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又得上戰場,哪怕皇上又給他升了,但那又如何?將軍夫人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囡囡乖,你──”
蘇惜卿搖頭,眼淚突然流了下來,一邊掉淚,一邊拉著義勇侯的手寫道:“兒非他不嫁。”
蘇宸嘆了口氣,掏出帕子,幫拭淚,溫聲哄道:“阿卿乖,別哭,爹只是一時氣話,不是真的不讓你嫁陸珩。”
蘇惜卿看著溫潤儒雅的大哥,眼淚瞬間掉得更厲害了。
蘇宸心疼皺眉,正要拂去臉上的淚珠,手卻被一把抓了過去。
泣不聲寫道:“沙場險惡,阿兄務必顧好自安危,您要記得京城里還有人在等你,不可一時沖就將自己安危置于不顧。”
蘇宸還記得妹妹做噩夢及特地為他求平安符的事,見如此牽掛自己,一顆心仿佛泡在熱水里,暖洋洋的,得要命。
“好,阿兄會記得的,你別哭,阿兄不會有事的,為了你們,定平安歸來。”
蘇宸的腦袋,轉頭看義勇侯:“爹,你若在此時退了國公府婚事,且不說妹妹名聲,要是陸珩上戰場出了什麼事,那陸家定會將錯怪在義勇侯府及妹妹上。”
義勇侯張了張。
蘇惜卿用力的點點頭,顯然十分贊同兄長的話。
走到書案前,一邊用手背抹淚,一邊磨墨,后提筆寫道:“兒知道爹爹是為了我好,但就如兄長所言,您這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害我,我怎麼能因為珩哥哥要上戰場就臨時毀婚呢?萬一珩哥哥因為此事心神不寧,在戰場上出了任何差錯該如何是好?”
“可他這一去不知要多久……”
“兒愿意等他。”
蘇惜卿落筆堅定。
“您不是說兒年歲尚小,想我再多陪您幾年嗎?如此剛好,我與珩哥哥定下親事之后,還能有大把時間待在侯府陪你。”
“兒明年方及笄,就算此時定親,也得明年才能大婚,既然本來就要等,那多等一年或兩年,又有何差別。”
義勇侯簡直要被的傻話給氣笑,就如陸老太太有私心,他也有,他舍不得兒任何委屈,舍不得讓與一個即將出征的人定下親事。
蘇惜卿是的兒,是他的寶貝,他只想一生平安順遂,無災無難,無苦無痛,不一定要嫁高門,只要未來夫君真心疼即可。
“那萬一……”
話剛出口,義勇侯就見蘇惜卿又開始掉眼淚,想到今日冬葵告訴他的事,驀地噤聲。
義勇侯疲憊的眉心,最終還是答應蘇惜卿,不會取消這門親事。
蘇惜卿得到父親再三保證,終于破涕為笑,撒般的寫下:“兒就知爹爹最好了!”
義勇侯無奈的瞪了一眼,眼里沉重淡了些,多了幾分縱容與寵溺。
冬葵、紫芙送蘇惜卿回房,伺候更洗漱之后,又雙雙退了出去。
紫芙帶上間木門,輕聲道:“姑娘怎麼這幾天都不讓我們在睡在床邊腳踏守夜了?這樣萬一夜里有事,無法出聲喊人,出了事要如何是好?”
冬葵安靜的看著紫芙幾瞬,確定真的不知為姑娘為何如此,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笑什麼?”紫芙一臉狐疑。
冬葵隨口說:“姑娘如今都要訂親,再過幾年就要出嫁,也有不想讓我們知道的小。”
紫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所以姑娘房里才會常常一夜過后就莫名多了裝著糕點的食盒?”
