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已是笑得開懷了。

卿黎真是不得不佩服淑妃了，花了這麼多財力人力，竟連藥箱中的藥都打聽了清楚，也算是準備完全了吧。

忽略方纔淑妃的一系列辯詞，又看向凌初，道：“皇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凌初皺了皺眉。

他想不通，卿黎到底有什麼資本橫？強裝鎮定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莫非是真的哪兒出了紕？

急於得到答案，凌初正想出聲讓蘇安將凌思邇的袖子拉開一看，一道堅定有力又頗威嚴的聲傳來：“卿丫頭，若是冤枉了你，哀家爲你做主！”

看了這麼久，也大概明白了些。

卿黎在這時候還能不聲，雖然有素來子寡淡使然，但若沒有這個自信，也不會真的如此波瀾不驚。

只怕此事。是有蹊蹺的。

得了太后的保證，又是在皇帝不曾反對的況下，當然是作得數的。

卿黎會心一笑。對著太后福了福。

“思邇，他們都說你傷了，你便讓衆人看看吧。”卿黎淡淡一笑，轉向凌思邇。

正哭得難過，爲了凌初對的態度，也是爲了邊這麼多人一個個的出賣於，頭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活得這般失敗！

原是認爲的重重義之人。卻不過也是戴著張假面而已。

秋日的風已經是微涼了，凌思邇本就弱，恰逢一陣清風吹拂過窗櫺。讓瑟瑟發抖。

也是頭一次覺得，這個皇宮真的這麼冷。

就是從前母后去世之時，也未覺得有此般冰涼。

似乎是從出生伊始，就與生俱來的一種信念。陡然坍塌了……

卿黎著凌思邇空無神的雙眼。心中亦是嗟嘆。

今日的事，對於思邇，是一個教訓，也是一個啓示。

凌思邇一直被保護在衆人的象牙塔下，所有的暗面都被或多或遮掩起來，而又是個心思枝大葉的，一切便都往好的方向想，天生的樂觀派。

這樣的格。利弊參半。

好在於，能始終天真活潑充滿生機活力。而壞在於，缺乏了防備之心。

從前凌思邇有一份無上榮寵，衆人當然不會去爲難，可是現在，在這種境地之下，若還是同往常一般，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吃一塹長一智，若是思邇能開竅，那淑妃今天的找茬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思邇……”卿黎又喚了一聲，見眸中有了些微神采，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也是時候該氣一些了……

凌思邇心中悲痛，淚盈盈地著卿黎，在那平和眼神的安下，暫且按捺住了心中撕扯般的疼痛。

方纔卿黎就爲塗了瓊脂，那猙獰可怖的疤痕早已消失無蹤，再展出來的，無非便是從前的細。

如此一來，那淑妃所說的一切便都是污衊！

凌思邇清楚，姐姐這是要給淑妃一個教訓。

也忍了淑妃很久了！

墨湘背主，這一宮的下人紛紛倒戈，近來各宮小主頻頻上前挑釁，都是拜這人所賜！哪裡還能再退讓？

凌思邇恨恨剜了淑妃一眼，下一刻便撲到太后的懷裡，嚎啕哭道：“皇祖母！皇祖母，淑妃娘娘紅口白牙，卻盡說些言惡語！姐姐對我多好您是看在眼裡的，怎麼會害我……”

一邊哭著，一邊解開袖口帶，起袖，將整隻胳膊都了出來。

瑩潤白皙如玉的，在日下就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宛若上好的羊脂玉，晶瑩剔，玲瓏妍，哪裡有半分傷了的痕跡？

晃著自己白皙袒的胳膊，淚盈於睫，“皇祖母，這附加帶的寢是京都時下方纔興起的，娘娘久深宮孤陋寡聞也罷，可是污衊姐姐就不對了！您看我，這哪裡是傷了？姐姐又哪裡加害我了？爲什麼他們要搬弄是非，如此說姐姐？皇祖母，您可不能坐視不理啊！”

凌思邇又撲進太后的懷裡，一下下噎著。

雖然皇帝不管，可是太后還是心疼這個孫的，依舊如往常一般將視若珍寶，此時凌思邇也只能求做主。

淑妃滿目驚愕，腳下也有些發，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拿著手了眼，結果只看到一片白花花……

“不！這不可能！”淑妃厲聲了一句，就撲過去拉凌思邇的手臂，卻被德妃和卿黎一左一右擋住了去路。

德妃見著凌思邇本無礙，心中舒了口氣的同時也是冷笑連連。

“妹妹這是做什麼？如此失儀可還有一點皇家風範了……”德妃脣角一勾，毫不客氣就挖苦起來。

雖然心裡存了疑慮，不過這時候當然是幫著凌思邇的！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淑妃，作死做到你這個份上。還真是有了！

