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太小眼睛眨眨的,斟酌了一會兒,指了指陸銘:“你的反對有效。”看向程也,“你的反對無效。”
程也咬了咬牙,“是,法大人。“想了想,繼續道:“我代表劉翰良先生,控告碧*斯圖爾特士,不及時清掃餐廳積水,令我的當事人意外摔倒,蒙巨大損失。”
小老太太翻看著卷宗里原告提的各種證據,蹙蹙眉頭,看向陸銘。
“碧士,并不是有心的……”陸銘還未說完,小老太太已經搖頭,拿起木槌就要裁定案件立,擇日開庭組建陪審團。
“這種理由,應該由陪審團來聽!”
對陸銘,有些失的樣子,本來,陸銘對舊約如數家珍,更對原告方用詞錙銖必較,倒是新鮮的,很令人眼前一亮,這小伙子,有點意思。
可沒想到,這麼簡單的案子,這陸姓小子,卻不知道馬上提出責任在餐廳,菜鳥里,也算比較的了。
而且被告有心還是無心的,什麼什麼的,跟聽證庭全無關系。
聽證庭,主要就是對原告證據的一種審查,看夠不夠充分,如果夠,就進庭審階段。
真正的責任區分,那是庭審階段,由陪審團來判斷的。
也不知道,這菜鳥律師,律師牌怎麼來的。
本來的期,立時變失。
看著拿起木槌的作,劉翰良和程也臉上立時滿是喜。
“法大人,請給我兩分鐘時間……”陸銘忙說。
“一分鐘!”放下了木槌。
“法大人,當時餐廳里很忙,但我的當事人碧,雖然沒有按規定清理積水或者在積水前放上提醒的牌子,但已經將積水用掃帚擋了起來,而且,積水的位置很偏僻,請看我的示意圖。”
他拿起一張圖畫,是草草畫的,有法庭事務員走上來,將他的草圖送到了法席上。
陸銘繼續道:“其實,正常人都會繞道,本來就不是去洗手間的必經之路,而是在角落里,正常人去洗手間,也不會像螃蟹一樣橫著走。”
“反對!”程也站起,“反對被告律師對我當事人的侮辱。”
老太太做個手勢,程也無奈坐下。
陸銘繼續道:“而且,法大人,那里水漬,本來就是原告人發泄不滿自己潑的飲料,我認為,餐廳和碧小姐,不存在任何過錯,因為雖然原告人和餐廳形了一定的契約關系,但在該契約中,餐廳和碧小姐只需要提供安全舒適的用餐環境和有所值的餐品,而由于原告人的原因,制造的不安全因素,一切后果應該由原告人承擔,更不要說,我的當事人,已經盡量在幫原告消除危險因素了……”
“一分鐘到……”老太太看看表,琢磨著,“還是有些牽強,當客人在餐廳用餐時,不小心灑了水,餐廳就沒有清掃的義務了嗎?”
老太太頓了頓,“而且,這些理由,應該由陪審團來聽,再由他們決定你們雙方的對錯,而不是由聽證庭來裁決。”
陸銘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現在我們很多判例,太注重統一,而沒有將案件進行深的分析和區分,法律義務上責任的劃分,還是要看雙方的互過程,本案中,劉翰良先生明顯是故意生事,這也需要庭審的話,只是浪費法庭資源。聽證庭,本來就該把這些無理取鬧甚至包藏禍心的訴訟案件排除在外!”
“法大人……”程也站起,就拿出了金桃花和碧的那封道歉信。
陸銘已經極快的道:“法大人,現在是我的陳述時間。”
小老太太做個手勢,程也只能無奈坐下。
陸銘舉起張紙箋,“法大人,這是原告提出的和解協議,當然,鑒于劉翰良先生的名聲,我的當事人馬上拒絕了。”
法務員將那紙箋送上法席,正是要碧去做仆照顧劉翰良到養好傷的協議。
小老太太看著,眉頭立時皺了起來,抬頭看看小洋娃娃一般可,現今卻怯怯的讓人心疼的碧。
再看看那滿臉猥瑣之意的劉翰良,小老太太眼里有了怒氣。
陸銘說道:“當然,從我個人來說,我認為,所有未達的和解協議都不應該呈庭。”
小老太太哦了一聲,饒有興趣的看向陸銘:“什麼意思?”
