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愣怔片刻,呆呆的抬起頭。
陸畫的表很悲傷,并且充滿無助。
其實早就知道答案,覺得鎮國公不可能同意,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一開始就下意識討厭江宴。
不喜歡曾經擁有又失去,那不如一開始就不曾擁有。
要是陸老太太沒有臥床不起,半夏也會覺得國公爺不可能同意這門親事,老太太那關肯定過不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半夏抿了抿,輕聲道:“只要您跟國公爺說您喜歡江大夫,國公爺會同意的。”
相信國公爺是真心疼姑娘的,不會因為江大夫非權貴世家就看不起對方。
“誰、誰喜歡江宴了!”陸畫臉突然就紅了,漂亮的眸閃過一驚慌和。
半夏無奈。
姑娘太容易害又不敢正視自己的心意,再這樣拖下去,也不知姑娘跟江大夫何時才能親。
半夏還沒嘆完,就又聽見自家姑娘別扭而又有些害的聲音:“你去,把江大夫請進來,就說我子不適,要診脈。”
半夏怔愣了下,眉開眼笑道:“好喇,奴婢這就去!”
沒想到江宴已經離開。
半夏知道要是就這麼回去告訴自家姑娘,姑娘肯定又要開始生悶氣,兩人又要拖上一年半載,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陸畫以為半夏很快就會帶人回來,張跳個不停的心卻隨著時間流逝布滿霜雪。
過了將長半個時辰,半夏才終于將人帶回國公府。
陸畫漂亮的臉蛋,原本就跟外頭的雪一樣冰,卻在看到江宴背著藥箱進來時,角微不可察彎了彎。
好似泡在三九隆冬河水里的心臟也飛快地跳了起來。
江宴一玄,如墨黑發用一簡單的玉簪束起,就跟陸畫初次看到他時的模樣差不多。
神態不卑不,氣質斂卻不失矜貴,沉穩中帶著幾分疏離冷肅。
但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樣。
“陸姑娘。”
陸畫對上他含笑的眸子,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剎那間,突然好氣自己,居然覺得江宴喊時的聲音,和看向的眉眼似乎泛著溫。
陸畫懊惱的撇開頭。
“陸姑娘哪里不適?”江宴暗淡一瞬,嗓音異常沙啞。
他剛垂著眼將藥箱放下,陸畫已經皺著眉來到他面前。
江宴接近冷白的泛著異樣紅,甚至走近一點,陸畫還能聽到他略微重的呼吸聲。
陸畫臉一變,小手一下就上江宴額頭。
“江宴你有什麼病?你燒得這麼厲害不好好在家養病,還過來給我看診什麼脈?”
“你說你子不適。”江宴若無其事回道。
說完后,他頓了下,瓣挑起一抹笑。
一年不見小刺猬看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咋咋呼呼。
“我子不適也有其他大夫能幫我瞧!”陸畫邊說,手又上他的臉頰,最后落到他的脖子,他上每一吋都像有火在燒一樣的燙人。
陸畫簡直要氣死。
江宴艱難的咽了下涶沫,看著的黑眸涌著許多復雜的愫。
滾燙的大掌按住的手,江宴聽到自己口傳來的沉重而紊的心跳聲。
“嗯,陸姑娘說的沒錯,在下的確有一點病。”江宴突然說,“太久沒見到陸姑娘,很想……見您,就過來了。”
半夏害的捂住耳朵,低下頭去,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該不該退出房外。
因為高燒的關系,江宴清雋秀的臉蛋布滿緋紅,漂亮得近乎妖孽,嗓音也著暗啞:“一年不見,陸姑娘可曾想過在下?”
陸畫呼吸一滯,倏地瞪大眼,甩開他的手,語無倫次道:“你你你,你是不是燒昏頭了?”
