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道:“誰跟你鬧?如果這橋真是通天橋,鬼知道你還要跑上多久?遲早給它們打翻下去。放我下來,我去搞死這群險的雜碎,你自己走!”
說著,他在謝憐肩頭輕輕一拍,飛了起來,落在後。謝憐回頭,向他走了一步,慕道:“別過來,這兒橋面窄,你過來兩個人都要掉下去!”
謝憐只好頓步。慕哼了一聲,又道:“你說的沒錯,我們彼此彼此,你看我微妙,我看你,也微妙的。”
他直視謝憐,道:“這個時候了,我就直說了吧。我對你有很多想法。”
謝憐道:“呃……這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慕冷冷地道:“是嗎,那你知道,我經常覺得,你不過是靠出,因為你是太子殿下,你還運氣好,但你本領也沒比我強多嗎。”
“……”
“我還覺得,沒準你喜歡做好事給別人看,然後贊和吹捧,甚至你幫我都是因為這個理由,因為我是一個可以讓你展憐憫和善意的絕好對象。實話說,這些想法,有些我到現在還改變不了。大概永遠也改變不了。下去一時,過一段時間又會翻起來。”
謝憐也不知道該汗還是該怎麼樣了:“這種話不用當著本人的面說這麼詳細吧!”
誰知,下一句,慕道:“但更多時候,我還是……佩服你的。”
謝憐一愣。
慕著頭皮、仿佛有誰掐著他的脖子他說話一般,生地道:“很正常吧。你……的確……厲害的。人……也……比……我好。大上,我……很想……和你為朋、朋、朋友。”
“……”
謝憐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從慕裡聽到這種話。雖然磕磕、不不願、邦邦的,但居然如此直白坦誠,如此像人話!
他一雙眼睛不由睜大了:“你……”
慕終於從牙齒裡出了那幾句,吐出一口氣,道:“仙樂滅國那時候的事,不管對錯也好,不管我自己有多困難也好,我始終欠你一個道歉。”
謝憐卡了一下,道:“……陳年舊事了,算了吧。比起這個,我們還是先走吧!”
慕揚聲道:“他跟我說,如果我有嫌疑,就算你心裡知道我沒做,你也會順水推舟不去救我。因為你恨我,你不會相信我。”
“他”?謝憐明白,這個他是誰。慕道:“雖然我沒答應幫他,但他說的,我也想過。我一直以為你會在心裡恨我鄙夷我,所以我,一直……反正,你沒真這麼想,很好。”
又一道火柱沖天而起,謝憐倒退幾步避過,離慕更遠了。而慕怒上湧,俯猛地一掌在橋面上一拍。謝憐雙瞳收:“你幹什麼?!”
毫不意外,那橋段塌了,帶著慕向下墜去。慕在半空中沖他喊道:“幫你掃清這些雜碎!”
斷橋池,激起高浪,那群熔巖怨靈們原本歡歡喜喜湧來準備拖他下水的,豈料一道轟擊掃過,被打散了一大片,驚嚷鬼中,慕站在斷橋中央,周靈亮到最熾,冷笑道:“你們這群裡的雜碎,放火很痛快是不是?我來了,你們倒是別跑啊!”
現在,他終於能轟到那些熔巖怨靈了!
慕提著赤紅的雙掌,狂掃怨靈,殺了個痛快,打得下方原先看戲的怨靈們紛紛尖散開,遊向四方。他袖襟都起了火,謝憐趴在上方道:“慕?!你能跳多高?”
慕喝道:“你怎麼這麼多廢話,還沒走!”
謝憐辯解道:“這不是我的問題。你這輩子好不容易說幾句人話,然後就掉下去了,這讓人怎麼走?”
慕大怒:“什麼好不容易說幾句人……”話音未落,他腳下那斷殘橋沉了幾分。兩人臉都是一變。
這下,是真要葬巖漿池底、化骨汽了!
慕方才中氣十足,現在卻臉煞白了,提起手掌,閉上眼,似乎想在被燒死之前先一掌擊碎自己天靈蓋,死得痛快點。謝憐忙道:“等等等等你不要沖!我我我我我有辦法!”
慕又睜開眼:“什麼辦法?”
若邪雖然探不到最下方,但可以探到一半,謝憐把它拋下去,道:“你用盡全力跳吧!挑起來抓住它!我拉你上來。”
慕臉更白了:“我要是跳的起來,還用想辦法嗎?!”又準備鼓起勇氣打死自己,謝憐道:“等等等等!真的等等!!!我馬上就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你說啊?”
辦法呢?辦法呢?快想到辦法啊!
沒有辦法!!!
兩人都快絕了,慕又舉起了手。誰知,正在此時,一只手把他手掌“啪”的打開,抓住了他。
然後,提著近呆滯的慕,縱一躍!
謝憐覺白綾那端一,往下一看,又驚又喜,道:“風信?!”
慕清原先落足的那斷殘橋已經咕咚咕咚徹底沉進巖漿河底了,而白綾末端,風信一手抓著若邪,一手提著面鐵青的慕,沖他喊道:“殿下,快拉我們上去!”
