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狂熱恐怖的氣氛蔓延開了,信徒們爭著搶著哭著喊著要獻上自己的一切。
如果臺上的十四人沒被控制,他們現在會怎麼選?是會恐懼到抖,還是大打出手爭奪神?
教徒們激地著手,急不可耐地想要奉獻自我,人頭攢,他們像漂浮在冥河里的幽靈,每個人都著蒼白的手想要向神證明自己的忠心。
隗辛快被這一幕惡心吐了,無數狂熱的神包圍了,他們像熱鍋里翻滾的泥鰍,軀不斷扭著往前湊,馬上就要淹沒石臺。
“神父”說:“安靜!”
人群霎時陷寂靜。
“我們要按照傳統來。”他又說。
教徒們總算不再那麼激了,他們慢慢坐下,氣氛重新變得肅穆,可平靜的海面下藏著風暴。
“神父”接著看著那十四人,從懷中掏出一瓶盛放著深紅的容。
“神的恩賜,就在其中。”他意味深長地說,“接下來就是你們的選擇了。”
那十四人沒有。
教徒們也沒有。
但就在此刻,隗辛面無表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邊的斗篷人們驚訝不解地看向。
“神父”也疑地看著:“你……”
隗辛一把掀開斗篷,出微沖瞄準“神父”,冷靜地說:“我選擇把你打篩子!”
火舌綻放,子彈迸發!
以隗辛的準頭,幾十米的距離怎麼可能有人能躲過的子彈?更何況,大多數信徒都是普通人,只有數人擁有“再生”,同時覺醒出超凡能力的更是只有小貓三兩只。
“神父”濺當場!
他捂著口倒在地哀嚎,流了一地,但是沒有死,他上的蠕著愈合。
他雖然用了再生,但似乎從來沒有過這樣嚴重的傷,直接失去了戰斗力。
教徒們尖著蜂擁而來,撲上去想要把隗辛倒在地,可是隗辛一閃,軀化霧穿過了人群,同時開啟了空無之界。
“神父”愈合中的傷口停止了蠕,他的更大聲了。隗辛瞬息穿梭至他邊往他腦門上補了一梭子彈,送他徹底歸西。
站在最中央的石臺上,教徒們眼神驚駭地看著。
后,是那十四名稀里糊涂來到集會地又被控制的倒霉蛋。
教徒們無法理解好端端的聚會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叛徒,他們不知道隗辛到底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這個集會存在很多年了,從來沒有外人能夠進,他們發展新教徒的手段足夠,會經過多重考察和監視。
隗辛拿著武跟他們對峙,有一部分人想跑,但有更多的人用仇恨的眼神盯著,恨不得將碎尸萬段。
質重組發,出口木門上方憑空掉下來一大塊巖石,把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放心,”隗辛模仿“神父”說話的語調,刻意用溫的聲音說,“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有一名教徒立刻下跪:“求求你,我只是偶然加的,這只是我第二次參加集會,放過我!我可以給你錢,什麼都可以!”
其余教徒發出憤怒的咆哮,在隗辛給出回應之前,教徒就淹沒了下跪求饒者,瘋狂的人群將他撕碎。
剩余幾個沒參加幾次集會的不虔誠者也崩潰了,“都是瘋子!都是瘋子!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狂熱的氣氛是會傳染的,瘋狂的思想也是會傳染的,不狂熱者長期于狂熱的環境下,自也會變得狂熱,不瘋狂者長期和瘋狂的人相,久而久之也就真的瘋了。
他們被環境同化了,被染了,他們中了一種神病毒,污穢的靈魂在泥沼之中互相拉扯,一個又一個靈魂被拉了深淵。
尖聲、辱罵聲此起彼伏,在隗辛置他們之前,他們竟然自己就陷了混的斗。
隗辛即將失去耐心開槍清掃現場的時候,一個人狼狽地從人群中跪著鉆了出來,臉上不知道被誰給踩了倆腳印,他連滾帶爬鬼哭狼嚎地滾向隗辛嗷嗷大哭:“自己人別開槍!是剝奪者233號矛頭蝮大姐嗎?我可算找到家人了!我是剝奪者12345號啊!”
