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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妹》 第63章 知足

 昏沉之中, 那片寂靜無聲卻又驚心魄的海域似乎仍在南棠腦中不斷翻騰。

 海里漩渦帶著無上吸引力,似乎要將人吸其間。

 很想看清漩渦的那一頭有什麼,可無論如何努力, 眼前永遠是虛無,直到那幽深混沌的漩渦中浮起一艘船,船側簇擁著無數修士, 鋪天蓋地的穿越了這漩渦, 漸漸飛到半空。

 船頭站著個人, 他負手而立, 睥睨星海河川的姿態, 目卻在混沌渾噩的海面上尋找著什麼,不期然間,他朝南棠所在的位置來。

 明明遠隔重海, 他偏就一眼看到, 向遙遙手。

 黑霧焰在他上燃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夜燭?

 渾渾噩噩地手,指尖似乎要隔空與他相,可畫面卻又突然暗去。

 一清靈的氣息涌的神識,驅散沉重渾噩的覺, 的眼睜開一道, 和青灑在四周,這是個陌生的屋子。

 剛才, 是做了個夢?與現實混雜的夢?

 “別。”樂音般的聲音響起。

 南棠的意識徹底歸攏, 發現自己正盤膝坐在玉榻上,夜燭就靜靜地趴在自己前, 的背心有些暖麻, 有人正以掌的后背, 向帶著水靈氣的龐大靈力。

 不必回頭,也知道后的人是月梟。

 “吼……”低低的吼從夜燭口中發出,似提醒專注般。

 與夜燭對一眼,再度閉上眼,專心消化月梟的靈力。又過數個時辰,神識中的昏沉混沌終于消失殆盡,清明再現,才終于睜眼,背心的手掌松開。

 “小友,可好?”月梟收功下榻,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多謝仙君,我沒事。”南棠轉過來,赤寧已經第一時間挪到邊,霸占走邊位置,看了眼恨不得狠狠咬自己的赤寧手摟住他的脖子。

 “本君該向你致歉才是,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神識創,幸而并不嚴重。說到底,是本君強求了,諸多境界高深的醫修都沒辦法的事,你又有何辦法?勉力為之反其噬,抱歉。”月梟歉然道。

 南棠搖了搖頭:“我沒有勉強自己。仙君,令慈經脈雖然損毀嚴重,但也非不可醫治,我的生氣確實可以修復,只是我不懂經脈,還需要找到一個人幫我。”

 “何人?”月梟問

 “我二師兄夏淮,他是丹修,對經脈素有研究,若能將他請來,我就有八把握。”說著又垂下頭,“只不過……三十年前夏師兄被強敵重傷,碎丹之后離開了門派,至此音信全無,如今我也不知道他人在何地。”

 “本君會想辦法尋找你的夏師兄。”

 “嗯。經脈可以修復,也只是完了一半,令慈的魂神才是最麻煩的。”南棠又緩緩忖道,“的神識虛空景象很奇怪,神識虛空之境由神識主人所見所幻化而已,也不知重傷之前經歷了什麼,會留下這樣的虛空之境,卻被未知的強大法陣錮了。”

 照理重創昏迷后,意識全消,神識虛空應該一片空白才對,怎還會有殘留景象?這只能證明的意識還在,但被錮了。

 設在人上的制法陣,南棠從沒聽說過。

 月梟轉,負手踱了幾步,道:“本君亦不知。母親帶領族人對抗強敵時,本君年歲尚,并未親眼見過那場戰爭。當時抗敵的鮫人全軍覆滅,只有母親僥幸被人救出,被我帶到陸地。小友在母親神識虛空所見之景,恐怕事涉鮫族舊,還小友能替本君保守。”

 “沒問題。”南棠著赤寧舒展開的爪子上的墊干脆道。

 月梟境界已甄化神,壽數起碼在兩千年左右,他的年,那至得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吧?

 “一千多年了,本君也已是紫鮫皇族,該回去見見族人了解當年之事,興許會對母親有所幫助。”

 南棠眼睛一亮:“仙君要回浮鯨海?”

 “沒這麼快,本君還有些事未了結。”月梟說著忽然一笑,盯著,“小友對浮鯨海很興趣?想隨本君同去?”

