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嗎?”夜燭笑得更加猖狂,帶著幾分瘋。
謝逍怒極,隔空攥掌,紫電芒頓熾,夜燭的眉頭隨之蹙起,汗珠如雨落下,只有笑依舊不變,似在嘲笑著謝逍這萬萬年的籌謀。
一場可笑可恨可悲的謀劃。
海岸線上出現大批戰修的影,節節敗退的他們倉惶逃回浮鯨海,逃向謝逍,可未等接近謝逍,便被那邊的魔修與怒海擋下。
謝逍心念疾轉,眼見大勢難保,他手一收,將夜燭抓掌中,馭舟調轉,可浮鯨巨人再度一掌按來,那廂千百個修士攻擊已到前,他再難避開,只能震舟迎上這集的攻擊,自己則從船上跳下……
一條黑須卻從海面上無聲無息地游來,又以萬鈞之力狠狠纏到謝逍上。
定坤金雖堅,不會被擰斷,卻也掙不開黑魘之力,謝逍去,對上螢雪紅的眼。
那雙眼,浸了千年被割飲的恨,還留有一屬于螢雪的清明,未被吞噬。
死吧——他的了,吐出兩個字。
謝逍看著四周步步的攻擊,只將目一沉,出壯士斷腕般的神,果斷下了決定。
“謝清留”的去,一道銀自額前飛出,似流星般墜早已敞開的落星壑。
抓著夜燭的那只手力量松去,紫漸失,只留下一個焦黑的窟窿,既便是海中青沖進他的,一時間也難以修復這被天雷紫電所灼之傷。
夜燭神頓凝,不作他想,追著銀,隨它一起飛進落星壑。
他不能再讓謝逍的魂神逃回赤冕,也不想再留著落星壑。
這萬萬年的恩怨,就在今日徹底做個了斷。
————
這場爭戰扭轉乾坤,玉昆的修士斗志昂揚,都在興激著,只有南棠心中劇痛。
的神識虛空之中,已現浮鯨海的景。
沒什麼比夜燭讓雷電穿更痛苦的畫面,然而卻只能坐在這里,隔著遙遠距離眼睜睜地看著。
一滴淚,兩滴淚……自眼中涌出。
從看到謝逍以魂神出逃,便猜到夜燭打算做什麼了。
落星壑里有他十二個伙伴,那十二人不人不鬼不妖不魔地活在黑暗里,被折磨了萬萬年,他要給他們一個代;
謝逍的魂神,是一切惡的開始,絕不能就此放過,讓他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來自異星域的蟲巢,芝仙食的種子,他通通都要斬除……
這條已經存在了萬萬載的虛空隧道,不能再留。
這萬萬年的恩怨,他要一次了結。
可是……他終結了萬萬年的恩怨,欠的承諾又該如何兌現?他不負天地不負蒼生,卻辜負了!
祈明淵這個大騙子。
看著夜燭掠落星壑,又痛又氣,強烈的怒火涌上心頭,竟反向傳十方古陣之中,傳遞給了十方山川無邊海。
剎時間,仙萊海域中飛出無數巨手,爭先恐后跟著夜燭追進落星壑,海水卷如龍,將漫天未散的螢蟲旋其間,通通送進落星壑。
————
落星壑里是亙古不變的幽暗,蟲巢大開,螢蟲上下翻飛如果點點碎星。
一道銀如流星般掠過蟲巢,朝著另一端疾速逃去。
“祈族諸君,吾乃明淵,今以祈族元尊份,令各位幫我完最后一件事。”威嚴的聲音響徹落星壑。
濃郁的腥氣息彌漫開來,驚醒這里的十二個靈魂。
山壁上的面孔變幻著神,以前所未有之力從山壁上掙扎而出,十二道黑氣朝謝逍的魂神纏去。
“所有的罪孽,就留在這里吧。諸君所求,我來全。”
那十二人被困于此地,萬萬載所求,不過一死解而已。
隨著夜燭的沉音響過,落星壑綻起刺眼芒,山壁崩裂,蟲巢潰散,空間扭曲,甬道兩端斷開與赤冕及玉昆各自斷開,洶涌海水奔騰而進……
夜燭回眸,滿眼眷。
————
浮鯨海陷天崩地裂般的震,整個海域如不斷翻攪的鍋,湯翻濺,似乎有雙無形巨手狠狠拿著這口鍋。
狂風怒號似山海悲泣,冰雪漫天飛落,灑在所有修士肩頭。
落星壑里白沖天而起,像地火噴薄般,隆隆聲音從其間傳出,響在每個修士耳畔。
這條存在了萬萬載之久的落星壑,自此不復存在。
赤冕與玉昆,徹底為兩個永遠沒有關聯的仙域,浮轉于漫漫星河之間。
也不知多久,這驚天地的靜才小了些許,海域慢慢歸于平靜,眾修察覺到一龐大仙力,紛紛去,只瞧遠有人踏空而至。
海水似召喚,竟向兩側讓出一條路,已廢墟的落星壑坦那人眼前。
南棠手捧被青所裹的半魂,臉上淚痕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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