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往后退去。

　“無所謂了……”唐離松開抱臂的手，任由鮮浸袖，從腰間出火折子吹亮。

　火照出臉上瘋，許是猜到自己再等不到柳婉兒的孔明燈，眸中寒被瘋狂取代。

　“你要做什麼？”明舒瞧這不管不顧的模樣，也不敢上前，任由退到后巷的盡頭。

　唐離又笑笑，手扯下靠墻而放的撂雜的油布。

　油布之下是壘好的棉絮，棉絮上著幾個瓷甕，趁著明舒未反應之際，猛地砸碎。

　火油味沖明舒鼻中，剎那間明白過來。

　這后巷存放的，是唐離讓柳婉兒以煮粥與放孔明燈為由提前運進來的棉絮、干草、柴禾并燈油之類的燃料，是設下的后手。

　如果孔明燈之計失敗，便可人為縱火。

　不允許自己的復仇，任何閃失。

　“不要！”明舒驚道。

　火油已經潑在棉絮之，旁邊又都是干草等易燃，禪房又多是經幡、紗幔等，火勢若起發不可收拾，救都來不及。

　正是千鈞一發之際，拐角卻突然竄出一道黑影，猛撲向唐離。明舒沖到一半被這變故嚇住腳步，眼睛只盯著那火折子，生恐火折子落到棉絮上。

　黑影不知是何人，只看出是男人形，他攥住唐離之手，唐離瘋狂掙扎扭著，只聞一聲破之響，柄刀由腹向背，貫穿兩人。

　唐離不可置信地轉頭，向后的人。

　“阿璃，你很累了，我陪你起好好睡個覺吧。”

　謝熙的聲音響起。

　火折子被扔到遠，明舒前腳踩滅后，震驚萬分地看著眼前背而擁的兩個人。

　瘋狂涌出，浸地面。

　明舒不知道謝熙是什麼時候來的，料想他應該是跟著唐離而來，在旁邊已聽許久。

　“謝熙……你這是……為什麼？”唐離低頭看看握在他手中那柄貫穿了兩人的刀，“我不是同你說過……不要再管我……”

　“阿璃，我不怨你利用我……若我當初再多些擔當……拒絕縣主的婚事……可能你也不會如此絕……對嗎？是我不好……我陪你……以后到哪里，我都陪你……”他說著氣息漸漸弱下去。

　唐離臉灰敗，復又笑起：“你怎麼這麼蠢……都說了是利用……我就沒過你！不用你陪……不用……”掙扎著想離開謝熙，卻已無力。

　腳步聲由外及近，似乎人尋來，約還幾聲呼喊，的都是明舒的名字，很快有人找到這里。

　“明舒……”來的是宋清沼，見到暗巷中的景不由一驚，迅速將明舒拉到邊。

　明舒這回神，只覺雙抖如篩子，勉強站定，推開宋清沼，咬牙道：“禪房里的人應該被唐離下了藥，唐離想縱火燒房，被謝熙給……的況我稍后同你解釋，你留在這里照應著，記著別讓孔明燈放上天，我……我要去三殿下那里！”

　事還沒了結。

　就在轉之際，唐離忽又開了口，聲音微弱：“你不必意，沒有我的信號，陸徜找不到周秀清……我要是死了，周秀清也活不了……簡家的案子，注定無果……你……你會和我樣……我等著看你變我……”

　最后一個字落下，絕了氣息。

　明舒怔住，被宋清沼搖醒。

　宋清沼目復雜地看著：“別聽的，你快去三殿下那里，這邊給我！”

　明舒這回神，勢急，只能暫時拋開所，往大雄寶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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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珠自額頭滾落，后背，可手腳卻又冰涼，明舒覺自己這輩子從來沒跑這麼快過。

　跑到半路遇曹海，簡單解釋了幾句，曹海便速命人去通知應尋，自己則又帶著兩個親隨陪明舒去找趙景然。

　法壇外已被圍起，天黑，高臺上的人已然看不清楚。明舒與曹海趕到法壇之外，報上份后，竟驚了魏卓，二人俱被帶到寶殿西側的閣樓見他。

　明舒道明來由后，魏卓方震道：“竟發生此等惡行？！你阿兄現下陪等在三殿下的經房，不能見外人……”他說著想了想，又道，“也罷，你跟我來。”

　他帶著明舒去了，留曹海在閣樓。

　明舒跟隨魏卓到了正殿旁邊的經房外，讓守在門外的侍傳，不多時里面侍就出來請人。

　“陸娘子，請吧，尹大人在里面等您。”

　竟只同意見明舒。

　“去吧。”魏卓拍拍的肩。

　明舒點點頭，匆匆跟侍進了經房。

　經房很大，中間有巨大屏風隔斷，屏風后約可見男人影，侍站在屏風外，向明舒請道：“請吧。”

　明舒蹙眉——陸徜什麼時候這麼會擺架子了？

　又匆匆繞過屏風，聲“阿兄”堪堪出嗓，人便呆住。

　屏風后的，不是陸徜，卻是三皇子趙景然。

　眼見三皇子安然在些，明舒先是心頭一松，行過禮后又疑問道：“三殿下，我阿兄人在何？”

　“子翱替我了禪臺。”

　“……”明舒震愕當場。

　的陸徜沒有因為而違背原則，他選了條更加危險的路。

　————

　禪臺上的人已盤膝坐了整天，從天明到天黑，滴水未飲，粒米未進，如今雙已經沒有知覺。

　臺上風烈，吹得袂呼呼作響，再過會，儀式就要結束，陸徜希自己還能正常站起。

　天已全暗，可目所及，不論是天還是地下，皆是星火遍布，夜晚的汴京城盡收眼底，也不知明舒現下如何。

　也不知……那件事進行怎樣了。

　他正想著，遠空忽然升起一簇銀亮煙火，飛到半空時“咻”聲炸開。

　陸徜角揚起淺笑。

　手了。

　周秀清，被他的人找到了！

　終于讓他搶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