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郡王妃仍睡得香甜,小臉藏在大紅錦被與繡花枕頭之間,眼角眉梢猶泛著一點不明顯的桃花意。
陸珩一夜未眠,表十分凝重,還帶了一惱怒的意味。
他最后還是食言了,沒能克制住。
金玉貴的小姑娘就沒這麼累過,哪里得住,偏偏那可至極的小心音無所不在,還悄悄在心里一遍遍的喊他夫君,那心音,比還要甜……
陸珩懊惱的皺起眉,看著平靜的睡,舍不得將人喚醒。
雖然他已經自立門戶,可到底還是鎮國公世子,按慣例,蘇惜卿還得回到國公府給鎮國公夫婦請安奉茶。
如今已近巳時,蘇惜卿卻仍沒有醒來的跡象,屋落針可聞,候在門外準備伺候兩位主子更的丫鬟婆子們不由得急了。
冬葵知道陸珩的脾氣,不敢上前敲門,沖著觀言眉弄眼,用氣聲道:“你進去催一下你家郡王,我家姑娘還得去國公府請安呢,新媳要是頭一天奉茶就遲到,旁人可是要怪我們侯爺管教不嚴。”
觀言哪里敢,他小心翼翼的瞄了眼間木門,小聲抱怨:“要不是王妃昨夜喊了那麼多次水,也不會把自己累這樣。”
冬葵:“?”
“我跟你一塊守的夜,喊水的人明明是郡王!”
觀言見惡狠狠的瞪向自己,不以為然的瞪了回去:“是郡王又如何?難道我說錯了?郡王雙殘疾,半點知覺也沒有,可不是任由王妃折騰的嗎?”
冬葵聽見他的話,臉“騰”地紅了起來,居然無法反駁。
如何也想不明白,平日里那麼膽小的姑娘,怎麼會、怎麼會到了大婚這一天就像變了個人?
兩人最后只能大眼瞪小眼,盼著兩位主子趕醒來。
好在兩人沒等太久,木門就被推開。
冬葵松了口氣,立刻帶著丫鬟們魚貫而,饒是陸珩已經幫蘇惜卿套上干凈的寢,冬葵為更時仍不由倒吸了口氣。
蘇惜卿睡眼惺忪的任由著們洗漱打扮。
冬葵見自家姑娘累得眼睛都睜不開,想罵郡王不懂得憐香惜玉,卻又想起觀言說的話,最后只能恨鐵不鋼的嘆了口氣。
蘇惜卿最后是被坐著椅的陸珩抱在懷里,直到上馬車前,才又被搖醒,迷迷糊糊的坐上馬車。
陸珩一被背上馬車,剛坐好,原本正襟危坐,看上去十分端莊已經清醒的小姑娘就又倒進他懷中。
蘇惜卿腰肢泛酸,此時本端坐不住,只想回去溫暖的被窩再睡上一覺。
“珩哥哥,昨天應該不是我在做夢吧?”
“肯定不是夢,要是夢,我不可能這麼累才對。”
“覺珩哥哥比前世厲害多了,我前世從來沒這麼累過。”
陸珩:“。”
陸珩姿態閑適,神饜足,看著的自問自答,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的將人抱到上坐好。
馬車開始搖搖晃晃行進時,陸珩不知想到什麼,耳竟微微紅了起來。
蘇惜卿沒看見,困得睜不開眼,可卻聽得出珩哥哥的聲音有些不對勁:“還疼嗎?”
“疼,卿卿可疼了。”可憐兮兮的扁了下,“渾都疼,像是被千軍萬馬踏過一樣,骨頭都要散了。”
陸珩沉默片刻,手落了下去,輕按了按:“我是說這里還疼嗎?”
蘇惜卿瞬間清醒過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你你你,你怎麼能,怎麼能……”
小姑娘哭了大半宿,嗓子聽起來有些干啞,陸珩憶起昨夜的哭求,難得不自在的輕咳了聲:“如今我們都是夫妻了,卿卿不必不好意思。”
“……”蘇惜卿臉紅得幾乎要冒煙。
陸珩不是在逗,是真的擔心。
雖然昨晚已經上過一次藥,小姑娘醒來前,他又幫上了一次藥,但傷得似乎有點嚴重,也不知道從江宴那里要來的藥膏究竟有沒有功效。
要是沒用,他就進宮請太子幫他去太醫院弄更好的膏藥來給。
蘇惜卿太困,之前都只想著睡,本不覺得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關系,聽陸珩這麼一問,還似乎真的作痛起來。
陸珩見明的小臉突然刷白,焦急地問道:“很疼嗎?”
