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侮辱我的民族——雖然我們確實比較懶,”我擡著眼皮看了冰斯一眼,這個流氓竟然也披了件不知道從哪要來的帝國制服,側臉看著像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帝國將軍,要是裡沒叼著牙籤的話那就更好了,“話說爲什麼你也在這兒看報告?”
“這不廢話麼,妾怎麼說也是堂堂支族領袖,高階希靈使徒,你的左膀右臂,擱隨便哪個稍微正常點的設定裡都起碼是副帥以上職稱並且主角待遇了,看個報告是分之事,就當幫你排憂解難嘛,”冰斯把牙籤咬的咯吱吱響,還不忘炫耀一下自己上那件不怎麼合(不合的原因大家都懂,希靈使徒裡跟材有一拼的人實在找不到幾個)的帝國軍裝,“瞧瞧這服咋樣?妾跟西維斯要的,除了系不上前的扣子之外其他都好。誒呀話說妾這真是有點失誤啊,被你莫名其妙挖牆腳過來之後竟然連工作服都忘了領,妾對你簡直太講面了。”
我默默看了冰斯一眼。覺這個聲稱要來幫自己“排憂解難”的流氓果然還是跟平常一樣吃飽了撐的實在沒事幹所以搗來了。
“你要真沒事幹就去陪小燈玩吧,你前兩天不是還興致要教放聖麼。”
“妾不擅長對付熊孩子。”冰斯作爲一個前?資深熊孩子,此刻非常不要臉地表示自己跟熊孩子有隔閡,然後生生轉移了話題,“話說回來第二批尋找故鄉世界的搜索隊好像已經出發了吧?你猜這次他們能有什麼發現麼?”
我想了想,覺這個話題猜起來沒什麼意義:“我又不是林雪,我哪猜得到。不過但願他們能有點發現,就算找不到故鄉世界,能找到點線索也是好的——現在啓端這事兒弄的虛空三族都人心惶惶的。我們實在太需要點好消息來給大家鼓鼓勁了。”
我說完之後發現冰斯半天沒接話,好奇地擡頭看了一眼,卻驚訝地發現這個流氓正定定地看著這邊,眼睛都不帶眨的。
“怎麼了?”我被這傢伙盯的渾發,“我臉上有髒東西?”
冰斯沒吭聲,只是起過來拽著我就往外走。
“誒誒這怎麼回事……”我被這傢伙突如其來的舉弄的一愣,頓時驚呼起來。“我這報告還沒看完呢……你拽著我上哪去啊這是?”
“陪妾出去氣,跟你在這兒悶頭看仨小時文件了,憋得慌。”冰斯自顧自地說著,腳步毫不停,這般不顧別人意見自己擡就走的作風真是符合流氓的定義,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拽到客廳了。珊多拉正端著一盤點心路過,見我們倆這樣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上哪去?”
“帶著你家乾糧私奔去!”冰斯非常剽悍地答道。
珊多拉一聽這個反而不擔心了:“哦,早點回來,晚上吃豆腐腦哦,安薇娜親手做的。”
冰斯腳步一僵。扭頭看著珊多拉:“額……話說你不擔心?平常不是看重你家乾糧麼?”
“你倆真私奔就不是這個節奏了——我還不知道你?誰當真啊。”
“切。”冰斯切了一聲,拽著我出了門。只聽到客廳裡還有淺淺跟珊多拉的說話聲從後傳來:“哦哦,晚上吃豆腐腦啊,珊多拉你喜歡鹹豆腐腦還是甜豆腐腦?”“豆腐腦不放濃硫酸能吃?”
被冰斯徹底拽出去的最後一瞬間我心頭晃過一個想法:困擾人類多年的鹹甜戰爭在自己家果然連個火星子都蹦不起來……珊多拉吃豆腐腦喜歡放濃硫酸,淺淺則加咖啡,那隻人偶不管吃什麼都加酸,有以上三員猛將,鹹甜戰爭算個蛋!
最後我被冰斯拽到了大街上,這個流氓用幻將自己僞裝一個普通人,掩藏了那長達腳踝的銀長髮和異瞳,看著就像是尋常出門逛街的大學生,而且我還看到非常絡地和街角一些商販打著招呼,顯然這幅形象在這一帶是經常出現的。
堂堂神,諸界之主,平常出門最喜歡逛的也就是我們家旁邊這條假貨一條街,其他幾個蹭飯神族基本上也就在這一帶活,我必須承認這是神族條子五人組僅有的令人欣之:他們還算好養。
“你還真是神經兮兮的,”我撓著頭髮跟在冰斯後,“每天想一出是一出啊。不過這邊有啥好逛的,天在這轉悠了,還不如影子城……算了,別回去太晚就行,我可還有的忙呢。”
冰斯扭頭看著我,外人看不到真實的模樣,但我卻被那雙紅的眼睛盯的一個勁起皮疙瘩:“……又怎麼了?”
“你陪珊多拉逛街的時候也這樣?”冰姐呲呲牙,“再怎麼說也是陪逛街,哪有一開口就念叨著趕回去的,傷人心知道麼?”
我:“……”差點忘記我大冰爺其實也是個妹子了。
於是我們就這麼漫無目的地閒逛起來,冰斯的思路不像淺淺那樣跳,但也遠非常人可以揣——總之我是不知道在想什麼啦,只能跟著這傢伙四轉而已。看上去沒有固定想去的地方,只是閒極無聊要出來氣,拽著我遊了半天也沒見買什麼東西,倒是把街頭零食吃了個周全,半個鐘頭後我實在忍不住了:“那什麼,你留著點肚子晚上回家還吃飯呢,小心珊多拉以幫你開胃的名義灌你一肚子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個理由總算讓冰姐有所忌憚,把手頭零食往隨空間一扔,然後示意我跟上,倆人在街邊一小公園找了個長椅坐下歇息起來。
倆人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冰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是在掛念著啓端的事。
但沉默最終被打破了,冰斯突然一掌拍在我肩膀上:“陳,你這兩天心態不對啊。”
我:“……啊?”
“妾說你這兩天的心態不對啊!”冰斯呼一下子湊到我面前只有幾釐米的地方,目灼灼,“平常不是缺心肺的麼?怎麼現在啓端的事終於讓你沉不住氣了?”
我頓時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