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南棠要說什麼,豎起三指頭:“師姐,諸位同門,螢雪在此當著天地起誓,從未對師兄有過男之,從前沒有,現在沒有,日后也絕不會有。若有半句假話,便我立經五衰而亡,永不回!螢雪心中早有所屬之人,師兄們多有誤解罷了。”
此話一出,就連南棠都詫異不已,江止和宋詣亦都震驚非常地向,卻只換一個淡漠目。
“師姐,五蓮墟之事是我思慮不周,累你失卻太清蓮,你再等等可好?我一定會拿到替你解蠱之,再給我一點時間!”螢雪沒有勸罷手。
“別勸了,我不是在拿命威脅你們。”南棠笑了笑,該說的已經說完,信或不信,再也與無關,“今日,就請在場諸位同門做個見證,我與掌門江止解除生死契約……”
螢雪急道:“師姐,求你!”
南棠沖又一笑,輕描淡寫了一句:“這掌門夫人,誰當誰當去吧!”
砰——
一聲輕響,綁過紅線的石像在掌中四分五裂。
“不要……”江止看著小像變碎石自掌中落,一切已定局。
飛鸞浮仙閣外瞬間寂靜無聲,無數目都落在南棠上,夏淮飛到邊,二話沒說拉起的手施展渡靈引脈。
南棠心里只有吐盡濁氣的暢快,那滋味蔓延到四肢百骸,讓想要仰天長笑,早知解契能讓如此痛快,就算拼卻蠱發,也要碎契換自由。
“夏師兄,別浪費你的靈氣。”南棠回手,神采愈發飛揚,“我忘記告訴你們,鎖蠱已經解了,心魔不再,我死不掉!”
賭對了。
此語一出,螢雪驀地死死盯住,雙手不自在側拳,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意,眼里慢慢出。
那廂,江止站在原地不,目落在滿地碎石上,也不知在想什麼。
到場的同門有人長嘆一口氣,率先馭劍離去,其余人眼見勢已不可轉,又見南棠確實無礙,亦非什麼外敵侵,也紛紛四散。飛鸞浮仙閣的門重重關閉,南棠自九層引階上下來,與江止錯而過。
“師兄,還你自由,云川也歸原主。”
語畢,祭符離去,沒有再同他們多說半句話。
待到飛鸞浮仙閣的眾人走得一個不剩之后,江止方飛到被南棠丟棄的石像碎塊前,忽然間角沁出一抹朱紅。
————
啊——
南棠忍住想尖的沖,進了云川就是繞殿一通跑,邊跑還邊敲打自己的胳膊。
一點異樣都沒有,當初中蠱后的反應,完全沒有出現,的胳膊有力,腳帶勁,真氣運轉無誤,心前所未有的愉快,好得不能再好了。
轉了兩圈,把小虎從戒指里放出來,二話沒說,先抱著這只乎乎的老虎一頓狂蹭,直到小虎不了用虎掌抵在臉上,阻止的靠近,才作罷。
“小乖,你知道嗎?我今天做了件大事!我把我與江止結修的契像碎了,當著所有人的面與他解除了道關系,我再也不是什麼掌門夫人了!”南棠抱著他一通嘮叨,又問他,“我厲害嗎?”
