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陳檀之呢，他現在也不像以前那樣平庸了，父皇越來越重視他，這次的事父皇甚至給他去做了，我們卻一點風聲都沒得到。他會不會是我們最大的障礙？”陳煜之想到那個忍的男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是任人欺負的小可憐，雖然並不是很強勢，卻也以潤細無聲的方式漸漸的站穩了腳跟，讓他心裡不得不有所防備。

“就憑那個低賤的宮生出來的賤種，他也配？”淑妃的眼睛裡滿是輕蔑，用最刻薄的聲音說道。

“他蹦躂得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賤種，朝中那些名門貴族出的大臣是絕不會願意像那個人低頭的，你大可以放心好了。現在留著他和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鬥，等到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你再出手，還怕對付不了他們嗎？”淑妃看著兒子，眼睛裡是滿滿的志在必得。可以不當皇后，但是對於聖母皇太后的位置，志在必得。

“兒臣一切聽母妃的吩咐。”陳煜之對自己母妃更是折服，他母妃這麼多年來一直得到父皇的寵不是沒有道理的，那麼聰明又善於揣男人心思的人，怎麼能不是贏家。

兩人就坐在一起討論怎麼扳倒死對頭的事，淑妃的心腹宮敲了敲門，在得到允許之後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將一張紙條塞在淑妃的手裡。

淑妃把紙條打開一看，原本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眼睛裡流出不可置信的神來，纖細的雙手也在不停的抖，“怎麼會這樣，本宮不相信竟然是這樣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態的母妃，陳煜之的心也幾乎沉到了谷底，急切地問道，“母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母妃看起來那麼像是到了很大的打擊的樣子。

淑妃周蔓延著強烈的悲傷，將那張字條遞到兒子的手裡，眼淚不停的往外面冒出來。

陳煜之看清楚字條上的容之後，整個人也像被雷劈一樣，腦子都懵了，他不敢相信，祭司府被人襲差點全軍覆沒，竟然是父皇和陳探子在背後縱的這一切。原來父皇表面上對祭司大人禮遇有加，對祭司每次提出來的建議完全沒有異議，他以爲父皇很敬重祭司大人，也很倚重祭司大人，卻沒想到父皇在心裡對祭司府的人痛恨到了這種程度。

他恨不得讓祭司府的人徹底的從越國消失，從此再也沒有祭司再也沒有毒詭異的法，沒有那些變幻莫測的毒藥，父皇想要爲真正掌權的帝王，而不是被祭司大人拿著。

“母妃，會不會弄錯了？父皇怎麼會對祭司府痛下狠手。”陳煜之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甚至不知道應該怎樣反應這件事。

淑妃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如果是假的那就好了，這是母妃安的探子好不容易打探到的消息，怎麼可能有錯誤，煜之，我們都被你父皇僞裝出來的樣子給騙了啊。他哪裡是很寵母妃，很重你啊，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人說完，心疼得幾乎要窒息了，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滾落下來。

以爲那個男人是從心裡喜歡，卻沒想到只是因爲祭司是爹的遠房表哥，過他們家很多的恩惠，維護他們家，爹也對祭司掏心掏肺的合作而已。換句話說，那個男人忌憚著爹和祭司的力，纔會裝出寵的樣子，這些年被欺騙得好慘。

“陳檀之從哪裡請到那麼多厲害的人，真是太可恨了。”陳煜之語無倫次的說道，恨不得將陳檀之直接捅死算了，事怎麼會發展到這樣的境地，他沒有辦法接。

“母妃，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陳煜之手腳冰涼，腦子糟糟的，竟然連一主意都沒有。

“如果父皇對母妃和他的寵都是假的，如果父皇因爲祭司總是干預他的事而指手畫腳，心裡其實對他們厭惡至極，那他還能登上皇位嗎？指不定等到祭司大人被除去之後，父皇就立刻對他的外祖父手，那時候他又有什麼資格登上皇位？”陳煜之想到父皇在和悅的背後藏著這樣的心思，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兜頭的澆下來，徹骨的寒冷。