下方還有幾個空心怪人撲騰撲騰著遊過,看來,風信就是乘著它們從河的上方飄來的。謝憐來不及多問,趕找了一較寬較穩的橋面把他們往上拉。二人穩穩上升中,下方卻漸漸又聚攏了一群新的熔巖怨靈,怨毒地著上方,嘀嘀咕咕抱團商量,不多時,再次向上轟出一道火柱!
風信和慕吊在半空中,閃避不得,謝憐提著若邪挪了好幾步,錯過這一擊,但別的橋面都不如這一寬敞穩當,避過一擊後,只能又返回去。風信險些被火柱燒到,破口大罵道:“下面這群什麼狗|屎玩意兒,乘人之危這麼險的?我||了你們全家了!”
謝憐道:“它們全家都長這個樣,你確定真的要?!”
它們還沒放棄,嘻嘻哈哈,似乎準備繼續襲,風信火氣正大,把慕往上一舉,道:“抓著!”
慕剛才以為真的要死了,刺激太大,到現在反應還有點遲鈍,依言抓住。風信不用提著他,騰出一只手,從背後取下長弓,還有幾不知他從哪裡撿來的樹枝。他以枝為箭,一手持弓,牙咬住弓弦和箭尾,搭箭上弦,穩穩拉開——嗖嗖嗖嗖,四箭齊發!
箭炎池,炸開了花,嚇得熔巖怨靈們翻了天,再次四散。風信終於痛快了,罵道:“看到沒?說就!他媽的狗屎玩意兒!老子一只手|你們!”
終於,三人一起站在了通天橋的橋面上。謝憐抹了好幾把汗,心還在砰砰狂跳,道:“風信,你怎麼來的?”
說到這個風信就抱起了頭:“我怎麼來的?你們三個都跳下去了,我有什麼辦法?我他媽差點沒瘋了!只好想辦法繞到那個斷崖下面,一路飄到這裡,聽到轟轟聲和人聲才找到你們。你們搞什麼,跳巖漿池!瘋了!”
慕終於恢複神智了,道:“我是被拽下來的!”
想來風信崩潰地罵了一路,謝憐道:“好好好,你冷靜。不管怎麼說,你真是天降救星,幫大忙了!所以說,有的時候,人真的就是……一定要別人拉一把才能過的,真的!”
三人都嚇了個半死,七八糟臉鐵青地了一陣,不敢多留,風信背了慕,繼續在通天橋上飛躍前進。躍了一段,換了所見,謝憐得知風信也沒看到花城,不由揪心。花城究竟在哪裡?也只有順著著橋邊走邊找了。
這時,風信對背上慕道:“對了,你之前喊的那些話,我也聽到了幾句。前面聽的人火大想揍你,後面沒想到,你小子心裡居然是這麼想的!”
“……”
慕的臉黑了。風信對謝憐道:“我早就跟你說了吧,他這人,心思比深宮怨妃還彎彎繞繞,簡直莫名其妙!”
“……”謝憐看慕的臉已經不能看了,沖他擺手。風信卻渾然不覺,又轉向慕,道:“你想跟殿下做朋友,你就直說啊!覺得殿下心裡鄙視你做不朋友了就要怪氣整天惡心人,真是搞不懂你腦子裡怎麼想的?”
謝憐放棄了,擺擺手道:“他不是從小就這樣嗎。你別說他了,看他臉都紅了。”
“……………”
慕忍無可忍,咆哮道:“我了,我真是了?!你們兩個能不能閉?!”
謝憐提醒他道:“你好像串了風信的詞。還有,罵髒話不太好吧。”
風信道:“你自己說的,很想和殿下做朋、朋、朋友!”
他還故意學了慕那幾個咬牙切齒的卡頓,慕的臉都猙獰了,手已經到背後去刀了,風信又道:“行了,現在說開了。反正你記住:太子殿下心裡從來沒有把你想的怎樣不堪,除了那次你那事做得太過分他生氣了,後來他在我面前都沒說過你一句壞話!你,今後做個正常人,正常說話正常表達,再怪氣的我就罵你了。”
慕聽前面低頭閉不語,聽後面直翻白眼:“你不罵我幾百年了嗎?”
謝憐提醒道:“慕,你是神啊,要注意形象,不能隨便翻白眼,被信徒看到會有意見的。”
慕道:“得了吧。這人還整天在上天庭罵髒話呢。”
風信哼道:“那是你該罵。”
慕道:“你跟我翻舊賬了,你不也丟下殿下去生兒子?”
風信額頭青筋也起來了,擼袖子道:“你找掀是吧!”
慕冷笑道:“掀你自己唄。要不是你以前整天在太子殿下旁邊說我壞話,我至於老覺得他也看不起我、心裡微妙嗎?”
話題又陷了死循環,謝憐道:“這種時候你們就不要相互翻黑曆史了吧,傷害彼此有什麼意義呢……”
慕又翻了個白眼,嗤道:“再說了,看當年把你大驚小怪的,打個劫怎麼了,我要是殿下,到了那一步,我深夜連盜十八家豪門大戶,絕不眨眼,就你當個事,還追著殿下問怎麼回事。”
謝憐汗,回頭道:“等會兒,也不要翻我的啊?總之,找三郎,先一起幫我去找三郎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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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潭死水,他是一團孤火,他是一塊頑石 如果他能感知到信息素,才會更早一點知道有人那麼愛他。 表里不一α攻X普通老實人B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