使不出來的。

等到禪音漸漸平息之後，靈真對著平靜的玄奘開口道：“佛道本就同源，你一生修佛不外乎想要追尋佛祖的境界，如今佛法底細已經告知，你卻因心魔作祟不肯承認，到底你是在修習佛法，還是在爲自己一時的貪念壯大心魔？此時還不知醒來嗎？”

衆人聽得雲裡霧裡，玄奘卻如醍醐灌頂一般，恍然驚醒，自己拜佛求經不外乎因爲大唐的小乘佛法不能是自己念頭通達無法更進一步，不能進步就無法追尋大道，如今大道就在眼前，自己卻在做什麼？

遠赴天竺苦苦追尋的是什麼？原來追本溯源自己想要找的答案就在邊，那自己又何苦因爲一執念捨近求遠？縱然之前十年遠行作廢又何妨？古語有云：朝聞道，夕死可矣！

想通了一切的玄奘，不復之前猙獰的面貌，甚至還有一通達的高僧氣度，起走上前去，對著靈真五投地行了一個佛門大禮。

“玄奘多謝法師指點迷津，若非如此小僧定然會陷魔道不可自拔，前塵往事都是小僧之過，小僧願意承擔一切責任，只求追隨在法師邊修習佛法追尋大道。”

靈真有他心通，自然能分辨的出玄奘此時是否真心，可是自己似乎沒有得到授權要收了這個人吧，畢竟他上擔著大案子，所以轉頭看向了師父白凡。

看臺上的杜如晦冷笑一聲，心道這和尚好眼力好心機，既然已經伏法認罪，那麼國法自然難容你活著了，此時自己罪已經無用，他卻機靈，趕忙給自己找了個好靠山，如果靈真答應下來，豈不是有藍田侯保住你不死了嗎？還能繼續修習佛法經書，這哪裡是伏法罪，簡直是獎賞。

白凡這時候站起來開口道：“你在世間尚有俗事未了，幫助天竺海軍一事罪責未，我這一門不能收一個六不淨之人，所以需要你先跟朝廷了卻塵緣之後再來尋求佛法大道吧。”

這時候彷彿是事先已經商量好的一般，李二站出來攔住了就要發作的侯君集，對著玄奘朗聲道：“你資敵攻唐本是死罪，但是念在你已經悔悟，特許你戴罪立功，眼下朝廷西面大敵不，正是用人之際，所以日後幫大唐對抗西面敵人許你建功，功之日就是你罪之日。”

“多謝陛下，小僧願意伏法認罪戴罪立功，昔日不明真相遠走尋法，今日既然知道佛法本源就在中原祖地，自然不會再捨近求遠錯過機緣。”

這時候許多老僧紛紛不解，怎麼莫非這小子說的沒錯，佛本是道？佛法起源於中土道家？那我們都去修道好了，幹什麼要去剃度出家持戒呢？

白凡隨後對著場中所有人解釋道：“其實佛道本同源，都是追尋人間至理的修行法門，大道三千，無論修佛還是修道，只要用心至誠終有所得，並沒有優劣高下之分。

大唐定下律法五十歲前不許出家修佛，只因爲佛法的修習需要六清淨，修佛之人講究上報四重恩：父母恩、國土恩、上師恩、衆生恩，五十歲前瞭解了這些纔算去紅塵六清淨。

所以並非律法對佛門苛刻，反倒是爲了適應佛法，免得許多人藉助佛法之名，行作惡逃避之事，那就是在抹黑佛道，也是在藐視國法了。”

衆人聽到白凡的解釋，紛紛點頭稱讚，的確是這個道理，出家人講究斷絕父母妻兒都拋下，這有悖人倫，但是五十歲之後父母不在、兒孫年，可謂是了無牽掛，願意出家就出家吧。

一場公開的佛道鬥法大會，上演的最後輸贏已經是其次了，重點是揭開了一段佛道辛，也給世人多了個認識佛道的機會，不再會如這些年一樣，對修佛之事人人喊打，反倒都能接認可這件修行之事。

玄奘等老僧也很是激，原來之前是佛門狹隘了，認爲白凡是爲了道門而滅佛的，沒想到這個人雖然是道門之人，卻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滅佛，而且還能夠兼容幷包，之前掃除天下佛寺，從另一方面看，有可能還是破而後立，爲佛門清理毒瘤了，畢竟經歷過世而來的佛門，太過魚龍混雜了。

鬥法之後，玄奘就被李二召到了宮中議政殿，當著外人不好說什麼，但是此時就君臣二人，李二擺明車馬，就說自己看中了玄奘十幾年西行西域和天竺，對沿途的路徑和人文都非常悉，是一個優秀的行軍帶路人。

如果他願意在將來給大唐大軍帶路過去，那麼就可以戴罪立功，如果不願意，還是站在天竺一邊，那不好意思，國法無還是要殺。

玄奘本想以善念勸李二放下屠刀的，可是李二這些年也不白過，對於自己盤算了多年的征戰一統願景很是有心得研究，說自己不過是要消除國界隔閡，從而效仿始皇帝一統天下消弭戰爭，乃是大善之舉。

還說一統之後天竺佛門也可以接大唐佛道文化，對他們也有好，至不必故步自封了，其中玄奘法師應該就是佛法再傳天竺的不二人選。

一來二去的，玄奘還真的有些心了，當即答應下來願意支持大唐的軍事行，只是請求大唐皇帝陛下將來征戰的時候造殺孽。

李二哪有不同意的，大唐是去統一地盤不是去燒殺搶掠，這些年早就有既定的經驗了，除了當權者貴族，百姓一律安優待，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可能玄奘都沒有意識到，到頭來這個結果跟自己在牢中或者在戒日王大殿上推演的大相徑庭，甚至是南轅北轍，自己打定主意來爲了佛法而以飼魔的，可是最後卻被告知，魔頭這裡纔是佛法本源之地，推翻了他的一切價值觀，然後還讓他做了西行毀滅天竺的先行，這種事對於之前的玄奘來說，肯定是生不如死的惡毒懲罰，也就是白凡所說的比殺人更可怕的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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