冬葵憐憫的看了一眼,不再多說。
屋里,蘇惜卿正在挑燈刺繡,原以為陸珩還有一個月才會出征,是挑荷包的布料就花費許多時間,如今就剩不到十日,不能再懶了。
陸珩推開窗子時,就安靜的坐在羅漢榻上,微微低著頭,纖細的手指拿著針線,另一手捧著刺繡繃子,專心地繡著。
和的燭照在好看的臉上,睫的影落在眼下,的長發完全披散下來,看上去乖得不得了,純又可。
就是鼻尖紅紅的,眼里也攏著一層薄薄水霧,看起來要哭不哭的,還時不時停下來發呆,就連窗子被人推開也沒發現,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看得人心疼。
還是來晚了。
陸珩懊惱地閉了閉眼,正準備翻窗而,好好哄小姑娘,就聽見小姑娘糖般的心音飄了過來。
【我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行。】
陸珩停下作,眉梢微挑。
【不能再讓珩哥哥像前世一樣對我避而不見,我得想辦法……】
蘇惜卿放下手中東西,不知想到什麼,水潤潤的桃花眼兒浮現幾分,下意識看了窗邊一眼。
【想辦法讓珩哥哥不能不管我,一定要對我負責才行。】
陸珩平靜的與四目相對。
蘇惜卿原本還有幾分蒼白的臉蛋,微微出些許做了壞事之后心虛的緋紅。
【……珩哥哥什麼時候來的?】
眼眸里綴滿明亮的笑意。
【還好我沒辦法說話,要不然被他聽見這種自言自語,豈不是死人了。】
蘇惜卿故作鎮定,看著年門路的翻進屋,來到面前。
以為陸珩會坐到旁,或是像之前一樣將抱到上坐著,沒想到陸珩卻忽地蹲下|。
年單膝著地,拉過的手,湊到邊輕輕啄|吻了下,方抬頭看。
“別怕,我會平安歸來的,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
蘇惜卿呆呆的看著他,長睫撲閃撲閃。
這句話前世也聽過,乖乖的等他了,但珩哥哥回后卻再也不肯見。
如今已是初秋,陸珩回國公府換了干凈裳之后,就連忙趕了過來,上還帶著夜風的冰涼氣息。
蘇惜卿撲進他懷里時,子微微哆嗦了下。
撲得猝不及防,陸珩下意識手將人抱住,跌坐于地,剛要說什麼,小姑娘綿的小手就抱了上來,眷的纏住他的脖頸。
“你……”
陸珩錯愕,薄微啟,下一瞬香甜的堵了上來,著他的線,毫無章法的親著,含著,咬著。
他愣愣的看著面前大膽的,黑眸沉到極致,就連冷白的耳尖也慢慢染上淡淡的薄紅。
陸珩不知道小姑娘要做什麼,見兩腮酡紅,眼底出一抹,在他中胡攻城略地的舌,卻熱烈得似要將人融化,時而輾轉吮|吸,時而|舐輕咬。
他眸漸漸變暗。
陸珩不介意被小姑娘吃豆腐,甚至有些的主,可是當那乎乎,充滿不安的心音再次響起時,卻瞬間清醒過來。
【只要把自己變珩哥哥的,到時他就算跟前世一樣沒了,容也毀了,他也不會對我避而不見的。】
“……”陸珩呼吸一窒,按住胡解著他束腰的手。
哪想到小姑娘異常固執,力氣盡比平常大了不,一雙手更是放肆大膽。
掙開他之后,直接放棄束腰,落了下去。
陸珩輕輕悶哼了聲。
他沒辦法,只能就著抱著的姿勢猛地翻,將人牢牢制于|下。
“你在做什麼?”他額頭青筋直跳,過了好半晌,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呼吸不那麼|重。
陸珩強地拉起的手,制在腦袋兩側。
他半跪于上,勁瘦有力的腰伏出優的弧度,子卻未著半分。
下顎繃,手背青筋暴起,鬢角甚至溢出微汗。
眉眼中盡是抑的。
明明他才是罪的那個,點火的兇手卻才像是被他欺負的。
赧無措的閉雙眼,卷翹長睫不停抖,飽滿盈起伏不休,紅滴的小臉猶似春沾染的桃花,不勝收。
【嗚嗚失敗了。】
“……”
聽見委屈又糯的心音,陸珩呼吸加重不。
蘇惜卿很恥,卻不后悔。
不想兩人又像前世一樣,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心俱毀的年將拒于千里之外。
他不要了,又對極盡冷淡,仿佛人世間再沒有任何人事能讓他留的模樣,實在太讓害怕。
不想象前世一樣,兩人好不容易心意相通,再次相見卻又一切都回到原點。
眼淚不控制地涌出來。
蘇惜卿微微仰首,想繼續親他,年的吻卻先落了下來。
兩人十指相扣,陸珩微微低下頭,輕輕啄去眼角的淚水,薄在被淚浸的睫上,眷、心疼、不舍的溫挲。
他的額頭抵著的,兩人離得太近,甚至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到他溫熱的鼻息。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陸珩深深吸了口氣,用一種乍聽滿是輕松,甚至有些苦惱的語氣說:“你這樣,義勇侯會打斷我的的,到時我無法隨太子出征,皇上定要遷怒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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