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有些人會變得不自己的家鄉，反而我們待的這個鬼地方？”雷尼爾說。

　“對。”隗辛說，“這種況我們還沒遇到，但是它是可能存在的。不過這個世界的聯邦打玩家的手段比較酷烈，他們就算有了那份記憶，也很難對這個世界產生歸屬，尤其是……你雖然說你的家鄉很糟糕，但是對比這個世界，家鄉居然不那麼糟糕了。普通糟糕和非常糟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普通糟糕吧。”

　雷尼爾也算是特例了，他的長環境不是很好，大多數人的長環境都是比較安穩和平的，會過那種安穩和平，再對比深紅之土的世界，正常人都會產生偏向。

　“我們的靈魂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融合了另一個世界自己的靈魂？”雷尼爾理解了當前況，“那平行世界的自己，和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是完全一樣的嗎？長相面貌、人際關系、父母親人……”

　“不完全一樣。”隗辛說，“就比如咱們老家的超級英雄題材漫畫，一號平行宇宙里主角是超級反派生的小孩，結果編劇設定了個二號平行宇宙，二號平行宇宙里主角是一對普通夫妻生的小孩。兩個世界里主角的父母是不一樣的，但是觀眾都知道一號主角和二號主角是異位面同位。我們進行穿梭的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所遵循的似乎也是這樣的基本規律，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

　“你說的那個超級英雄題材漫畫，我不記得了。”雷尼爾說。

　“哦。”隗辛愣了愣，“你以前似乎很喜歡它們……記憶會有恢復的機會，只是不是現在。”

　下一個房間躺著三個人，他們是和埃森教授一起接忒休斯1號研究的玩家。

　他們的大腦也都被替換了，一位只替換了四分之一，另一位甚至替換了四分之三的面積，還有一位玩家竟然已經全義化了，軀干全部被替換，大腦只保留了二分之一。

　如果那剩下的二分之一大腦也替換了……他真的還能被稱為人類嗎？他保留的人比陳博士還要，陳博士起碼保留了完整的大腦，而這位玩家的大腦只剩下了二分之一。

　大腦的某些部分控制著激素分泌，人造電子腦沒法憑空合那些激素，所以有個儀監控他們的激素水平，為他們注人工合的激素。

　隗辛大致探查了他們的況，覺得他們的境不容樂觀，可能做的只是下令停止這些實驗，讓研究員做手把他們的顱骨給合上，看他們還能不能保持完整的自我意識。

　隗辛對照資料，在這三個玩家中找到了最關注的那位。

　剝奪者58691號，姓名莫真漪，無能力。兩周前被抓，先是接了嚴酷的審訊，接著為忒休斯項目的實驗品，大腦被替換了四分之一。

　剝奪者4號，吳英卓，死亡。

　剝奪者233號，隗辛本人。

　剝奪者777號，奧格斯，死亡。

　剝奪者5116號，柳葉刀，已加無。

　剝奪者9908號，于寒雪，已加無。

　剝奪者10050號，被天使抓捕落反抗軍手中。

　剝奪者12345號，杳無音訊，至今未現。

　剝奪者58691號，莫真漪，正在機械黎明躺著。

　剝奪者99660號，杳無音訊。

　已知的九位剝奪者，沒有消息的只剩下兩位了。希他們是藏得嚴實，而不是被聯邦給抓了，在隗辛看來后者的可能高到表。

　游戲進行到這個階段，已經不太可能有強大的剝奪者橫空出世了，如果那位剝奪者很強，那麼論壇上和第二世界的新聞不會沒消息。

　“玩家都看完了，接下來我要去參觀機械黎明的實驗項目。”隗辛說。

　“實驗項目？”雷尼爾說。

　隗辛走到電梯間，雷尼爾的椅也轉了進來。

　“7樓，電子機械腦研究所和II型仿生人項目所在樓層。8樓是外骨骼裝甲、機械義實驗室。”陳知秋在電梯間介紹，“由于各基地遭到襲擊，很多項目停了，這間基地原本只負責機械義研究，現在不得不騰出來一些樓層安置其他項目的研究員和實驗材。”

　Ⅰ型仿生人也就是基因編輯人造人，琥珀、黑曜、銀面、夜鶯、四葉都屬于I型。

　在機械黎明，這個項目在明面上于被停的狀態，原因是人造人壽命短、不可控，但實際上有另一批人負責Ⅰ型的研究培養，研究方向是加速催、增強可控和服從、增長壽命。

　至于Ⅱ型，隗辛離機械黎明前，這個項目只是剛剛有所突破。

　等等，說到銀面……

　“銀面呢？”隗辛突然問。

　陳知秋說：“在這基地的餐廳吃夜宵。”

　“嗯。”隗辛說，“我們先去7樓。”

　電梯門關閉，飛速上升。

　雷尼爾說：“銀面是誰？”

　“我以前在機械黎明時的搭檔。”隗辛說。

　雷尼爾興趣地說：“你要怎麼理他。”

　“這要看況。”隗辛沒有正面回答，“你知道我為什麼同意帶你參觀機械黎明嗎，鋼牙？”

　“嘿，我總得有知權吧？我可是被關在這鬼地方很久了，我想知道一直關押折磨我的組織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必須得知道。”雷尼爾聳肩，“你同意的原因嘛，我當然也能猜到，我是失憶了，又不是變傻了。”

