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雨帶來了一場滅世災難,陌生的元素讓產生病變,看不見的微生更是帶來了無數疫病。
人類除了自疫病,還要對抗更多的病變。無所不在的威脅,以及難以抵擋的無數變異微生,疾病和災難讓文明的進化止步,併產生後退。
繁華的都市爲廢墟,大片沃的土地淪爲地獄。
————————
方召不記得自己在那場近乎末日的世界裡生存了多久,戰鬥了多久。
九十幾年?還是一百年?
記不清了。
末世前,他原本是一個頗有些名氣的作曲人,事業在上升期,就在他準備將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公佈於世的時候,迎來了滅世之戰。爲了活著,他從四逃生,到帶著隊伍戰。
當淪陷的失地一塊塊被收回,就在大家都覺得這場滅世之戰即將結束,盛世將重現的時候,他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裡。
……
“如果沒有必死的決心,這場戰爭必敗。”
“所以,全球80億人變了現在的八千萬。”
“老召,你說,咱們會勝利嗎?”
“會。”
“我不是怕死,我怕的是,這麼多人的命還換不來贏面。”
“會贏。”
“那就好,等勝利了,我就找個地方,重新開始放牧,唉,小時候的牧場,藍天青草地……算了,記不清了。老召,你呢?以後重新當你的作曲家嗎?”
“‘重新’?我從來就沒將它放下過。”
……
方召腦子裡突然響起了他曾經與戰友蘇牧的一次對話。
臨死前下屬們的呼喊、變異生的咆哮,似乎開始遠離,數十年的傷病和致命的傷口帶來的疼痛都消失得一乾二淨,有種漸漸恢復知覺的趨勢。
那種彷彿枯木逢春的生機,令方召很是疑,畢竟,他已經一百多歲了,一個滿傷病、手指殘缺的老人。就算他在末世中因爲自防也產生了部分異變,質增強,但畢竟傷病困擾,年紀也大了,每時每刻都像一臺超負荷運轉的機,不可能還有這樣輕鬆的狀態。
就在方召打算細細一番的時候,腦袋像是被針扎一般的疼,無數陌生的畫面衝擊大腦,擁得彷彿下一刻就要炸開。
漸漸被掌控,方召猛地睜開眼睛,坐起大口大口地息,用腦過度的疲憊讓視線都有片刻黑暗,但隨著頭疼漸漸減輕,視線恢復,方召敏銳地發覺周圍的異常。
在一次次生死戰場鍛煉出來的直覺和知力,讓方召不用看就能確定,他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不對!
不是陌生的地方!
大腦中出現一個畫面,一個似乎很悉的畫面。
這是他住的地方。
他是方召,卻又不是方召。
他在那場末世之戰中已經死了,但現在又活過來了,在一個同樣方召的人上,活過來了。
活過來了!!
方召擡起雙手,看了看完好的年輕的十手指,了有些乏力卻沒有任何傷痛的雙。
這是一年輕的、健康的!
大腦裡不只有方召自己的記憶,臨死前戰場的一幕幕仍舊清晰無比,近百年的逃難、戰鬥經歷全部都在腦子裡,但同時,他還擁有這本的記憶。
這個同樣做方召的年輕人,年紀不過二十三歲,即將結束他的高等教育生涯。
這是一個年輕的作曲人。
可惜……
剛畢業就被甩,剛工作就被宰,一直以爲會並肩作戰的好友,爲了利益背叛他,將他三個月的果全部盜取,連番打擊之下,這人就選擇了一個徹底解決煩惱的方式——自殺。
方召很不解,末世都結束了,生活在這麼好的一個世界裡,爲什麼要放棄生命?
不就是被甩了嗎?
不就是被了曲子嗎?
不就是被好夥伴背叛了嗎?
那又如何?!
天塌了嗎?!
末世裡的人是想方設法地活命,就因爲這點事而自殺?生活在末世裡的人肯定想不明白。
不過,如今畢竟是末世後的和平盛世,生活在和平年代人的想法不同。方召自己也曾經歷過和平年代,只是,時間相隔太遠,記憶已經被無數次腥風雨模糊了。
和平年代的人是什麼想法?
無所謂了。不管如何,事已經發生。
方召搜索著大腦中另一部分屬於這本的記憶,除了嘆息就是怒其不爭,遇到這種事選擇這樣的方式,太過懦弱,是逃避。原主自己死了,盜取他果的人還活得逍遙快活,搖變爲功人士,他這死,到底值不值?