“你讓開！”淑妃不管不顧就要推開德妃，一邊搖著頭喃喃自語，“不會的。這不可能！一定是哪裡有問題！你們走開！”

用了勁，一把推開德妃。

德妃踉蹌地後退兩步，若不是有丫鬟扶著，恐怕早已倒地，一時也了肝火。

“淑妃！你放肆！”德妃指著淑妃厲聲罵道。

的位份雖然與淑妃相同，可卻因爲執掌印比高了一截，現在居然以下犯上！

淑妃一窒。這才驚覺自己方纔是失態了，立馬端正了儀風，妾道：“是臣妾僭越了。德妃姐姐休惱。”

面上強裝了鎮定，可心中卻如同踹了只兔子砰砰直跳，就想要跳出口了，眸死死瞪住凌思邇。

震驚的不止是淑妃一人。那伏跪了滿地的下人以及墨湘此刻也是如遭雷擊。怔愣在地上不敢妄，只一瞬不瞬看著凌思邇。

明明昨日還好端端的在上頭，爲何一眨眼就不見了……

墨湘背後冷汗涔涔，溼了半裳。

眼下這個況，那就是空口誣陷世子妃，罪不容誅啊……

墨湘不可置信，上彷彿一下子空了所有的力氣，若一尾了水的魚。瀕臨死亡。

凌初雙眼一瞇，也是驚訝不小。

難怪。難怪卿黎能這般鎮定，原來早有後招……

太后憐惜地著凌思邇的頭髮，痛惜道：“好孩子，你委屈了，卿丫頭也是委屈了……”

聲音慈祥如風，讓凌思邇到了一溫暖，當下哭得更兇了。

“不！”淑妃下意識著，急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來道：“皇上，不會的！那一定是障眼法！卿家傳承百年，有的好東西可不，就是能做到這樣也不足爲奇！”

惡狠狠咬著牙，瞪視一眼卿黎，“皇上，這滿宮的下人可都看見思邇公主傷了的，您說他們可能無端造謊言欺君罔上嗎？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皇上明察啊！”

淑妃隨即磕了個頭，抖的肩膀顯示著心的不平靜。

聽著淑妃的話，方纔焉了的墨湘又好像活了過來，立馬膝行著上前，哭道：“皇上，墨湘不敢欺瞞皇上！墨湘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呵，本宮還當是什麼毒誓呢！不過如此。”德妃冷哼一聲，亦是走到凌初面前福了一福，“皇上，古語有云，有錢能使鬼推磨，若是這些下人都被收買了，能做出些荒唐事也不足爲奇。但如您所見，公主毫髮無損，就是這羣下作之人在顛倒黑白。您惠目如炬，一定明察秋毫。”

德妃給皇帝扣了一頂高帽子。

“不，不是的！”淑妃驚恐再生，連手都止不住抖了起來，“皇上，若我真收買了他們，怎的會沒想過東窗事發後果會如何？我這明著冤枉世子妃，本討不了好，怎會做如此蠢鈍之事？——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

淑妃哭得梨花帶雨，那模樣以前凌初是很用的，可自從收了嫺人，那樣子也激不起他什麼興趣了。

嫺人因爲方纔有驚無險，一顆吊起的心也落回了腔子裡，再看淑妃這裝模作樣的楚楚可憐相，心中不暗嘲。

比比貌比年輕？你淑妃哪一點是我的對手？還指皇上能看你一眼嗎？

嫺人暗中翻了個白眼，親暱地湊近凌初邊，滴滴道：“皇上，淑妃姐姐與世子妃可是不合的。誰不知淑妃姐姐的兒媳陸側妃與卿家不對付了？指不定姐姐就是想借機扳倒世子妃呢！”

努起小，歪著頭想了想，霎時嫣然笑道：“依我看啊，這一招雖然冒險，但是勝算頗大呢！只不過現在，也不知是哪兒出了紕，讓淑妃姐姐失了準頭……”

嫺人一邊說，聲音卻已是慢慢小了下去，因爲淑妃那飛刀似的眼神就像要把活活剜出幾個窟窿，便怯生生躲到了凌初後。

生得，一舉一都好似狐附，凌初也是因此被迷得神魂顛倒，哪裡捨得嫺人委屈？

凌初長臂出攬住嫺人的纖腰，聲安道：“莫怕。”

那樣和的聲音，寵溺的語調，曾幾何時，也是對淑妃說過的，但也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再聽到這種話了，更是氣得肝兒都疼了。

凌初這廂好了嫺人，又轉而看向淑妃，眸不似之前那般溫，卻是涼的沁人心扉。(……)

ps：元旦到了，十二祝大家元旦快樂！新的一年，十二希能和你們一起過~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