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散發著淺淡的玉華, 在地下保持著騰飛的姿態,巨大的龍蜿蜒而起,頭骨上的兩巨大雙杈角, 是南棠確認這是龍骨而非蛟骨的唯一特征。
南棠從沒見過龍,別說龍, 近龍的蛟都沒見過, 活的沒見過, 死的也沒見過, 完整的沒見過, 哪怕是一骨頭,也沒有過。南棠對龍的認識, 只局限于玉昆仙界大大小小的各種雜記圖鑒小傳等等,只知,龍有角而蛟無角。
龍這種仙在玉昆屬于傳說般的存在,是絕跡于人前的。活的龍難見,死的龍更難得,其鱗筋骨等等,均是致寶。在玉昆仙界,哪怕是一片龍骨碎片也能賣出天價, 何況這樣一副完整的龍骨?
南棠無法想象要是把這龍骨完整起出帶到玉昆, 會引起怎樣的轟。
的似乎隨著這龍骨的出現而沸騰,心臟怦怦作響, 不得不默運功法讓自己鎮定下來好判斷眼前局勢。
這龍骨完整地埋在地下, 龍骨呈現騰飛而非蜷狀態, 這證明這條龍活著的時候就已埋這里了。
它是被強修鎮于山下還是自己遁其中, 這不得而知, 但龍百年褪鱗, 千年化骨,萬年石,這龍骨還沒和四周山石融為一,并不是龍骨石,骨很新,龍威未全散盡,埋在地里的時間應該在一千年以上,不會超過三千年。
夜燭猜測這地方像是某個強修閉關修煉的府,然而千年過去,龍已骨,這里的主人又去了哪里?莫非已經不在了?可如果不在了,他們在外界遇到的異象又如何解釋?外界地面那麼匆促地改變方位,似乎只是阻止他們的腳步,僅僅針對他們一行人而已,好似暗中有人在觀察控制一般。
南棠暫時找不到答案,只能以神識繼續往前探去。
地面上被吸進來的靈氣所匯聚游移的方向,就是這龍骨,龍骨上傳來一龐大力量,應該是這個法陣的力量源泉,但不太像是陣眼。
南棠嘗試分出一束虛土,緩緩接近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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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一片平靜,眾人跟著南棠放慢腳步,打量眼前這座山。
這座山看起來稀松平常,不高也不低,地勢和緩,草木蔥郁,山腳下有道溪流從山上蜿蜒流淌,潺潺水流嘩嘩作響,溪流兩側開遍各野花,要不是眾人剛剛經歷惡戰,這地方倒真是愜意所在。
“就是這里。”南棠抬眼四,開口道。
嘩——
赤寧二話不說已先沖進溪流中埋頭一陣洗刷。
“停下歇會,讓我探探再往前。”南棠說完,跟著赤寧踏進溪流里。
朝著溪水勾勾手指,溪水緩緩飛到半空,再下雨般淋到赤寧上,赤寧仰頭一陣舒暢的低吼。南棠走到他邊,手里化出一團水,在赤寧背上起來,清洗赤寧無法到的臟污。
“沒見你這麼怕臟的靈。”一邊洗,一邊說。
夜燭正又把頭埋進溪里,呲讓溪水灌滿口,再來回漱口,發出一陣咕嚕聲,聽到的聲音,他將頭抬起,甩甩水珠,漉漉地朝南棠咧出一口森白齒。
南棠無奈地檢查,確認他齒間已經沒有殘留,才道:“好了好了,干凈了。”
赤寧這才滿意地繼續甩,水珠飛濺,和著南棠施法落下的溪水一起落在南棠上,將澆得渾,南棠見狀索仰起臉任由溪水沖刷。
修士雖有清潔類的法,但怎樣也比不上沐浴來得舒坦。
“我在地下發現了一龍骨。”溪水讓人醒神,也平息的激,慢慢道。
夜燭見渾,粘在,容被溪水澆得玉潤,間滾過兩聲無人可聞的低吼,遠已經有目來,他既不想打破此時愜意,又不愿被人窺探,便將尾一甩,撥起水幕,他再走到南棠左側,小山般站在邊,擋去他人目后,這才思考說的話。
龍骨?
“就在這座山下面,但是我暫未發現法陣痕跡以及陣眼……”南棠仿佛自言自語般說著,忽然間神卻一變,“等等,我……看到法陣了……十方古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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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的虛土及龍骨之時,龍骨的下突然間異大作。
巨大符圈出現,綻出金,無數金符字從符圈上浮起,飛在龍骨畔,以至這玉白龍骨被鍍上一層淺金。南棠的神識及到一稔的氣息,有些像三十年前開啟十方古陣時所到的那山海巨力。
一驚,莫非這個法陣,是另一個十方古陣?