淑妃聽到兒子惶然無措的問話，呼吸一怔，猛地抹了一把眼淚，潔白的貝齒將脣都咬出了，環視著正殿佈置得絕倫的各種裝飾，難和怨恨同時在心底發酵著，陷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母妃。”等了許久都等不到答案的陳煜之開始著急了，短短的時間之，他覺得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世界已經坍塌了，讓他無所適從。

“父皇那麼恨祭司大人，肯定也很死了外祖父，你說他們會不會遭殃？等祭司大人死了以後，父皇會不會收拾外祖父？”陳煜之很快就想到了這個重要的問題，“母妃，你別顧著難過了，快想想辦法好不好。”

如果他預想的事真，那麼距離母妃失寵，距離他從雲端跌塵埃，還有多久的距離？他忍不住抖瑟了一下，不行，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就那麼被人奪走了，絕對不行。

淑妃如夢初醒，又像是已經思考了很久應該要怎麼做，再次看向陳煜之的時候，眸子裡已經充滿了昂揚的鬥志，“那就不能讓祭司大人死，祭司不倒，你外祖父一族就不會倒下，你和母妃所擁有的寵就不會改變。”

“陳檀之和父皇絕對不會放過祭司大人的，他們不想死，就只能趁勝追擊。娘，我總覺得接下來有一場激烈的戰役要打，兒臣心裡真的慌慌的。”

“你一會出宮去找外祖父，在最短的時間之讓他派多一些的殺手去保護祭司大人。還有把這次祭司府被攻擊的幕告訴外祖父，讓他做好準備。你父皇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淑妃在那一段傷心難過之後，又恢復了聰明和冷靜，一定不能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和皇上作對，也在所不惜。

顯赫的孃家是寵的依仗，既然男人給的寵是虛假的，那就更要讓的兒子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只要站在最高，別人纔不會能傷害到他們。

“對了，你和外祖父也多留心一點，最好從祭司大人那裡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淑妃心裡很快又有了盤算，纔不要被打冷宮，哪怕對不起皇上。

陳煜之恨不得自己兩個耳，當時他看到祭司大人的時候顧著張和害怕，也注意著別的盤算了，本沒有去追問祭司大人究竟是什麼人攻擊了他。他怎麼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犯蠢呢。

“母妃，兒臣知道了，那兒臣現在就回去，母妃在宮裡自己保重自己。”

“還有，你在你父皇面前不要暴了你心深最真實的想法，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明白嗎？”對於這個有時候會犯蠢的兒子，淑妃忍不住提點道。

陳煜之只有點頭的份，他還能說什麼呢。

“還有，陳檀之那個人不能留了，想辦法尋找到合適的時機，就把他給弄死吧。你父皇了那麼一把鋒利的劍，想要對付我們肯定會艱難很多。”淑妃繼續補充道，現在無比後悔，果然是自己太輕敵了，也太高估了自己在皇上心裡的分量。

“是，母妃。”陳煜之把淑妃的話一一記在了心裡，這才離開皇宮。

淑妃在代完兒子那些事之後，全的力氣好像被人走了，想到著的那個男人竟然是那麼的忍殘酷，就控制不住的想哭，付出的滿腔真心得到的卻是虛僞和怨恨，即使已經告訴了自己不要難過，還是忍不住想哭。

而陳煜之離開皇宮第一件事不是回王府，而是去了閣首輔張潛家，在看到睿智而老謀深算的外祖父之後，頓時覺得有滿腔的委屈，眼睛都紅了。

“二皇子。”張潛很是意外這個外孫竟然在這個時候會來。

“外祖父，我們去書房說吧。”他現在依然沒能從那些打擊中回過神來。

於是張潛把陳煜之帶到了書房裡，在遣退了所有的下人之後，陳煜之這才苦著臉將宮裡探子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張潛，說不清楚是失還是憤恨，“父皇真是太能僞裝了，他騙過了所有的人，就連祭司大人都以爲父皇是發自心的尊敬他，聽從他的話。其實他心裡都恨死了祭司府，也恨死了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