小虎舉起虎掌,想給一個鼓勵,可虎掌乎乎的,只適合拿來咬,他想了想,張開,黑霧涌出,在半空給變了個手勢。
一個豎起的大拇指。
南棠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待黑霧回后又是一通猛。
待到發泄得差不多,南棠才翻手變出枚手指長的繡花針來,另一手按住了小虎。
“你別,我給你肚子。”
小虎先前被隋流的劍氣刺穿了虎腹,雖然這本是死,他也覺不到疼痛,然而腹部開了這麼大個口子,要是不小心腸子這些臟“嘩啦”一下出來就不好看了。
“這一時半會還沒法給你換個子,你將就一下,反正新三年舊三年,補補又三年!”南棠下針果斷,就沒給他反抗的機會,針上穿過白桑線,一針又一針,把小虎的肚皮給好。
“……”小虎被在手下,對的話一陣無語。
好虎皮,南棠站起,活了一下頸與手,再次環視這個住了三十年的府。
馬上就要搬離這里,多有些不舍,但的興已過這份不舍。云川上大部分都是結修時江止送到殿里的各種擺設,屬于的東西不多,要收拾起來無需太多時間,一夜足夠。
如今契碎人在,證明的蠱蟲已去,接下去的當務之急便是找時間閉關結丹,其他事都不重要。
想妥接下去的路,一刻也沒耽擱,在殿上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一夜過去,的東西也收拾完畢。雜七雜八的東西看著不多,收拾起來才發現儲袋裝不下,都這三十年間收集的籍、玩、畫符煉丹的以及小時候用的件,有很多已經殘舊不堪,不用帶走,但南棠不想把自己的東西留在云川上。
除了滿滿當當的儲袋,另外用了五口銅箱才勉強把這些東西裝好,一箱箱搬到殿外,準備用機關雀運到化波峰。
彎腰放下最后一口銅箱時,看到了一角擺。
“掌門師兄。”直起,對突然出現的江止行了個同門禮,“你來得正好,云川已經收拾妥當,如今歸原主。”
說著話,將一枚玉牌擎到江止面前。
那是隨意進出青霄峰的通行令。
“這麼快就離開嗎?”江止沒有接下,“夏淮說你準備結丹,向他要了化波峰的冥思,那地方簡陋,靈氣匱乏,于你結丹無益。”他說著向云川,“你可以繼續留在云川,待日后找到合適府再作打算也不晚。”
“不了,這里雖好,卻不適合我。多謝掌門好意,我就不留了。”南棠又將玉牌推到他面前。
江止方緩緩接下那枚玉牌,目一落,看見銅箱未合攏的隙間斜而出的一把小劍。
“這是……”他俯將劍出。
劍已殘舊,比一般劍要小,是孩子門所用之劍。
南棠看到那柄劍,目亦有些遙遠:“這是掌門當年教我行水劍時送我的劍,可惜,過了這麼多年,我依然沒能掌握行水劍的真諦,辜負了你當初一番教導。”
江止便記起初進師門時,他教習劍的時,那些曾經天真爛漫的,忽然清晰起來。在這三十年的結修之前,他們還有過六十多年的真正的師兄妹誼,一起練過劍,一起修過法,一起挨過師父的責罵,一起出生死歷煉過……早在螢雪來之前,便已經站在他邊了。
南棠將劍從他手里拿回,隨手丟銅箱,放好,蓋。
可沒功夫在這里回憶過去。
“不說了,我先行一步,告辭!”南棠拱了拱手,祭起機關雀,揮手將五只箱子掃到雀之上,以仙索捆好,自己也麻利地跳到雀背上。
一聲哨音響過,機關雀悠悠朝化波峰飛去,將江止留在云川,以及那鋪天蓋地涌來的回憶中。
————
化波峰離青霄峰很遠,是重虛宮排不上名號的山峰,山峰無主,如今住的是些在重虛宮修煉了多年卻未被其他主峰峰主收門下的弟子。冥思曾是夏淮的府之一,現在已經棄用,被他拿來存放些用不上的煉丹皿。
按說南棠在云川前,也有自己的府,就在白眉峰上,和璩靈附近,不過搬去云川,那府就被門派挪去他用,現在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就借冥思湊和湊和。
到了冥思,才發現這地方著實簡陋——一個鑿山而出的石,夏淮已將這里的東西清理干凈,石分里外兩間,里間只有個打座用的石榻,外間只有套桌椅與藤木架,除此之外,別無他。
這座山峰多石木,靈氣自然是匱乏的,對修煉可以說毫無助益。
南棠坐在桌前托腮看了半天,有些犯愁。
若為結丹著想,確實要找個新的府比較好,可惜的是,那所剩無幾的家已經在五蓮墟上揮霍一空了,僅存的仙幣賭輸了,積攢了數十年的符箓也在與隋流那一戰中消耗了近八。不得不說修仙確實耗財,那點積蓄不夠看。如今邊除了那兩千靈髓最值錢外,手頭已經沒有值錢東西了。
靈髓要留著結丹用,可不能再敗掉了。
不做掌門夫人了,門派的配給也會相應降低檔次,一下子捉襟見肘起來。
南棠想,要找個賺錢的法子。
————
在新府忙碌了一夜,才算把冥思收拾出幾分樣子來,東西歸整妥當,總算得空擼那只躺著石榻上蹺著二郎,一點忙也不肯幫的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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