　“你的能力很有潛力，連機械黎明都想復制你的人造人。你心智，是個不可多得的戰士。”隗辛說，“我們之前的那次見面十分偶然，我知道你對我、對這個組織有很多疑慮，我不希你因為疑慮與我產生誤會，我想盡量打消你的疑慮。你的記憶缺失很嚴重，沒時間讓你慢慢了解這個世界和我們的同胞們正在經歷的事了，直接帶你去參觀一下，你會有更直觀的。”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

　隗辛走出電梯，站在了一條長長的走廊上，過兩側的玻璃墻，可以看到實驗室里忙碌的人。

　邊漂浮著一顆金屬球的趙博士急匆匆地在走廊里小跑，和隗辛狹路相逢。

　趙博士猛然剎住腳步，認出了隗辛：“大小姐？！”

　趙博士的其中一名助手尖：“基地侵！叛逃員居然闖進來了，來人啊！”

　另一名助手立刻捂住同事的：“大小姐是執行任務回來了，你是不是忘了看郵件通知？”

　尖這才平息了下來。

　趙博士一頭霧水，納悶地瞅著隗辛：“來這兒是想參觀實驗嗎，大小姐？我現在不是很有時間……”

　他專注研究，連首領之叛逃這樣大的事都不知道，這事研究員之間傳瘋了，是沒傳進他的耳朵里。

　“隨便看看，博士您隨意。”隗辛禮貌地點點頭。

　趙博士點點頭，“好，那我先走了。”

　趙博士一陣風似的領著倆助手穿過走廊。

　仿生人項目不是隗辛的主要參觀目標，這個大項目一時半會不可能有重大突破，主要是想看看電子機械腦。

　走到研究室，隗辛站在窗戶外看了幾眼，看到實驗臺上躺了一個人，的人——汪飛馳。

　汪飛馳能力等級太高了，不管是神控制還是腦機洗腦，對他的效果都有限，所以機械黎明另辟蹊徑，沒辦法神控制，那就替換機械腦。要不是雷尼爾的能力是金屬相關，植機械腦容易出意外，機械黎明一定也會給他換一個。

　不給其他玩家換，除了考慮到意外因素，還有一個原因是機械腦造價太高了，難以做到低本量產，用在普通玩家上實在是太浪費了。

　“那個人真可憐……”雷尼爾輕聲說，“他也是我們的同胞嗎？”

　“不是。”隗辛說。

　雷尼爾說：“你覺得機械腦應該存在嗎？”

　“如果它對人有益，那就應該存在，如果它的存在只是為了控制，那就不該存在。”隗辛說，“我曾經想過給自己裝一個電子機械腦，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我并不排斥在自己上安裝金屬部件。”

　“看看被實驗的人就知道安全是無法保障的。”雷尼爾說，“把自己的腦子摘了……我無法接。”

　“可以在不摘腦子的況下給自己加裝機械腦，把它當做外置大腦就好了。”陳知秋說，“人大腦和外置大腦之間用神經信號鏈接互，機械神經接駁裝置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那還是需要對自己的腦子點手腳，要往里面裝一個神經信號接收。”隗辛說，“等研究出無法破解、絕對安全的技，我再考慮給自己手。”

　“在不久的將來會實現的。”陳知秋說，“科技總是在不斷進步，也許再過幾年就可以研究出不需要植大腦也可以捕捉到神經信號的接收裝置。”

　隗辛帶著雷尼爾大致逛了逛，十分注意參觀的尺度，沒讓雷尼爾接更機的研究項目。

　半個小時后，參觀結束，隗辛準備帶著雷尼爾和玩家大部隊匯合。

　“把銀面來。”吩咐。

　廣播很快傳到了餐廳，陳知秋用伊甸的機械音說：“銀面，請前往8樓大廳。”

　銀面放下手里的橙，塑料吸管被他咬了一個扁平的片，他原本蔫頭腦，一聽到伊甸的聲音就支棱起腦袋了。

　他的機械心臟并沒有隨著他的激而加快速度跳，它平緩地收泵，一如既往。可是銀面到了不同尋常，他看見部通知了，上面說隗辛的叛逃狀態已經解除了，之前叛逃是為了執行任務。

　銀面知道這是假話，富婆就是叛逃沒得洗，可他還是忍不住自欺欺人，開始給找借口……然而他知識貧乏的大腦實在找不出來一個合適的借口把這件事兒給圓過去。

　冥思苦想之際，伊甸來了通知。

　銀面生平第一次產生了如此強烈的直覺——伊甸他和富婆不了關系。

　他以最快速度沖出餐廳，跑上電梯。

　電梯上行，很快到了8樓，金屬門向兩側開啟。

　銀面一眼看到了隗辛，但是他腳步凝滯，不敢上前。

　在隗辛的注視下，他著腦袋，在電梯門關閉之前慢吞吞地蹭了出去，眼神躲閃地小聲喊：“富、富婆……”

　雷尼爾：“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銀面這才注意到隗辛后坐著一個大活人，這個大活人正錘著椅大笑……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隗辛的反應。

　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打量著他問：“想殺我嗎？”

　銀面頭搖得像撥浪鼓。

　隗辛又問：“你的上級命令你殺我，你會照做嗎？”

　“我……我不想做……但……”銀面艱難地說了幾個字，突然間福至心靈，眼睛亮起來了，“你不是叛徒了，以后不會有那種況了，對不對？”

　隗辛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點了下頭。

　銀面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又被自己的回答拉了回來，他歡天喜地，蒼白的皮上有了紅暈，沒什麼的也生出了。

　隗辛開了個空間漩渦。

　“走吧，以后你的搭檔是黑曜。”轉頭走進去。

　銀面強行在雷尼爾之前搶先進了漩渦，高興地說：“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