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的法寶虹芒了，修士們已然發現異，開始調人手迎戰這些魔，可魔數量巨大，且源源不絕，修士們顧得魔，便顧不上賀無歡的大陣，更顧不上螢雪的況，一時間陷混。

　南棠執劍騰半空，挽了個劍花，忽道：“顧靈風，這些魔，可認你那烈魔令？”

　顧靈風一怔，頓時醒轉：“烈魔令有號令群魔之威，可這些魔失去理智，我不知道管不管用。”

　“認就可以，估且一試吧。”南棠點頭，又朝著仙萊島遙遙道，“小九師叔，魔暫我來對付，你守島，待師父出關！”

　“好——”小九的聲音遠遠傳來，回得干脆。

　南棠沒等他回答，早就如同一陣風般迎向群魔。

　————

　海與陸的界，已被魔占據。

　目所及皆為魔，有低智的劣等魔，亦有被魔附的修士，黑漆漆一片覆蓋了整條海岸線。幾道劍與法寶虹芒閃起，幾個修士正在拼命阻止這些魔海，后面趕到的修士們加戰局，開山裂地的聲音響起，地面不休，可依舊無法阻止大批魔的涌。

　修士們的力量杯水車薪，只能邊打邊退。

　邊的一切，似乎只剩絕的黑暗與刺眼的紅，天地蒙上重重影，魔前仆后繼地沖向海里，如果一層層黑浪。

　就在這魔意沖天的關頭，一道青倏地亮起，而后化作無數道生氣，注在場所有修士背心之中，力竭的修士頓覺清明，轉頭去，只見青中飛來個修。

　“你們退后。”修眉目俱厲，聲音泛冷，飛至眾修前，殺氣四溢。

　眾修中有人認出來，見竟打算以一己之力力抗群魔，不免擔憂，群魔并不給他們對話的機會，見來了強悍的對手，無數魔同時涌來，龍影劍隨之劈落，一道劍橫掃而出，將面前的魔開，黑暗里卻有道人影突然躍起，帶著強大且稔的魔氣朝著攻去。

　“死，都給我死！”那人瘋了般低吼著，撲向南棠面門。

　南棠不退不避，前一道黑閃起，小小的令牌浮于前，那人倏地停步，歪了頭迷地看著這面小令牌。

　“烈魔令在此，我乃烈魔新皇。”冰冷的聲音由上而下，隨著烈魔令綻開的威力頃刻間覆蓋了整條海岸線。

　魔有了片刻的沉寂。

　南棠面前那人卻抱住了頭從半空落下，一道虛影自他上飛出，浮于他后，盯著那枚烈魔令。

　“邱纏心，可還記得我？”南棠看著悉的虛影冷道。

　“你……是你……”不不的聲音響起，邱纏心的虛影勉強維持著理智，認出了眼前之人。

　數十年前，就是眼前這個人，將困在了重虛的山巒之間。

　可如今，了魔皇。

　“邱纏心，你原為魔皇麾下三將之一，見了烈魔令，為何不拜？”森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邱纏心看著高高在上的執令人，眼神數度迷，但到底修為高，雖魔香影響，理智未全失，烈魔令的威懾力依舊在，狠狠咬牙，而后凌空跪地，連帶著地上抱著頭的人亦同時跪落。

　“我以為魔皇之尊下令，所有魔不得度海！邱纏心，我要你集結你所能集結的一切魔軍，阻止魔度海，若有違令，殺無赦！”南棠的聲音再度傳遍整個海岸，語畢又向邱纏心道，“不管為了你們魔修，還是為了玉昆修士，這一關你得守住，否則你們就都是活壤的祭品！”

　說完這些，飛而落，蹲到那人而前，揚手便是一道生氣注他眉心。

　“江止，是我！”

　江止已然紅的眼睛略現清明，看到了最想看到也最不愿意面對的人。

　“南棠……我魔了，殺了我，快點！”

　南棠搖頭：“師兄，你得幫我，幫我攔住這些魔，別讓它們度海！”

　江止這才渾渾噩噩地向四周，想起人在長淵時收到的消息，他沒想到局勢已經壞到這般地步。他看著南棠的目，咬牙關，以最后一清明強令自己站起，后的邱纏心虛影晃了晃，倏地沒進他的。

　“知道了！”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而后，江止再無猶豫，飛而起，面對群魔。

　南棠亦無猶豫祭起烈魔令，將鬼關圖開啟。

　浪花翻濺，溟劈海浮升，自那鬼關圖中飛出，出現在眾修面前。

　南棠飛落溟頭上，回頭朝著仙萊島去。

　以魔攻魔，希能夠再爭取一點時間。

　退到南棠后的修士們便瞧著剛才還與自己斗法的魔，已然分作兩派互相廝斗，南棠手執龍影劍浮魔之間，劍過之，魔殞命。短暫的失神過后，修士再無猶豫，站在南棠之后，阻攔著零星沖出重關的失智魔。

　以南棠為界，魔與仙攜手的這一幕，在無數年以后為后人津津樂道的傳說，只是在這一刻，于他們而言，只剩下生死二字。

　混的廝殺也不知持續了多久，仙萊島一道金沖天而起，南棠腰間傳音玉再度閃起。

　“老葉出關，赤冕煉螢雪為無，借無之力滅仙，元尊連同滅仙界復歸，仙凡之戰再啟。”

　很簡短的一句話，是葉司韶從裴玄熙的記憶獲得的消息。

　南棠手中龍影劍一停，飛遠，遠仙萊島。

　螢雪是無？

　不對，元尊那樣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以芝為“無”

　那“無”會是什麼？

　“在這世間，有一樣東西，可以和廣袤星宙相媲，同樣擁有著無限可能……”

　祈明淵臨終之時那句話，那個作，那個笑容再度浮現南棠心頭。

　心中陡然一震，似乎想通了什麼。

　螢雪不是“無”，祈明淵口中的“無”，也不是什麼毀天滅地的重，他說的是——

　他自己。

　亦或者說，是他的腦、思想、見識，這世間一切智慧的源泉。

　祈明淵的存在，就是這個“無”，而如今，變夜燭。

　謝清留真正在煉的，是元尊。

　元尊為無，無既元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