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聞、高團帶著好奇，連服都來不及換，一運服就往資源賓館趕。

一到燕園，番打聽，終于找到賓館。

大門口豎著一塊碩大的宣傳牌：華夏人離“互聯網+”時代有多遠——向前20米，1416室。

“臥槽，好大的口氣！”王慧聞道。

高團蹬了下自行車支撐架，“切，抄襲的，不就是把瀛海威當年的口號改一改嗎，八里面是個不學無的騙子。”

“是不是聽了不就知道，進去瞅瞅。”

兩人三步并兩步，飛快上樓，一路上尋找和他們抱著一樣目的聽講座的學生，影不能說本沒有，也差不多寥寥無幾。

迎面撞上一個到東陸求職的人，面容姣好，耐看清甜，一番介紹陶姚。

他們結伴，循著房間的號碼牌，伴隨走廊里響起嘈雜的噪音，找到1416室，才發現叮鈴咣當的噪音來自隔壁裝修的1418房。

“咚咚咚。”

王慧聞叩響房門，開門的是方星，被熱地邀請進屋。室空空，只有疑似二手的桌子沙發，以及疊在一塊的紅塑料椅。

正前方，擺著一塊白寫字板。

“我們昨天才搬過來，1416、1418以后就是辦公室，裝修還要一點時間。你們是來應聘的，還是來聽講座的？”

方星問清楚來意，讓王慧聞他們留在這里等待講座，然后領著陶姚到小房間。

“哎，我還以為就只有我們幾個，想不到人還不。”

王慧聞用胳膊捅了捅高團，掃視一圈，偌大的客廳里除了他們，或站著，或坐著，12個人，里面有水木的學弟，毫不猶豫地抱團。

華夏的互聯網圈子里，水木大學、京都大學幾乎占據半壁江山，儼然形2個派系。

“學長，那邊是京都大學的。”

學弟甲出手指，指向對面，“那個李彥紅，我給他的公司做過兼職，旁邊都是他的同事……”

“他們老牛了，都是回國創業的硅谷英！”

學弟乙話音落，聚在周圍的水木學生立馬投去敬佩的目，同時心里不住興。

連他們都來參加，足見這個講座真地不一般！

這個陸飛，更不一般！

高團、王慧聞面面相視，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閉的房間，合著湊熱鬧撿到寶了？

………

滴答滴答。

隨著墻壁上的時鐘一秒秒地走，客廳里的人越聚越多，也越來越頻繁地問方星：

“講座怎麼還沒開始？”

方星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復，時間未到，說得口干舌燥，被催急了就跑進房間，反過來催促陸飛。

“陸總，外面人都等急了，反正還有2分鐘就到時間，我看講座不如提前吧？”

“當然不能，這是原則。”

陸飛調侃道：“你不要怵他們，自信一點，憑你的技，不比這些水木、京都大學生差，信不信將來你還管著他們！”

誰特麼能跟你比啊，你多妖孽啊！

方星苦笑連連，憋屈的表落到陸飛眼里，也落到陶姚眼里，深有同。

方才的面試，明顯自我懷疑，他怎麼能是一個高中生呢？

突然間，耳畔邊傳來惡魔親切的低：

“你之前是瀛海威的行政文員，這次來也是應聘同樣的崗位，會速記嗎？”

陶姚連連點頭：“會！”

“待會兒的演講，你試著記一下。”

陸飛看了下鐘表，空手而出，此時熱鬧的客廳里，在他出現的瞬間，突然安靜下來。

他從京都、水木、人大等高材生面前走過，走到寫字板前立定，環顧全場，人頭攢，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里，真找到幾張面。

佰度的李彥紅以外，好未來的張邦新……

陸飛面對一群學霸高管，迅速進狀態，拿起派克筆，在寫字板唰唰寫下：

開講啦。

“首先我要謝謝在場的各位，我沒想到有這麼多人愿意來聽17歲高中生關于互聯網的‘狂言’。”

陸飛毫不怯場，開場說個不過時的段子，把水木、京大調侃“五道口職業技校”、“中關村文理學院”。

瞬間，底下嘻嘻笑笑，歡樂的氣息沖淡沉悶的氣氛。

“但不管是哪個學校，你們都比同校的同學備一個互聯網的品質，追求新奇，敢于冒險。

在互聯網泡沫的列車上，你們一定拼了命地要上這輛網絡快車，不惜放棄自己的專業，也要跳上來，但是你們真地清楚這輛快車開往哪嗎？”

陸飛輕輕地砸了砸寫字板，發出砰砰的聲響，“這就是你們來的目的，這就是我講座的目的，我在這里探討的是華夏互聯網未來的5年、10年，甚至是20年。”