“因為和解協議,從來不是什麼證據,比如我的當事人,如果希道歉后就能息事寧人,為了不惹更多的麻煩,很可能通過道歉來請求和解。”
“但如果這類道歉的和解協議被法,和陪審團看到了,通常就會先為主,認為我的當事人有錯,這會影響法和陪審團的判斷。”
“對案件的公正審理,法和陪審團,不能有預設立場,在案件審理中,應該跟著證據走,如此,才會不偏不倚。”
小老太太聽著,小眼睛里閃過一異,沉思了一會兒,“是這麼個理兒。”
原告席拿著道歉書的程也鼻子都快氣歪了,你是人嗎?你也不做人啊!
哦,你把我開出的和解條件給法看了,然后就一陣海侃,什麼沒達的和解協議不該呈庭,這樣會影響法的判斷?
你影響完了,就不給老子影響了?
小老太太又看向那和解協議,滿臉的厭惡,抬頭道:“我同意被告律師的觀點,本案中,最大責任為原告方,而且,既然原告能出席聽證會,看來也并沒有到太多損害,不需要浪費公幣審理!
“不過,被告方需向原告賠禮道歉,案件駁回!”
“嘭”敲下了木槌。
“法大人,這里有被告餐廳老板金桃花和被告人碧的道歉書……”
“我也同意被告律師的觀點,未達和解的協議書,呈庭會影響法及陪審團的預設立場,從今天起,在我的庭,廢止該行為!”嘭,又一聲木槌。
程也目瞪口呆,“法大人……”
“駁回!”小老太太又一敲木槌,然后站起。
“起立!”書記清脆聲音。
小老太太走下臺階向門走去,到了門口回,看到那餐廳老板娘正流著淚向菜鳥律師道謝,心下明白,開始沒將責任推給餐廳,一來,是這菜鳥律師心腸很好,不想餐廳為被告累的人傾家產;二來,對方有道歉書,就算將責任推給餐廳,那自己也不會直接駁回案件,而是會立案,到底曲直如何,要雙方陳列各種證據由陪審團判斷了。
嗯,未達和解的庭外協議,本庭不該看到,陪審團更不該看到。
不然,就讓法和陪審員,有了一些預設立場。
很新奇的觀點,但是,很有道理。
就好像,自己早就有這思考,但一直不知道訣竅在哪里,卻被這小菜鳥一語道破。
突然站定,喊道:“陸千行,晚上陪我去酒吧喝一杯。”
那邊,陸銘正笑著對程也說:“你手里有了我們正式的道歉書,看來,我的當事人,不用口頭表達歉意了!”
程也氣得肺都要炸了。
就在這時,走到門前的李倌,突然喊了這麼一句。
法庭里人都一呆,倒不是李倌約人喝酒讓人吃驚。
因為李倌一向特立獨行,在法律界威又高,誰也奈何不得。
讓人驚訝的是,這李倌,竟然會青睞一個菜鳥律師。
程也咬了咬牙,就是不該法能干一輩子,所以,才這麼多怪胎!偏偏,還惹不起。
劉翰良盯著陸銘,臉沉。
程也看到他臉嚇了一跳,這位良公子,想做的事幾乎沒做不到的,現今,自己壞了他的事兒,怕是,沒好果子吃。
心里立時充滿巨大的恐懼,一時,早忘了詛咒那李老太太。
那邊,看著目瞪口呆的陸銘,李倌頑皮的眨眨小眼睛,“放心吧,我老了,對小鮮沒興趣,別怕我吃了你!”
陸銘哭笑不得,“李倌,能和您一起品酒,是我的榮幸。”
“晚上七點,菲奧娜酒吧!”說完,小老太太推門進了庭。
陸銘一時無語,奧菲那酒吧,那都是迪廳雛形了,自己去都嫌吵鬧,畢竟,迪廳應該是十幾歲小孩兒的世界,卻不想,這老太太,很是新。
陸銘撓撓頭,正要走,那清秀的書記卻快步走來,“陸律師,程律師,請跟我去監督您二位的考核分變化!”
程也立時臉大變,卻忘了這茬。
案子直接被駁回,那比打司輸了還要糟糕,是最嚴重的懲罰,分數是打司輸掉的二倍。
正常輸掉司,要扣掉百分之十的積分,或者扣十分,取兩者的最大值。
但在直接沒能立案,那就要扣百分之二十的考核分。
他本來積分156.75分,在北關的普通律師群里,也算分數比較高的一檔了,現在,一下就要被扣去31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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