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力量沒有完全恢復，黑巫師的力量也沒有完全消失，此時并不是挑起爭斗的好時機。

　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黑巫師一家逃走。

　于是灰巫師也施展魔法，想要控制住那些小老鼠，然而黑巫師對于開鑿通道這件事格外重視，灰巫師的魔法很難形更強的干擾，他退而求其次控制住了幾只小老鼠，他要讓這幾只小老鼠在黑巫師的老鼠部隊里瘋狂殺戮，攪黑巫師的計劃。

　為了避免黑巫師的老鼠倒他的老鼠，灰巫師念出魔咒：“每殺死一只黑巫師的老鼠，我的老鼠都會奪走他的老鼠上的魔法力量，變得更加強大。”

　……

　黑巫師很快發現自己的老對頭在跟他對著干。

　他們都沒有恢復，都不敢輕易對對方下手，于是老鼠為了他們的博弈工，他們的力量互相影響，他們的魔法互相干擾，就像拔河一樣，線一會兒在這頭一會兒在那頭。

　有些時候他們的魔法疊加在同一只老鼠上，有些時候灰巫師會戰勝黑巫師，黑巫師也會戰勝灰巫師。

　兩個巫師采取了不同的策略。

　黑巫師以量取勝，希老鼠越多越好。灰巫師靠質取勝，只培養數幾只特別強壯的老鼠擾黑巫師的鼠群。

　可是他們誰都沒有發現，好像有那麼幾只老鼠……不太愿意被他們控制了。

　……

　“講完了？”隗辛疑地問。

　“講完了。”講解員聳肩。

　“就這樣講完了？”隗辛說，“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只講了六個篇章的故事，第七個章節呢？”

　“沒有第七個章節。”講解員說，“第七章破譯出來只有一句話，那是梅爾維爾作為作者說的話。他說，‘最后一個篇章的故事我無法窺見，希后來人可以譜寫出故事的結局’。”

　隗辛低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人皮書，忽然間產生了荒誕的覺，覺得，自己是被命運給擊中了。

　這僅有七個篇章的故事中，六個篇章已然度過，最后一個篇章正在發生。

　話圍繞黑巫師和灰巫師展開，可是他們腳下的老鼠呢？他們不是真正的主角，老鼠才是主角，梅爾維爾的話，最后一章寫的應該是老鼠的結局，而不是巫師的。

　總的來說，這是一篇通篇充滿喻的故事。

　喻有一個好，那就是可以幫助讀者快速理解故事的脈絡，但是喻也有一個壞，它會攜帶作者太多的思想，讓故事變得不客觀，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壞，那就是會讓故事的解讀者云里霧里，運氣不好的話，還會解讀出錯誤的結果。

　這篇故事以老鼠來比喻人，人以老鼠的思維揣測神的思維，這本就是可笑的。所以故事的重點不是灰巫師和黑巫師在想什麼，而是灰巫師和黑巫師做了什麼，以及老鼠在他們眼中扮演什麼樣的角。

　去掉彩，留下敘事結構，梳理出前因后果，這就是故事的真相。梅爾維爾的故事，不是講給所有人聽的，是講給能聽得懂的人聽的。

　至于他是從何得知了故事，為何非要用喻的手法寫，又為何在寫下故事之后自焚……這不是隗辛要著重探究的。

　隗辛轉，離開這間展廳。途經油畫展廳，看見大理石墻壁上，一副如火焰般熊熊燃燒的畫作被掛在正中央。

　畫上的男人在烈火中掙扎，手中高舉一本人皮書。

　畫的名字是《燃燒靈魂的梅爾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