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方才那一番有關孩子的話,他仍覺得不像現實,不似自己親口說的。
但這不重要,他既然來了,便不會輕易反悔。
能有更簡單的解決方法,便沒必要多走復雜的道路,他在朝堂上有一個比帝聽話百倍的孩子做傀儡,日后辦事確實方便許多。
皇位于謝灼而言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只有確切握在掌心中的權柄才是實際的。
而做攝政王比做皇帝明顯更自由,無須顧慮。
他過了年關便二十四了,尋常男子到了他這個年紀,膝下早就有兒有。但他沒有過多的心思去投到一段男之中,若是能輕易得到一個子嗣,卻無須與孩子母親有過多的牽扯,雙方各取所需,對二人都是不錯的選擇。
他確實是認真考慮了危眉的話。
危眉道:“待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我之間除了孩子上的事,便再無其他往來,可以嗎?”
謝灼想如此通是極好的,淡聲道:“可以。”
話已經談完,他準備起離開。
卻覺袖口被人一扯,見危眉握住他的手臂。一雙眸子帶著怯怯:“那殿下何時來行房?”
換了一個問法:“日后是殿下來我的椒房殿,還是我去你的居室找殿下?”
謝灼問:“娘娘何須這這般著急?”
謝灼今夜來只是告訴愿意與生一個孩子,其他暫時還沒有打算付諸行。
危眉道:“我需要盡快有孕,裴家催得很急。”
謝灼聽后思忖了片刻,淡聲道:“我來椒房殿。”
危眉點點頭,隨即松開他的袖擺:“我知曉殿下不想與我有過多糾葛,既如此,我們事前立一個契約也好。”
轉去點燃宮燈,又拿來筆墨和紙硯,在桌案邊坐下,書寫協定——
燕王與皇后達協定,同房行夫妻之舉,只待皇后有孕,順利生產,便一別兩寬,再無牽扯。
將協定給謝灼看,謝灼掃了一眼道:“可以。”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些別的要求。”
危眉心尖溢滿了悲涼,卻很快又下,繼續去寫。
“燕王與皇后于椒房殿行房。為早早有孕,皇后月信未至時,燕王五日之中需來椒房殿三次,十日需來七次。”
危眉覺到頭頂人略顯灼熱的目,筆尖一頓問:“可以嗎?”
謝灼無于衷。
危眉道:“帝久病纏,病來隨時有可能如山崩,我須得盡快有孕。我這個月月信未至,燕王若想來找我,最近就可以。但何時同房能更易有孕,明日我得去翻翻醫書,再看看有沒有什麼閨房中的法子能助孕。”
謝灼目落在那“十日七次”上,遲遲未回答,良久道:“太多了些。”
危眉聽他語氣,輕抿了下紅:“多嗎?”
謝灼道:“我未必日日都在宮中。”
危眉拿了一張宣紙,將之前的話重新改了一遍,輕聲道:“如若殿下不能時常來椒房殿,那需要每次麻煩殿下多勤勉一點。”
“殿下能做到嗎?”
危眉仰起頭,一抹淡淡的紅暈浸耳后如紙帛般細膩的:“若有孕了,你和我也不必再這麼麻煩。”
危眉看著謝灼,好一會他松口:“可以。”
危眉繼續去寫:為使子嗣健朗,雙方于有孕前,皆需多服湯藥,調養子備孕。
寫完契約后,起將那紙遞給他,小心翼翼問:“紙上的要求對于燕王來說,是不是太多了?”
“沒有,”謝灼指尖接過,“剛剛好。”
危眉看向窗外,見雪下得肆,風拍打著窗戶嘩嘩作響,鼻尖約約飄來男人上清冽的氣息,猶豫許久要不要開口。
謝灼撈過案幾上的黑狐裘披風,準備離開。
他才,危眉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夜清清涼涼,郎面容籠罩在麗的暈中,如月一樣皎潔明亮,長睫飛翹,輕盈開口:“我有話與你說。”
“何話?”
危眉踮起腳,示意他頭低一點。
謝灼稍微靠近了些,危眉道:“再過來一點。”
謝灼終究是俯下面來,郎紅微抿,踮起腳,在他耳畔問:“你今晚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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