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心頭油然而生一不太妙的預,道:“三郎?”
聽他出聲相喚,三郎轉過頭來,微微一笑,道:“沒事。”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整個人已經站在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了。謝憐心頭和眼皮都砰砰一陣跳,道:“等等,三郎,你先不要。”
高空之緣,那年紅下擺在夜風中烈烈翻飛。三郎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道:“不要害怕。”
謝憐道:“你……先退回來。你退回來我就不害怕了。”
三郎道:“不必擔心。我先離開一會兒。很快就能再見到了。”
謝憐道:“你不要……”
話音未落,那年便維持著抱臂的姿勢,又向前邁了一步,輕飄飄地一躍,瞬間消失在深不可測的黑暗之中。
在他躍出去的那一瞬間,若邪便從謝憐腕上飛了出去,化為一道白虹,想要卷住那年的影。然而墜速太快,那白綾甚至沒有抓到一片角便黯淡地收了回來。謝憐一下子跪在高牆之上,沖下面喊道:“三郎!!!”
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那年跳下去之後,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在他旁,高牆之上,眾多半月士兵們彼此大起來,都震驚極了。今天是怎麼回事,以往要抓著扔才能扔下去,今天卻是流搶著往下跳,不給跳還自己往下跳?
那刻磨將軍大喝著讓他們鎮定,而謝憐見若邪沒抓住三郎,來不及多想,收了它就往罪人坑中縱一躍。誰知,他已經躍到半空中,服後領卻是突然一,就此懸空。謝憐回頭一看,原來那刻磨將軍見他也往下跳,竟是長臂一,抓住了他,沒讓他掉下去!
謝憐心道:“你要來也行,一起下去更好。”心念催,若邪猶如一道白蛇,倏倏繞著刻磨手臂爬上去,“刷刷刷”地將他整個人纏住。刻磨見這白綾詭異莫測,猶如,額頭黑筋暴起,上塊狀的也瞬間漲大數倍,似乎想生生崩斷捆住他的若邪。謝憐正與他僵持,忽然,眼角餘掃到了極為詭異的一件事。
那被吊在長桿上的,忽然了一下,微微抬起了頭。
那群半月士兵也注意到了這了,紛紛大起來,揮著狼牙棒朝那打去。而那黑了一下之後,也不知是如何解開那吊著的繩子的,忽然便從桿子上跳下,朝這邊疾速沖了過來。
猶如一道黑風從高牆之簷上刮過,既快且邪,眾士兵瞬間被這陣邪風刮得東倒西歪,慘著摔下了高牆。見他的士兵被掃了下去,摔進了那罪人坑之中,刻磨狂怒地大罵起來。他罵得極為俗,大概使用了不市井俚語,謝憐聽得不是很懂。不過,他聽懂了第一句。刻磨在罵的是:“又是這個賤人!”
下一刻,他便罵不出聲了,因為,謝憐突然用力,拽著他一起掉下了罪人坑。
掉下去就爬不上來的罪人坑!
在下落過程中,刻磨發出的怒吼聲幾乎把謝憐耳震穿。他只得收了若邪,順便踢了刻磨一腳,讓他離自己遠一點,保護耳朵。接著,他驅若邪向上躥起,希能抓住個東西緩沖一下,至落地時不要摔得太淒慘。
可是,這罪人坑修得厲害,那陣法也厲害,若邪非但無法探上更高,在這高牆四壁中也無可依。正當他以為自己又要像之前無數次那樣摔一塊扁平的人餅嵌在地上好幾天都挖不出來的時候,忽然,黑暗之中,銀一閃。
下一刻,便有一雙手輕飄飄地接住了他。
那人準確無比地接了個正著,簡直像是守在底下專門等著去接他的,一手繞過他背,摟住他肩,另一手抄住了他膝彎,輕輕松松化去了謝憐從高空墜落的兇猛之勢。
謝憐剛從高落下,猛地一頓,還有些頭昏眼花,下意識一抬手,摟住了對方肩頭,道:“三郎?”
四周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當然也看不清這人是誰,然而,他還是口喊出了這兩個字。對方沒有答話,謝憐在他肩頭和口索了幾下,想要確認,道:“三郎,是你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來到了坑底,這裡的腥之氣重到沖得人幾遇暈倒。謝憐也不知是怎麼個況,一路胡往上,到那人堅的結時突然驚醒,心道罪過罪過,這是在幹什麼,立刻了手,道:“是三郎吧?你沒事吧?有沒有傷?”
半晌,他終於聽到了那年的回應,從距離他極近的地方沉沉傳來:“沒事。”
不知為何,謝憐覺得,他這一句的聲音,似乎和平日裡有著微妙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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