很久沒這麼近距離看江宴了,再加上他過于孟浪的話,瞬間得全發。
臉頰耳更是無法抑制的燙紅起來,染上艷麗的紅。
仿佛是要印證的話,江宴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江宴被抬到客房,府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搭完江宴的脈,表很是復雜。
“依老巧看,江大夫已染風寒數日,卻不知為何遲遲沒用藥將高燒下,反而越來越嚴重,數日不退。”
江宴自己就是大夫,他不可能明知自己病了還不服藥,陸畫幾乎馬上就意會過來。
半夏說過,這幾日江宴天天都來,染了風寒沒在家好好休息還天天在外頭吹冷風,病能好才怪。
江宴是外男,不可能留宿國公府,鎮國公回府得知此事,很快就派了幾名強壯的小廝將江宴背上馬車,送回永春堂。
“畫兒和江大夫是怎麼回事?”鎮國公將人送走后,立刻將陸畫到書房。
“兒子不適,所以請他來看診。”陸畫支支吾吾,語焉不詳。
國公府就有自己的府醫,陸畫子不適,何需大費周章去請外面的大夫。
鎮國公看破不說破。
陸畫之前堅持不肯議親,這讓鎮國公十分頭痛,如今得知兒是心有所屬才不想嫁給別人,安心不。
可是江宴不是京城人,鎮國公并不是太贊同他們的親事。
陸畫被養的縱,要是嫁太遠,被欺負了他也不知道,鎮國公不放心,很快就讓人去調查江宴。
江宴一貫低調,在京城友也很單純,探子沒幾天便帶了消息回來。
原來江夫人年節前夕抵達京城,江宴在信上寫說已有意中人,需要母親上京提親,江夫人得知兒子終于開竅,便風風火火的上京。
哪里知道來到京城之后,兒子居然一開口就說以后打算定居京城,不回江南了。
江夫人雖然還有其他兒子,但沒有一個像江宴如此出息,完全承襲江父醫的,江宴不回江南,那江家醫館的招牌便沒人扛得起來了。
自然不同意。
江宴如今還在想辦法說服江夫人。
鎮國公得知江宴有意定居京城,還是因為想娶陸畫的關系,頓時間覺得他順眼不。
但哪怕鎮國公不反對,這門親事也得兩家都同意才行。
鎮國公按兵不,陸畫卻是再也憋不住,沒幾天又開始往永春堂跑。
永春堂的李掌柜發現一件事。
時隔一年再見國公府陸大姑娘,江大夫似乎像變了人一樣,被陸大姑娘嫌棄時雖然還是會回,眼角眉梢卻始終帶著笑。
溫并且纏綿。
不再像以前那樣冷冰冰的,卻輕易就讓陸大姑娘乖乖閉。
陸畫看起來沒心沒肺,實際上是個很敏的人,就算和江宴拌也不忘試探他為何突然就不喜歡小表妹了。
陸畫原以為江宴又會像以前一樣顧左右而言他,江宴卻道:“我對蘇姑娘,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
“可是你剛來京城時,看小表妹的眼神明明很溫。”
兩人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江宴不知陸畫為何這麼在意這件事,沉片刻,抬眸看:“蘇姑娘患有郁疾,郁疾不是服藥便能治,還需要醫治的大夫用言語引導雙管齊下,再加上醫治的啞疾需要近施針,我當時只是想盡速讓放下對我的戒心,如此方能事半功倍,若是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
“那你以前為什麼不解釋?”陸畫還是不太相信。
江宴有點苦惱,總不能說因為看陸畫生氣很有趣,他才故意不理。小刺猬若是知道,肯定氣炸,最又要半個月見不到人。
這個問題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抿起,安靜的看著陸畫,眉眼似有無奈笑意。
江宴生了一雙漂亮的眼,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挑,眼泛溫,認真的注視一個人時,的確很容易就讓人生心好。
陸畫覺得心跳又開始加快,臉上緋紅一片。
沒辦法跟這樣的江宴對話下去。
陸畫轉就想走。
兩人是在永春堂后院說話,后邊除了熬藥的藥僮之外沒有別人,江宴一下就拽住的腕子,將人拉了回去。
上次他沒拉住人,陸畫一走就是一年,哪怕還在京城,但只要陸畫想,就有辦法讓他永遠都見不到。
江宴實在等怕了。
陸畫驟然落陌生卻又溫暖的懷抱,整個人僵在原地。
輕咬瓣,神怯難當。
江宴不會說好聽的漂亮話,也不知道要怎麼哄人,過了許久,才勉強從嚨里出了幾句干的話:“我想娶你。”
“……”陸畫心尖狠狠一,腦子幾乎是完全混。
男人溫熱的鼻息從耳畔落了下來,燙得頭皮發麻,|栗。
陸畫張的都快將瓣咬得滴出來。
好半晌,才紅著耳朵,輕輕的點了下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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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畫一開始以為,江宴很快就會上門提親,卻遲遲沒等到人。
轉眼又是三個月,小表妹都傳出有喜,江宴仍舊沒有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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