隗辛沒聽他的祈求,毫不手地扣下了扳機,子彈幾乎是著剝奪者12345號的頭皮飛了過去,命中了聚集的教徒們。
12345號嚇得屁滾尿流,雙手抱頭也不敢了。
槍聲沒有停,他就雙手抱頭保持著這個姿勢,把腦袋埋在膝蓋里,硝煙味鉆進了他的鼻腔里,腥味愈發濃郁,刺激得他渾哆嗦,魂都要被嚇飛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沒過多久,槍聲停了。
12345號戰戰兢兢地抬頭,和隗辛的眼神對上了,更要命的是手里的槍正指著他的腦門兒。
在隗辛發問之前12345號就識相地解釋:“我看過您的新聞,雖然您穿著斗篷,但我還是認出來了!而且您擁有復數的超凡能力,我發現我自己的超凡能力使用不了了,那就是通緝令上說的能使超凡能力無效化的能力吧?”
見隗辛沒說話,12345號又小心翼翼地說:“姐您一直是我的偶像,我又菜又倒霉,超凡能力還是從一個教徒上剝奪的……哦,我真名曹樂游,今年二十歲……不知道您對我有沒有印象,我就是那個曬卡的蠢蛋。”
“起來吧。”隗辛放下槍管。
“謝主隆恩。”曹樂游了把汗,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又摔倒。
他大著膽子回頭了一眼后的環形石凳,這一眼差點沒給他看暈過去,他的眼睛要被滿目紅給刺瞎了,大部分人都是一擊斃命,只有腦門上一個彈孔,打得無比準。他不知道隗辛有個能力是“彈道鎖定”,只覺得簡直是個神,簡直太神了!
“退開。”隗辛視線掃到地面,心里一咯噔。
控制著那十四個倒霉蛋退開,曹樂游也慌忙閃到一邊去了。
只見流下來的漸漸匯聚到石臺上,慢慢流進了凹槽里,剛剛凹槽里沒有的時候看得不明顯,如今凹槽里添進了紅的“料”,整的圖形就變得格外顯著。
那是……雙環!
隗辛心里一沉,“你對教團了解多?”
“沒多,這是我第二次參加集會……上一次是在兩周前,我的份是教團的新員。”曹樂游說,“這次突然搞什麼獻祭,我也被嚇了一跳,因為以往都是直接選七個人,沒有自相殘殺的流程……這次突然有了。”
“這座城市的教團員,多嗎?”隗辛問。
曹樂游難看地笑了一下,“據我所知,多的,集會地點不止這一個……”
“其他集會地點在哪?”隗辛直切重點。
“這我不知道,普通的教徒都不知道,只有負責整個城市教徒行的大領導才知道。”曹樂游解釋。
“他們沒讓你喝神嗎?”隗辛問。
“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喝的……”曹樂游撓撓頭,“我作為新員還沒那個資格,你看那被設計自相殘殺的有十四個人,最后勝出的能有七個人,可是那老頭才只拿出來了一瓶……這玩意兒在教團部也珍貴的。”
隗辛不再提問了。
踢開地上的人,沿著整間石室逛了一圈,最終走到了角落的石鐘那里。聞到了水的氣味,打一個手電筒往深照,可以看見流淌的水。
隗辛剛要鑿開口,曹樂游就連忙說:“你要干什麼啊姐!那邊沒有路的,只有地下河!”
“你見過壁畫嗎?”隗辛回他,“繪制在墻壁上的壁畫……很詭異,就在地下暗河附近。”
“我沒有鉆進窟看過暗河那邊。”曹樂游張地說,“是必須要去看嗎?可不可以不去看?或者派個小無人機什麼的去看也可以,總之最好不要親自去看那些東西……”
“為什麼?”隗辛審視他。
曹樂游咽了一口唾沫,“姐,我能在教團活下來,可不是單靠運氣,你知道我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是不好奇,是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隗辛靜靜地看著他。
“知道得越多,就越瘋,越接近神,就越無法保持住自己的理智。”曹樂游艱難地說,“所以我不聽、不說、不看、不想、不探究。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想知道,我不能去知道!我裝聾作啞,把自己變一個‘瞎子’,所以我保持住了自我,活得好好的。”
“我一直覺得,人要作死是攔不住的,我已經作了個大死,把自己的剝奪者號碼都曬了出來,不能繼續作死了。你看看那麼多影視片,有多主角是死于自己的好奇心,有多災難開始于人類的無知和探知……聽我一句勸,如果那個東西不是重要到能讓你豁出家命都要去看,那就不要看!千萬千萬不要看!”
他苦口婆心地說:“有些事兒最好的結果就是維持現狀,你懂吧姐?我覺得你經歷這麼多了,肯定比我懂這個道理,這個世界是條筆直向前的路,踏上了就無法回頭,但是在走向不可逆的終點之前,我們不妨在原地停留得久一點……如果停留也是一種結局,那就停留下來吧,別去看終點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