反正方召自己是覺得相當不值的。現世仇現世報,鬼知道會不會都有來生。
不過,原主不敢面對當下的勢,方召卻不同。
經歷過末世的人,心與和平年代的人畢竟是不一樣的。
搜索到的記憶越多,方召越是驚奇。
真的有新世界……
那麼多年的戰鬥,那麼多年地獄般的生活,是值得的!在搜索這原本的記憶時,方召也沒放棄對周圍的探查,不論什麼時候,即便是本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中時,方召也不會完全放鬆警惕,這是在末世時期養的習慣,也是他能在末世中活那麼多年的原因之一。
旁邊傳來越來越大的哼哼唧唧的聲音時,方召才暫時停止對記憶的搜索,側頭看過去。
他剛纔就察覺到這個狹小的室有另一個生命存在,只是並沒有威脅,也沒有表出攻擊意圖。在末世的時候,這種一般都不是病變的狂,所以剛纔也就沒主要注意力放在那邊,現在聽到越來越大的聲音,方召才正視過去。
那是一隻不大的狗,手指長的結一團一團,到都是污跡,不知道粘的什麼。這狗很瘦,去掉狗的話,可能只剩下皮包骨。
原主自殺前撿回來的流浪狗。
原主昨天晚上將它撿回來後,給了它最後的一頓加料晚餐,一半原主自己吃了,另一半給了這條狗——兩份食裡面都放了從藥店買的用來自殺的藥。
不遠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空碗,裡面加了藥的食已經被原主吃完,而狗旁邊的盤子裡,還是昨天的那些,原樣沒。
記憶中,昨天這條狗的狀況不太好,幾乎沒法站起來,一晚過去,看著神好了些許,只是仍舊起困難,側躺在那裡,微微歪著頭,扭著脖子往方召這邊看,搖尾尖,黑眼珠子盯著方召。
方召了,雖然還有些無力,但走還是可以的。
雙腳踩在地面,從腳底板傳到大腦的踏實,令方召心跳都加快。
彷彿在確定眼前這些的真實,方召走得很小心,很認真。
一步,兩步……
從一開始彷彿慢作一般的試探,漸漸快了起來,每一個細胞都隨著大腦傳遞的緒而興著。
由死到生,何其幸運!
走到那條狗躺著的地方,方召蹲將地上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的盤子,以及裡面盛放的加了藥的糊狀食,一起扔進垃圾桶。
見到方召的作,那條狗似乎又神了點,眼裡多了些神采。
屋裡已經沒有了能吃的食,方召據的記憶,從碗櫃裡拿出個碗。了碗壁,確定這不是他所悉的任何一種材料,乍看像是陶瓷,但上去卻更像是一種塑料合,很輕。
大腦中有一些關於新材料的模糊記憶,方召只能從那些記憶中知道,這是一種在特定條件下能快速降解且不會釋放大量有害質的材料。
沒再深究,方召依照記憶去水池接了半碗水,放到那條狗面前。
原本躺在那裡的狗,晃悠地站了起來,看著隨時要倒下的樣子,卻仍是生生站穩了,低頭碗裡的水,尾還兩邊小幅度甩。
即使是一條流浪狗,也努力想要活著。
方召看了看那條狗,便將注意力再次放在這個不大的屋子。
總共二十平米左右的空間,擁,雜,角落裡更是一團糟,但留在腦子裡的記憶讓方召知道,昨天之前,那個角落其實是整個房間裡最整齊的地方。
角落約莫四平米的狹小空間範圍,是原主創作之地,過去兩個多月的時間所創作的歌曲,就是在那個仄的角落完的。
室很多工和擺設非常陌生,家用電方召以前更是從未見過,但是,他能從大腦留下的記憶中瞭解一切,所以,只要充分融合記憶,他在這裡生存沒有一點問題。
方召來到一,在牆上一個小按鈕上按了下,一個齊腰高的櫃子從牆面出來,櫃子上方則是鏡子。
沒去研究鏡子和櫃子的材質,方召仔細看著鏡子裡的人。
原主與方召本人長相有些相似,其實方召都不記得自己年輕的時候到底長什麼樣了,不過,看到鏡子裡的這張臉,方召還是會找到一悉,並非基於這本的記憶,而是屬於方召自己帶來的記憶。
還真是……有緣。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獲得了這個健康的,方召也不贊同原主的做法,但既然繼承了這,獲取了原主的記憶,方召也會擔起一部分責任。
盯著鏡中的那雙眼睛,方召認真道:
你不要的命,我收下了。
你的仇,我來報!
你的債,我幫你還!
你的夢想是爲全球作曲名家?正好,我也是。
其實方召的野心很大,只是,這裡畢竟是一個陌生的他所不悉的新世界,再多的雄心,也得建立在現實和自能力的基礎上。末世前沒能完的心願,在這裡或許能實現。
大話誰都會說,但還沒適應環境,弄明白自己的能力之前,說再多也只是空。
將櫃子重新推進牆壁,方召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
這個時間點已經快接近中午,外面也是晴好的天氣,窗簾早已經拉開,但屋仍舊昏暗,因爲,這裡是黑街。一個類似貧民窟的地方。
小區大門口,一把斬魄刀從天而降,張寒從此走上了穿越無數位面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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