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旁邊的人忽然用手臂重重推搡了他一下,姬殊縱有防備,但還是向撤了一大步。
芃芃就站在姬殊后,見狀大喊:
“你怎麼推我師姐!”
推搡姬殊的是一個面都遮不住絡腮胡的大漢,他輕蔑地掃了一眼姬殊和芃芃。
“是自己站不穩,與我何干?”
姬殊當即就拳頭了,正一腳踹回去讓他瞧瞧到底是誰站不穩,忽而想到了方才自己說過的話。
小孩子的問題,就是大人的問題。
他為師姐,應該以作則引導芃芃。
芃芃:“我都看見了,就是你推的!可惡……”
“算了芃芃。”
姬殊長長地深吸一口氣,忍住自己想要還手的沖,抿出一個狀似和善的笑容。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仇他記下了,待會兒沒人的時候他再把這人胳膊卸下來。
芃芃大為震驚。
師姐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
芃芃:“不行!他欺負你,我要替你出氣!”
姬殊雖然覺得欣,但也沒有忘了目的。
他微笑:“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壞子又何必,芃芃,人活在世上不會事事如意,總會遇上打不過的人和必須低頭的事,學會忍耐是長大人的必經之路,你明白嗎?”
然而芃芃本不吃他這套。
“我就氣!氣壞子師姐治!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憑啥我退!!”
芃芃掏出自己的法杖,大義凜然地擋在了姬殊面前。
“快給我師姐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分明就是這個男人不客氣地狠狠推了師姐,他們又沒錯,為什麼欺負人的可以橫行,欺負的卻要忍氣吞聲呢?
芃芃理解不了姬殊的用意,只覺得沒錯,絕不忍。
擂臺賽還沒開始,周圍的觀眾們見這邊有熱鬧,便紛紛轉頭看了過來。
“那不是演武場排行十七的裘三嗎?”
“裘三連著七天打了五十八場擂臺賽,全無敗績,這段時間勢頭正猛呢。”
“這些人怎麼和裘三對上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裘三形魁梧,眼睛看了一圈才發現跟他說話的是個螞蟻似的小姑娘。
他嗤笑一聲:
“臭未干的臭丫頭也能來演武場了?還想讓我道歉,配讓爺爺我道歉的人人還沒出生呢!”
月無咎不自主地要往前走,被姬殊拉住。
“師尊——別忘了我們之前說的!”
月無咎急急停下腳步。
他顯然忍了又忍,最終才艱難吐出一個字。
“行……”
教育徒弟要,等沒人了他再把對方這張出言不遜的打歪。
臨嬅仙子眉頭皺,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做點什麼,但人家師尊都不著急,也不好貿然出手。
柏真更是都在發抖,連忙拉了拉芃芃的袖。
“師妹……”
芃芃:“嗯?”
“大、大哥,算了算了——”
“不能算!”
芃芃毫沒被對方的話嚇到,對裘三道:
“你休要狗!辱我師姐,欺人太甚,此仇不報我枉為龍王!”
說完,芃芃拔出了自己的魔杖。
裘三:?
芃芃又將糊弄柏真的那套說辭說了一遍,還順帶補充:
“雖然不可饒恕咒是極其殘忍的咒語,但既然你執迷不悟,不肯道歉,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大約是芃芃的信念太強,雖然大家都覺得離譜,但還是被震住了幾秒。
此時接引他們進來的布老頭也聞訊而來,大驚失:
“裘三,你怎麼惹上這位姑了?”
云里霧里的裘三一聽這話,心中更是大駭。
怎麼還上姑了?
裘三心下微微有幾分慌,但畢竟是在黑市混跡多年的人,還是相信眼見為實。
——他怎麼看這小姑娘都是菜啊!
“呵,什、什麼不可饒恕咒,聞所未聞,你只管放馬過來,我裘三難道怕你一個小姑娘不?”
姬殊聞言頓時心道不好,比想法更快,已經邁出去一步。
月無咎攔住他:“冷靜,冷靜,讓挨揍可是你說的。”
姬殊:“……”
芃芃見裘三竟然毫不退,頓時有些許心虛。
但狠話都放出去了,必不能認慫。
更何況,覺得自己沒錯,師姐也沒錯,為何了委屈反而要忍耐?
如果做大人就要有委屈不能聲張,被人欺在頭上也要裝作無事發生,那寧愿永遠不長大!
“我、我也不怕你,是你先欺負我師姐的,就算你打我,我也要說——給我師姐道歉!!”
見芃芃仿佛蓄力完畢,全場視線集中了了那平平無奇的樹枝上。
……
…………
二十秒過去了,無事發生。
“噗哈哈哈哈哈——!!”裘三張狂大笑道,“什麼七八糟的,果然是虛張聲勢!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口出狂言的臭丫頭——”
轟隆一聲!
在眾人瞠目結舌的眼神中,方才還獰笑的魁梧大漢瞬間被震飛數十米遠,生生打穿了三個擂臺!
所有人僵地扭頭,看向那強大靈力的來源——
九重山月宗師徒三人站在芃芃后,手里舉著芃芃給的那破樹枝。
三人面無表地齊聲道:
“——阿瓦達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