一流的演員在從政，二流的演員在從商，三流的演員才在演戲。

他把后世互聯網的實景，雜糅上功學、營銷學、心理學，用一通流利地道的互聯網黑話，添油加醋，熬了一鍋香噴噴的迷魂湯。

摁住他們的頭，使勁往里灌。

來，大郎，張，送福報啦！

龐大的信息流，涌到他們的小腦瓜，連李彥紅這樣的老江湖，都似懂非懂，其他人，自然聽得云里霧里。

雖然聽不懂，但架不住陸飛勾勒的版圖太特麼恢弘大氣。他們屬于華夏互聯網的先鋒力量，對任何可能有幫助的先進思路和理念求知若。

一個個豎起耳朵，聚會神，眼神從原來的輕視，一點點地變敬佩，甚至崇拜，生怕任何一個詞匯。

就是有點小瑕疵，總喜歡結尾加一句，“聽懂，掌聲”。

“嘩嘩嘩。”

他們熱上頭，使勁鼓掌，聲浪一波接一波。

“不用記，不用記，我們這里有速記員，到時候會復印發放給各位。”

陸飛擰開瓶蓋，喝水潤嗓。

陶姚一個激靈，到無數人炙熱的目，與其說在看，倒不如在看手上的筆記。

就像《九真經》，天下無人不想得？

吞了吞口水，雖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但大震撼，不敢懈怠地在速記本上飛快地筆。

不是應聘，仿佛有種使命，像孔門七十二賢記下孔子箴言。

不知不覺，40分鐘過去。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45分鐘大概是人腦注意力承的極限，還有5分鐘，開始提問吧。”

陸飛話音落，底下立即踴躍舉手。

“你來說。”他隨便點了個第一排的學生。

“陸飛。”

學生下意識直呼其名，立馬大覺大不敬，改口道：“陸老師，您為什麼開篇要先提到瀛海威呢，說它是互聯網泡沫的殉道者？”

“在互聯網的江湖里，搶跑的往往容易了先烈。應該說，瀛海威幾乎教育了國人所有關于因特網的基本概念，但他們沒法解決最大的問題，怎麼在發展中盈利？”

陸飛指了指陶姚，“就是瀛海威出來的員工，我相信你們部一定流傳這麼個說法，‘我們知道2000年以后我們會賺錢，可我們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

“對對對，您，您怎麼知道！”

陶姚面驚愕，不似作偽。

我怎麼知道？我特麼重生者唄，開掛的！

陸飛隨口找個借口，聽之前來應聘的前瀛海威員工說的，話鋒立刻一轉：

“在這點上，瀛海威注定是失敗的。它的業務是什麼？就是用戶想瀏覽國外的站點，由它來連通主干網，付費瀏覽，但搜虎、新狼、網藝這些免費門戶出現，自然就奪去了它的基，當沒有找到新的流量變現的收點，資本自然會拋棄它。

互聯網要對客戶有價值才有意義，不管是遠期價值還是近期價值，只有對客戶有價值，才能活下去。聽懂？掌聲！”

“啪啪啪～”

頃刻間，學生們一副恍然大悟，雙手拍掌，掌聲雷，儼然要過隔壁的裝修聲。

突然，李彥紅忍不住問道：“那麼，怎麼才能在發展中盈利，把流量變現呢？”

學生們紛紛轉頭，目齊刷刷地對準他，不按規矩出牌，說好的舉手提問呢？

但是，他的問題，也是大家想問的。

你硅谷海歸，忍你一手。

陸飛繼續拿瀛海威舉例：“它推出類似的門戶，搞出‘新聞夜總匯’的項目，匯集當天各大報紙的新聞，但沒有像報紙那樣登廣告，也沒有篩選群，新狼、搜虎、網藝最賺錢的是什麼板塊？金融、地產、汽車……

任何流量，都需要與特定的場景連接起來，才能更好兌現它的商業價值。”

場景！廣告！

李彥紅眼前一亮，跟徐勇等佰度高層流眼神，圍在他們的戰爭迷霧，突然間變淡，出一發亮的，雖然很微弱。

他想追問，但礙于自己才搶問，抑心里的激，打算私下請假。

而在場其他人，爭先恐后地提問。

陸飛又挑了2個問題回答以后，鄭重地宣布講座結束，換來的是一票聽眾的不舍，就像演唱會尾聲，歌迷大喊“安可安可”，希歌星回場，再唱一首。

他們用狂熱的眼神看向陸飛，崇敬而崇拜道：

“陸老師，你還開講座嗎？”

“陸老師，你覺得網絡線上教育有沒有前景？”這問題是張邦新問的。

“……”

“陸老師，你的公司還招人嗎，我能不能加你的公司？”

陸飛心里暗喜，總算特麼有上道的，問到點子上了。

“咳咳，靜靜，大家都靜靜。我創立的東陸，現在做的是電子商務，致力于做一個華夏最大的購網站，貨行天下，行在線上。”

他一本正經，一副為國為民的樣子：“愿意加我的團隊，和我們一起創造新零售、新購、新電商，可以把簡歷投給我們，我們就在這里。同樣，明天下午也在這里，還有一臺講座！”

這一次，不用說“聽懂掌聲”，掌聲如水涌，甚至滲到屋外。

“啪啪啪～”

停在走廊的郎都紅了臉，推著車的服務員駐足，耳朵著門傾聽，眼神閃爍。

“他們在里面干什麼？”

“還能干什麼。”

郎翻了翻白眼，雙手拍掌，“聽懂？掌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