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君吾,君吾理應看不到他的神,卻也道:“是什麼禮?”
雨師看他接了禮,拱手微笑道:“非是貴重之,一些地裡種出來的土產罷了。如無他事,我先行告退了。”
君吾道:“去吧。”
於是,雨師牽著那黑牛,帶了隨從,慢慢向仙京空置多年的雨師府走去。謝憐把那禮揣在懷裡,正要離開,君吾卻道:“站住。”
謝憐果然站住,足下仿佛被釘住,君吾又道:“回來。”
謝憐退回神武殿,轉看他。君吾步下寶座,把他手裡攥得死的東西取下,這才道:“回去吧。”
他果真多疑,直接將雨師送的禮拿走了。謝憐看他一眼,一語不發,回了仙樂宮。
回了仙樂宮,謝憐坐立難安,就在宮中走來走去。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太子殿下?”
謝憐猛一轉,只見一個衫破爛、綁著頭巾的年不知何時翻上了窗欞,正坐在上面、一臉俏皮地沖他笑呢!
謝憐大喜,沖上去兩步,卻忽然想起這年方才的是“太子殿下”,又定住腳步,不確定地道:“你是……三郎?”
那年哈哈一笑,跳下窗,一把扯了頭巾。黑發散落,又被他從容束起,出黑發之下一張俊蒼白、截然不同的面容。正是那張謝憐十分悉的面容。
花城悠悠甩著那頭巾,歎道:“哥哥啊哥哥,這回,想見你一面,可真是難如登天了。”
方才,在神武殿上,謝憐接住雨師禮的那一刻,的確是覺察到了什麼異樣。不過,那異樣不是來自禮,而是來自於送禮的人。
他一接過,就覺到對方握住了他的手,了。
不得不說,這作有些輕佻了,如果是對姑娘做的,那就是有意輕薄了。當時謝憐眨了眨眼,並沒表現出什麼,不聲抬眼去,站在他對面的,是一名個子高挑的年。
那年雖是一農人打扮,打著補丁,沾著泥,紮著頭巾,面貌卻是俊秀不已,眸中靈閃。
不過,這眸卻只閃現在他們二人目接的一剎那,等謝憐眨眼再看,那年又恢複了怯青的模樣,低頭退下了。眼下花城既然已經找到仙樂宮來了,那自然是把周圍監視的眼睛都解決了。一看到他,謝憐登時便覺得無比可靠,什麼也不用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