不對,不是十方古陣。
雖然擁有類似的氣息,但這個法陣與十方古陣卻有著本源差別。十方古陣源于山海巨力,而這個法陣的力量卻出自這龍骨,以龍力代替山海巨力,控制境與靈氣。
這是一個仿陣。
巨大力量從法陣上傳出,又順著虛土傳回南棠上,南棠便覺神識一,一巨大吸力涌來,除了想把靈氣再度收回,還想把的神識也納。
南棠這時倒不懼怕了,以神識出聲:“區區仿陣,也敢對抗句芒春種?”語畢徹底釋放春種之力。春種在靈氣盡空之后,便呈現出極其可怕的吸納力,只是怕打草驚蛇一直小心克制著,如今對方直面而來,南棠再不留手。
四周靈氣漸漸被剖離靈源,五靈源浮在深淵,順著虛土游回南棠,句芒春種大漲,朝著前方法陣包裹而去,這個被人模仿而建的法陣忽然間一黯,下一刻,金沖天而起。
南棠向金匯聚。
陣眼,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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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猛烈震起來,本正憩息于山腳下的嫣華等人不知出了何事,都霍然站起,疑而警惕地四。
南棠卻揚手打出一道灼流,灼流將自己與赤寧上的水份烘干。
白霧蒸騰而升,赤寧縱出溪流,抖抖干凈蓬松的發,朝著南棠發出低吼,南棠也隨之一躍而出,看著眼前的山道:“境設有巨型法陣,整個境都在法陣控制中,這個法陣的陣眼就在這座山里,找到陣眼停下法陣應該就能停止境的異常,讓方位恢復正常。”
“整個境都是法陣?”蕭寂不由咋舌,又道,“我師父說過,凡大型法陣需設陣眼的,陣眼絕非俗,以境為陣,控制整個境的法陣,那陣眼該是何等寶?”
赤寧又是一聲低吼,難得附和了蕭寂的話。
一語點醒南棠。
南棠翻掌一托,一直呆在戒指的銜寶忽然出現,坐在了的雙掌之上,茫然地睜著大眼看著四人一五雙眼睛。
“銜寶,找找看有沒你最的東西。”南棠把銜寶放到赤寧后頸。
夜燭不悅地抖抖,想把猴子從背上震下,南棠按住他:“這地方危險,你看住他,別他跑。”
銜寶得到駕馭赤寧的機會,神忽然抖擻,一手揪著赤寧的,一手拍拍他的腦,而后指向前方:“寶貝有的,在前面,駕!”
“……”夜燭默。
這是把他當坐騎了?
他回頭看南棠,南棠雙手合十,滿眼誠懇的祈求。
吼——
夜燭怒吼一聲,還是縱躍起,朝著銜寶所指方向沖去。
“那是什麼?”蕭寂拉住嫣華,詫異地問道。
“師叔的寶貝,走了。”嫣華拍開他的手,跟在緹煙后。
一行五人,朝著山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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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開始暗去,茂的樹林更顯沉。
樹林簌簌作響,幾道人影在樹影間穿梭而過,停在了山間一懸崖絕壁前。
絕壁無路,壁旁留有古碑,碑上刻了“沉龍接天”四字,字跡龍飛舞,一筆一劃俱有龍形,也不知是何人所留。
銜寶從赤寧背上跳下,整只猴又搖搖晃晃趴在絕壁之上,南棠幾人上前對著絕壁研究起來。
“師叔,用虛土試試?”嫣華小聲道。
南棠搖搖頭:“這絕壁沒有接,虛土就算融進也打不開。”
“那用法炸炸看?”緹煙躍躍試道。
南棠還是搖頭:“靜太大了。”
“這是龍擋石,我們炸不開的。”嫣華也立刻否定了。
“那我們挖進去?”蕭寂也提了主意。
南棠還沒回答,忽然間絕壁傳出隆隆聲音,一道石門由下而上被開啟。眾人大吃一驚,后退數步,南棠轉頭去,只見夜燭叼著銜寶懶洋洋趴在那塊石碑上,石碑被他沉兩字,只剩“沉龍”二字在地面之外。
“……”南棠默。
進去的機關這麼容易嗎?
石門隆隆開啟后,出其后一條幽深甬道,奪眼芒綻出,驚得眾人久久無法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