蘇惜卿抬頭看他時,眼里都蒙著一層水霧,簡直就和昨夜被他欺負狠了時如出一轍。
陸珩結輕滾了下,瞬間覺得自己真是禽,小姑娘都疼這樣了,他居然還有心思胡思想。
“待會兒請完安,我們就回王府,我再幫你上一次藥,就進宮幫你討更好的膏藥。”
蘇惜卿氣急敗壞的捂住他的:“珩哥哥不用進宮。”
“我、我不疼,我剛剛就只是故意嚇嚇你。”
“誰珩哥哥昨晚說話不算話,明明說不鬧了,還是一直鬧、一直鬧。”
都說不要了,珩哥哥卻置若罔聞,明明乖乖聽他的話,喊了好多句夫君和他的名字,就是不放過。
況且為了這種事進宮跟太醫拿藥,未免太丟人。
畢竟所有人都以為珩哥哥不良于行,要是這件事傳了出去,這義勇侯府嫡的臉面往哪里擺!
指不定爹爹還會氣得將回義勇侯府,恨鐵不鋼的訓一頓。
蘇惜卿小臉爬滿紅霞,又惱又嗔的瞪著他:“珩哥哥到底何時……”頓了下,知道馬車不能談重要的事,改口輕聲問道:“何時才能‘治好’你的?”
陸珩低下頭,薄輕了臉頰:“相信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蘇惜卿雖然單純了些,卻不傻,也知道幕后指使者既然連太子都敢下手,份定然也不簡單。
還極有可能,跟太子一樣都是皇子。
蘇惜卿突然想起前世太子繼位之前,林皇后不但被廢除皇后之位,幽冷宮,皇上還下令斬殺林氏兩位國舅,甚至誅連九族。
記得前世這件事鬧得很大,好像是因為涉及巫蠱之,皇上才會如此鎮怒,趕盡殺絕。
林皇后唯一的兒子四皇子也在春獵時意外離世。
前世蘇惜卿滿心滿眼只有陸珩,聽到這些事,也未做多想,如今重頭仔細一想,確實疑點重重。
難不想害太子的便是與太子最好的四皇子?
陸珩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的卿卿太聰明,真的是想瞞都瞞不住。
陸珩卻也清楚,小姑娘向來有什麼心事就寫在臉上,哪怕已經猜到,他也不能承認。
四皇子心思細膩,善于察觀,兩人雖然平時不會有什麼接,但是小姑娘與蘇長樂往甚,這一世四皇子雖然沒對蘇長樂別有心思,卻依舊時刻注視著的一舉一。
再不久便是慶功宴,要是在慶功宴上讓四皇子看出什麼端倪,臨時收手便功虧一簣。
意外的是,直到馬車抵達國公府,小姑娘都沒有開口問他。
雖然只是簡單的奉茶請安,丫鬟們卻是心幫蘇惜卿盛裝打扮一番。
走起路來本就儀態翩翩,如今更顯風萬種,林氏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來小姑娘昨夜過得是何等滋潤。
林氏目落到坐在椅的陸珩上,眼底浮現一疑。
陸珩雙毫無知覺,林氏原以為依膽小的蘇惜卿不敢對他做什麼,沒想到……
林氏意味深長的看回蘇惜卿,目駐停在頸間。
冬葵與紫芙雖然想方設法想掩蓋住蘇惜卿脖子上的痕跡,在上頭抹了許多,仔細一瞧,卻依舊可觀出一二。
看起來氣,卻是大膽得很。
也難怪還是個啞時就能將陸珩迷得神魂顛倒。
林氏接過奉茶,臉上笑容很是溫,語氣也帶著心疼:“我和老太太都讓珩哥兒在國公府拜堂親,反正也就一天一夜的事,如此一來卿丫頭也不必來回波奔。”
嘆了口氣,心疼的拉過蘇惜卿的手拍了拍:“珩哥兒,來,你自個兒瞧瞧,你看,卿丫頭眼底都有了烏青,顯然沒睡飽,要不是你執意如此,也不至于將好好的人折騰這樣。”
蘇惜卿的確腰酸沒睡飽,忍不住看了眼旁的陸珩。
昨日珩哥哥真的太壞了。
林氏笑了笑,擺手道:“卿丫頭別站著,趕座。”
鎮國公看了眼蘇惜卿,見的確滿臉倦容,眼角眉梢亦泛著未退的桃花意,略不自在的收回目,沉聲附和:“你母親說得對,這件事你就不該堅持,你的院子都還留著,卿丫頭若累了,就別急著回府,先帶人回院子稍作歇息再回去也不遲。”
陸珩一刻也不想多待,但他更重視蘇惜卿的想法。
蘇惜卿卻極有默契的,也同時看向他。
像是在詢問彼此的意見。
鎮國公原本擔心兒子半不遂,兩人沒辦法像尋常夫妻親之后便里調油,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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