 被人看穿心事的南棠只能訕訕一笑,厚著臉皮承認:“想。”

 月梟瞅了眼赤寧,倏地閃到南棠面前,向微傾道:“本君的榮幸。”

 瓜忽然閃過,落在兩人之間,赤寧,一掌踩到南棠膝頭,朝著月梟低吼。

 南棠回神,月梟已經退開半步,南棠只瞥見他在袖外的手背上,有三道已經凝固的爪痕,爪痕四周有些許灼燒痕跡。

 口氣,不可置信在一把摟住赤寧

 在昏迷期間,這倆……打架了?

 ————

 確切點來說,不是打架,而是夜燭單方面發怒,手撓了月梟,月梟生吃了他一撓,并沒還手。

 他本在外頭安安靜靜等著,盡量不想他們兩人獨的畫面,結果等了大半天,等到的卻是月梟抱著人急沖沖出來,南棠面蒼白地窩在對方懷里,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正憂急怒難當,月梟卻沒將他放在眼中,未作解釋,徑自抱走南棠,他如何能罷休,便出了手……

 這些,南棠自然不知,瞧那樣大概還記掛著月梟的傷,他不就撓了一下,至于從銀沙灣一直記到流云閣?他跟著過那麼多次傷,也沒見張過。

 二人已經回到流云閣,一回來,夜燭就進了南棠的神識虛空,二人面對面站著。

 “月梟手背的傷,是你抓的?”南棠盯著夜燭問道。

 面對的疑,夜燭不加理睬,他氣不太順。

 “你沖了。”他不答,南棠就當默認。以對他的了解,他絕非行事魯莽之人,不懂他為何要對月梟出手。

 “照你意思,我應該對你的死活不聞不問?”夜燭冷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對方是化神期的修士,你對一個化神期修士出手,幸虧他沒同我們計較,否則我們哪能安全回來?”南棠道。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愿月梟傷。”夜燭背過去,“心疼他被我抓傷?”

 “……”南棠窒息了,沉默片刻,道,“我沒這麼說。”

 他到底從哪里分析出心疼月梟的?

 “你心里這麼想的!”夜燭不依不饒。

 南棠也鬧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間無理取鬧起來,明明他不是這樣的人……

 “你今日一定要與我吵架就對了?”南棠也惱道。

 夜燭不作聲,只覺得口憋著悶氣,從看到傷起,到被月梟抱著,再到月梟幫背療傷,除了擔心的傷勢之外,他再一次到,沒有實的自己,甚至無法給一個像樣的擁抱。

 這樣不甘的緒,從前沒有過,極度陌生,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尊,只是個凡夫俗子,似懂非懂被緒牽著走,卻又無從對說明。

 后一片沉默,南棠也閉上了,夜燭卻反而開始反省,他低嘆一聲,剛想開口,腰間忽被南棠的手臂纏上。

 魂那一刻,戰栗席卷而來。

 “還要吵架嗎?”南棠的聲音幽幽響在他耳邊。

 夜燭低頭看的手,聽南棠挑釁的話語:“繼續吵呀!你吵一句,我就一下。”

 的手,融進了他的膛。

 這就是赤//的挑釁——吵架就你,看這架能吵多久?

 半刻也吵不下去,夜燭低聲道:“虞南棠……”

 尾音有些綿長,像是般,還著男人的無奈屈服。

 南棠湊到他頰邊:“我昏迷的時候做了個夢,我夢到自己見到你了……你向我手。”

 夜燭一怔,聽又道:“夜燭,我想見你。你來找我,或者我去找你,沒有第三種可能,好嗎?”

 不允許忘,也不允許消逝……

 夜燭猛然間轉,魂纏上南棠。

 換種方式和接著“吵”。

 ————

 歡愉的時刻總是過得太快,夜燭回到赤寧神抖擻地起來,南棠亦睜眼,意猶未盡地咬他。

 “吼——”夜燭朝一聲低喝:不知足的妖

 南棠笑嘻嘻地起:以后要再吵架,就用這辦法,萬試萬靈。

 至于吵架的原因,誰管呢?不在乎了。

 一人一飛出流云閣,閣外有人招手:“南棠!”

 竟是緹煙找來了。

 “給你傳音你沒回,我就找了嫣華,讓我來這兒。”緹煙正坐在樹下與嫣華閑談,見出現才站起打招呼。

 嫣華解釋道:“師叔,我去找過你,但你和阿淵專注定,我沒敢打擾你,所以讓緹煙過來了。”

 聽說到“專注定”,南棠和夜燭都有些心虛地轉開頭。

 “尋我何事?”南棠從赤寧背上落地,走到兩人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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